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的背後 第二十一章 裂痕加大

作者 ︰ 鈴隨風響

許久之後,華曉梅從楊廣杰的懷里抬起頭來,臉上淚痕依舊,卻綻放出一個燦然笑容來,她輕聲的說道︰「杰哥哥,你真的喜歡我嗎?」

楊廣杰嘆息著深情的看著面前這張比花兒還要明艷的臉,重重的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從小到大,我的心里始終就只有你一個人!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真的嗎?」華曉梅羞紅了臉,欣喜的垂下了頭。

那楊廣杰卻不待她低下頭去,便低下頭準確無誤的吻住了華曉梅的雙唇。

華曉梅渾身顫抖著,雙手摟緊了楊廣杰的腰,微微仰起了自己的頭,閉上了眼楮,全身心投入到這第一次觸電般的初吻之中。

張北山機械的轉過身去,看了看手中睜著一雙大眼的兔子,「啪」的一聲,狠狠的將它扔在了地上,便揚長而去。

正沉醉在愛河之中的兩人突然听見聲響,急忙分開身體,抬眼去看,之見張北山憤然離去的背影。

「北山哥哥!」華曉梅出聲去叫,卻哪里還能叫得住悲憤離去的張北山!

情愛這東西著實可愛又可憎。她會讓陷入其中的人們,在一瞬間,就到達快樂的頂峰,但也會讓難以自拔的人們,在一瞬間,就跌入痛苦的深淵。

自打那天無意間瞥見,楊廣杰和華曉梅的兩情相悅的場景之後,原本就玩世不恭的張北山變得更加張揚無忌了,對什麼都是無所謂的態度。

華曉梅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盡力討他的歡心,想要恢復到以前三個人無拘無束的日子里去,但一切都已經如東去之水,再也無法挽回。

張北山只要一看見華曉梅就感到心口痛,一看見楊廣杰就火冒三丈。所以,他也悲哀的感到了,自己的無所謂其實都是假的。正是因為太過于有所謂了,所以才會如此憤恨不已。

楊廣杰倒不像華曉梅那樣,去刻意的討好張北山。他認為,男女相愛原本就是這世上最為自然不過的事情了。何況他和華曉梅是你情我願,又沒有妨礙到什麼人,憑什麼自己要低聲下氣的去討好張北山?

所以,每當華曉梅對著張北山,說些討好的話而張北山根本就愛理不理時,他也就會火冒三丈,心里對張北山充滿了怨言。

這一天,老村長彎著腰走進小木屋,看見三個人都在,便笑呵呵的說道︰「真巧啊。你們都在!我有個事情,剛好要找你們幫忙。村里負責換取生活必需品的人家里有了急事,明天下午,你們就隨著田老漢去鎮上,幫我們換取這個月村里的所需品吧!」

