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農 第三二章

作者 ︰ 雨人

她見我正在半空中看著她,便忙放下手中的籃子,行禮道一聲,「仙子!」

我落了下來,停在她身旁不遠處,看了一眼她籃子中的水果,有梨和香蕉,話說這樣的兩種水果在花果山能夠同時成熟,倒也新鮮,這在我所經歷的現實世界中,是很難得的。

「這幾日,成熟的果子不少啊!」我說。

「是啊,仙子,而且這些水果很是甜美,比那外面的果子好吃許多!」她回道。

「那你喜歡這里嗎?」我問。

她先是一愣,估計沒想到我突然問這麼一句。

「喜歡!」

我也沒有接話,在林子里走了起來,她也沉默的陪在身旁。

「仙子,」她突然喊我一聲。

「嗯?」

「我想過幾日便離開這里!」

在她說出這句的時候,我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也知道,她本是沖著我這個故人而來的,我待她卻是應付式的,幾近冷漠。她自然感覺到了。

其實,在她說出這句我料想中的話的時候,我的心里卻泛出一絲淡淡失落,這樣的感覺讓我心頭一動。我在問自己,我是不是太多疑了,辜負了她的一番舊情?經過這些日子,我的靈識有了很大的提高,對她的感覺,是純淨的,是美好的,是親切自然的,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慚愧,慚愧自己曾經那樣懷疑地冷漠地態度。

我停了一會,說︰「你留下吧!」

她一愣,看著我。

「就當是為我留下吧,我需要你!」我這樣說著。

我可以看到,她的神情從最初的失落到驚訝,到後面露出欣慰神色。

她點點頭,微笑著。她的笑,竟然那麼美。

「主人!」她這樣喊我。

「喊我姐姐吧!」我說。

「這……其實在我心里,我一直當你是我的主人!」

「不,我不要做你的主人,我們就做姐妹吧!」我有些命令的口吻。

「那好……姐姐……」

「小松妹妹!」我輕喊一聲。

……

我領著小松在花果山里四處轉悠著,遇到的那些花果山兄弟,待我很是親近和尊敬,其余妖類見我也是熱情。

在一片新建起來的林子前,遇到了孫興哲昔日的兩位結拜兄弟,鵬魔王和獅駝王。我真不想和他兩人說話,正要轉身離去,那鵬魔王和獅駝王竟然一個術法,突然堵在了我的面前。

「欽園仙子,真是難得見你一面啊!哈哈……」

鵬魔王大笑道。

「我一直忙著,未曾常去拜見兩位大王,還望見諒哪!」我也笑著應付著。

「不知仙子都忙些什麼呢?」

這真是明擺著想調查我嘛。我忙什麼管他們屁事!不知為何,自從靈識提升後,對所有事物的感覺更加敏銳,對面前的這兩位魔王,以前是猜疑,如今便油然而生出一種厭惡。我隱隱能感覺到,他們兩位的心懷鬼胎、來者不善。

「我一個女子家的,能忙什麼呢,無非就是想著怎麼養養花、種種草,哦,兩位大王是不是也有興趣啊,那就隨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們種的花木果樹吧!」

這兩位相互看一眼,他們本是沒興趣的,但見和我能夠接觸,便忙說︰「好啊好啊!早就听說欽園仙子精通稼穡御獸之道,我們也見識一番啊!」

「嗨,也沒什麼。說要見識嘛,這漫山遍野的,都是我和花果山的兄弟們一起種的,你們也見識了不少時日了吧!」

「哦,那倒是,那倒是!仙子果然厲害,原本不毛之地的花果山也能種出這等仙果來,真是妙手回春哪!」鵬魔王一路的奉承,妙手回春都用在我種的花果上了,不過听起來還是蠻中听的。

我微微一笑,故作謙虛道︰「哪里,我這點能耐怎麼能和兩位大王的神通廣大相比呢!」

他倆听後,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可不同,我們的本領雖大,但這世間本領大的人多了去了,所謂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相比起來,我們也就不算什麼了。可是仙子你可不同啊,你這本領不是一般人所有的,這世間就目前而言,恐怕也就只有你了。想當年,你就憑著那稼穡、御獸的本領,深受玉帝賞識,後來佛祖對你更是看重……」

「哦,佛祖如何看重我了,說來听听!」我追問。

鵬魔王和獅駝王交換一下眼色,兩人卻顯得猶豫起來。還是鵬魔王機靈,片刻停頓後便搪塞道︰「哦,我們也只是听說,是听別人說的,據說呢,你觸犯了天條,是佛祖看重你的本領,將你保釋了出來,還讓你留在南海觀音山中,修佛念經!嘿嘿。」

