「定。」
極輕極淺,極淡極遠。好似佛音梵唱,又似仙宮天籟。
一字之音,仿若天威,讓一切都靜止,天地萬物莫敢不從。
頂上落下的碎石,因這一字停在了半空中,地面震裂的疤痕,因這一字停止了蔓延。四根符文柱子,因這一字徹底黯淡,不復光華。盤龍柱的碎裂,因這一字停止了崩潰。
金龍騰空,卻也因這個字,而定格半空,與一動不動的葉雪飛對望。
而葉雪飛保持著想要向後退去的動作,向後仰去的身體靜止,清冽的眸底,龍影依舊,可是卻似望入虛空。
金光落下,佛子再現。
宮殿穹頂上空,灑下萬丈金芒。那些金芒如同碎片,慢慢匯聚在葉雪飛的身爆金光凝聚,一道完美得讓世間男子都自慚形穢的身形顯露出來。
他披著純白袈裟,卻突兀的留著一頭及腰墨發,發絲無風自動,曠世絕美的容顏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雙眸閉合,只留眉間一點朱砂,似血般的妖冶。
這一次,他不再盤膝而坐,赤足落在地上,每走一步,腳下就浮現出一朵金色蓮花的幻影。
他極慢的靠近葉雪飛,似乎在感受著什麼,在害怕著什麼……
終于,他來到與葉雪飛近在咫尺的位子停下。
一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是怎樣的傾世風華啊!
那雙純淨得看不到一絲雜質的眸里,仿佛蘊含了世間的一切規則,容納了宇宙星辰。只是,這雙本該是最無情的眸里,卻多出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柔情,就這樣……凝視著毫無知覺的葉雪飛。
閉著雙眼的他,已經讓天地黯淡失色。如今,睜開雙眼的他,仿佛宇宙消失,虛無中只剩下他一人足矣。
這等的天之驕子,此刻那雙不輕易睜開的雙眼,卻只倒映著葉雪飛的身影。
似苦、似樂、似悲、似喜……
令人心碎,令人嘆息。
仿佛這一眼,已經萬年。
他緩緩抬起手,袖袍滑落,露出一截晶瑩得如雪蓮般的手臂。修長的五指,仿佛經過最精心的雕刻,擁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弧度。
指尖如貝,晶瑩剔透,微動中,帶著法則規律,仿佛宇宙星辰皆在指間。
他小心的,惶恐的,忐忑的,慢慢將輕顫的手指落在葉雪飛的臉頰上,指尖所觸的,讓他的心驟然一顫。
一聲天地同悲的嘆息,從齒縫中溢出。
畫龍點楮,真龍再現。
龍吟悠揚,金戈金燦燦的龍身盤旋在地宮中,徹底的擺月兌了萬年的封印。龍爪揮動中,竟有空間裂縫出現。
「金戈,你被困太久,修為受損,要想徹底恢復神通,必須等候你的主人恢復記憶和修為。如今你只可作為護體靈獸,助她驅魔降妖。切記,切記。」
他看出了金戈月兌困後能量飄忽,開口提醒。
「吾主。」金戈猙獰的龍首轉向葉雪飛。如此孱弱的主人是它所不熟悉的,可是那種氣息,在它封印解除後,就回到了它身上。
金色的龍目中,泛著淡淡的憂傷,似乎在為女子坎坷的命運而惋惜。
「好好照顧她。」他的身影突然變得虛幻起來,不舍的看了葉雪飛一眼,最終化為一陣金色的煙霧消失不見。
空氣中,只傳來一聲極淺的︰「解。」
……
神農山遠處,一處無名山脈上,一道身穿紫黑色修身中山裝,捆著一束長發的邪魅男子站在山頂上,不知在等著什麼。
突然,在他身邊的空氣仿佛扭曲了一下,一道高大而欣長的身影突兀出現在他身邊。
來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休閑服,好似一般的登山客一樣。雙手插在褲兜里,站在那,即便沒有什麼動作,卻也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傲視天地的高貴。
細碎的短發,在風中輕動。發絲下,是一張淡然若水的傾世容顏,竟然與那佛子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沒有眉間的一點似血朱砂。
他的雙眸浩瀚無際,此刻卻注視著遠方雲霧繚繞的神農山,隱隱流露深入骨髓的眷念。
「主上,接下來我們怎麼做?」紫黑色中山裝的邪魅如妖孽般的男子,恭敬而崇拜的看向他。
「封印記憶。」他從齒間淡然的吐出四個字,卻震撼了身邊的人。
「主上!」
封印記憶,就代表了封印能量,如果遇到危險……他妖孽般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他卻不甚在意的淺淺一笑︰「以雪飛的脾氣,若是知道我帶著萬年的記憶與她在一起,恐怕會心中懷疑我心之所念的是萬年前的她,還是如今的她。我不願她心中有這麼一個疙瘩,也有信心,即便我二人都不復前生記憶,依然會找到彼此。」
身後的人久久沒有答話。
他緩緩收回眸光,轉身看向後蘸「記住,從此刻開始,我是楚家的三少爺。」雪飛,我等你。
或宅你等我。
無論如何,我們總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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