我心里早就認定他們兩人就是佛祖派來的人,不論他們怎麼解釋,我都覺得他們是在搪塞。但就目前而言,還不能捅破那層紙,盡管和佛祖有著諸多難解恩怨,但也不一定要撕破臉皮。對于如來本人,我總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曾經,他利用了我,盜取天庭靈種資源,將西天發展為一片充滿靈氣的勝地;他利用了金蟬子,讓他獻身佛教事業,轉世十次都被蒸煮分吃掉,讓佛教許多教徒得以長生;同時也利用了孫悟空,打擊天庭的統治和權威,他的手段可謂狠辣歹毒……他卻又曾變成「菩提」,那令人崇敬的師父,教了我和孫悟空仙術本領,他也曾引導金蟬子領悟佛法,宣揚教義,不論他曾所采取的手段光明與否,但他所宣揚的佛經卻也有其可取之處,眾生平等,與人為善,天下和平……

他若是一個善良之人,為何有時候讓我覺得他這個人很可怕很凶狠?

他若是一個殘暴之人,為何卻能發展出這樣深得人心、教化人性的佛經?

作為一個統治者,或許從來就不會考慮過程是否殘暴與善良,他們更注重的是結果吧!

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想了這麼多,還在發愣之際,身旁的小松卻輕輕踫我一下,「姐姐,你瞧!」

我一愣,順著她的目光,朝天空望去,兩篇彩雲之上,各自站立著英武非凡的男子。

正是楊戩和哪吒。

他們的出場總讓我有種不可置信的幻覺,天空無限湛藍中,出現兩團夸張耀眼的彩雲,真的就像一幅修飾過度的水彩畫。

但這是真的,因為我已經在一個不同以往的世界里了。這一點,我需要時刻提醒自己。

他們看到我,便也落了下來。站在不遠處,朝著我笑著,撇眼見,他們也看到了幾米開外的鵬魔王、獅駝王。

楊戩冷眼瞧一下,也不理睬,只笑著朝我走來;哪吒見狀,尾隨而來,對鵬魔王、獅駝王也只是冷淡一笑。

鵬魔王和獅駝王也不言語,卻也不見離去。

我忙迎上楊戩和哪吒,問候道︰「能夠再次見到了你們兩人,真是高興。」

「仙子,這真不像你所說的,你從來不說這些客套話的。」楊戩說道。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高傲,如此高傲的人,肯定也看不慣那些說著恭維話、應承話的人。

「也不是啊,我覺得以前的欽園仙子倒是很會應承各色人物的,說起恭維,她也很會的。」哪吒狡辯道。

「那是她和你們在一起,不得不應付,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直來直往,我們從來也不用說一句廢話,說一句奉承話。」

「兩人之間的問候和贊美,怎麼算是奉承話呢,那也是感情的一種表達啊,比如仙子確實是很想見到我們,所以見到我們就會說很高興看到我們。我覺得這是感情的一種自然表達,怎麼算是奉承呢?」哪吒辯解道。

從哪吒的話語中,能感覺到,哪吒是個隨和好相處的人,但楊戩不同,他孤傲,說話直來直去,從來也不會說客氣話、應酬話。

「你懂什麼,真感情是不需要表達的,即使藏在內心里,彼此也能感受到。我相信這一點。」楊戩說著的時候,眼光看著我。我能感覺到,他是在說我和她,難道我和她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彼此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內心感受,還是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自我感覺良好?我不知道,因為我完全不記得了!

不過,我不喜歡听他說這樣的話,雖然說得很真摯,也很在理,但我就是覺得有些不自在。我忙打岔問道︰

「兩位將軍,你們來花果山所為何事啊?」

我這一問,他們兩位這才一拍腦門,哪吒搶著說道︰

「哎呀,差點忘了正經事情!仙子,好消息啊!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哦,說來听听!」

「我們來傳玉帝的密旨,玉帝對當年摧毀花果山很是感到歉意,說曾經和孫悟空也有諸多誤會,但這些事情也都過了六百年了,希望能夠化干戈為玉帛,為了表示歉意,玉帝已經下令,讓七仙女帶著靈種前來花果山,盡力恢復花果山的靈根,更是下令,讓東海龍王定時為花果山降雨……」

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上次孫興哲給楊戩和哪吒說了那麼多,其實也是想讓他們給玉帝傳話的,盡管曾經有過很深的仇怨,但如今之際,還是要交好,畢竟,對花果山而言,如今最大的敵對勢力在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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