三人急忙點頭答應了。

老村長說完。便又艱難的挪著步子出去了。

「太好了,我們來到這里這麼久了,還從沒有走出去過,明天到鎮里就可以好好逛逛集市了!」華曉梅拍著手,高興的跳起身來。

楊廣杰憐愛的看著天真爛漫的華曉梅,忘情的拉住她的手說道︰「剛剛好,我們也把積攢了一個冬天的皮毛拿去給你換些必需品!」

華曉梅臉上一紅。快速掃了一眼張北山,見他臉色鐵青,便急忙抽出手來,小小聲說道︰「那,我明天一早在田老漢家等你們!」

楊廣杰還未來得及再和她說上幾句話,她就已經一陣風似地的奔出了門外。

楊廣杰憤憤的轉過身來。盯著面色很不好看的張北山,心中壓抑已久的憤恨和不滿情緒此時全部涌了上來,他大聲吼道︰「你什麼意思?為什麼那麼對待曉梅?」

張北山同樣毫不示弱,鐵青著臉,眼中噴射出熊熊燃燒著的烈火。咬著牙吼道︰「我能有什麼意思?你這個做哥哥的好不要臉,竟然敢去非禮妹妹!」

楊廣杰一听便再也忍受不住,跳過身去一把拽住張北山的胳膊,咬牙切齒的喊道︰「我們那是兩情相悅,你不要因為嫉妒我和曉梅就滿嘴亂說!」

「兩情相悅?呸,說你不要臉,你還真的不要臉了!曉梅只有十七歲,她比我們小了足足一歲,她又能知道什麼是兩情相悅?你不要趁機勾引她,害得她將來回不了省城!」

楊廣杰揮起拳頭,狠狠的砸向仍然滔滔不絕的說著的張北山,這一拳著實用力,一下子就把張北山的鼻子砸出血來,汩汩直向外冒。

「好啊,你竟然敢動手!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張北山吼叫一聲,飛起一腳就踹在了楊廣杰的肚子上,痛得楊廣杰捂住肚子霎時彎下腰去。張北山毫不手軟,又欺身上去,一連幾記重拳砸在了楊廣杰的臉上,很快,楊廣杰的臉上也是鮮血直流。

兩個人互相撕扯著,扭打著倒在地上。

不知打了多久,兩人都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只有喘粗氣的份兒了。

楊廣杰使勁撐起自己的身子,看著倒在一旁氣喘如牛的張北山,大聲說道︰「我愛曉梅!如果你心里真的還有曉梅的話,就請你能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以後,我們還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但,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恐怕我們只會成為敵人了!」

「呸!」張北山也勉強支起自己的身子,雙眼冒火的看著楊廣杰,從嘴里吐出一口濃血,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休想得到曉梅!我張北山如果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你……」楊廣杰看著面前這張扭曲變形了的臉,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慢慢升騰起來,浸遍了全身。

他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到極致的相處了十幾年的發小,目瞪口呆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一大早,華曉梅興沖沖的趕到田老漢那排破屋子前,踮起腳尖不停看著楊廣杰他們正慢吞吞走過來的身影。

直到他們兩個人走得近了,華曉梅不由得大吃一驚。

眼前的兩個人都無精打采的,而且臉上和眼楮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還都紅腫著,看著著實可怕。

「沒事,曉梅!我們昨天夜里,閑著沒事情就去後院看天上的星星,卻沒想都摔了一跤,這不,摔得有些狠了,摔成了這麼副樣子!」楊廣杰笑著對華曉梅說道。

田老漢模了模頭,感到很是納悶的自言自語道︰「昨夜不是刮了整整一夜的狂風嗎?天上不會有什麼星星吧?」

楊廣杰尷尬的垂下頭,拉住華曉梅的手,小小聲求道︰「你就不要刨根問底了!真的沒什麼事情的!」

華曉梅看看,一旁耷拉著腦袋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北山,仔細想了一下,心里便都明白了,她咬緊自己的嘴唇生氣的跺了一下腳,輕聲抱怨道︰「你們兩個從小到大,什麼時候打過架?現在可真的是長大變得出息了,竟然將對方打成這個模樣,真不害臊!」

說完,她一扭頭,就坐上田老漢的牛車,不再理他們了。

「快上車,我們還要趕時間呢!」

田老漢搖搖頭,嘴里哼起了小曲,高高的揚起手中的鞭子。

「啪」的一聲響亮的鞭聲過後,老牛極不情願的,一邊嘴里嚼著還未嚼淨的草料,一邊邁開大步朝村外走去。

楊廣杰和張北山相互一看,都同時埋下了頭,灰溜溜的奔跑了幾步,趕上牛車,一左一右分別坐在了華曉梅的身旁。

「這情和愛啊,原本就不是個好東西啊……我愛你來,你愛我……到頭了,什麼情愛都終將化為烏有……這情和愛啊,你們這塵世上的人兒啊……最好還是躲她越遠越好……」

田老漢嘴里的小曲子哼得是有模有樣,倒好似故意在唱給此時這車上的三個人听一樣。

三人靜默不語,但卻分明清晰的听到了,這田老漢所哼曲子的字字句句,似乎有所感悟,都不覺呆住了。

當太陽,終于高高懸掛在天上笑嘻嘻的看著世間萬物時,田老漢的牛車才終于抵達了小鎮。

這天,他們幾人就是趕著逢雙日子才會有的即時來的,當真正來到向往已久的集市之上時,華曉梅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只見街市之上南來北往,人山人海,霎時熱鬧。青石小街干干淨淨,兩邊整整齊齊擺滿了各色貨物,真是琳瑯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張北山和楊廣杰也必將還是少年人,好玩好動,在狹小的村子里,整日里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勞累,早就憋悶的快要發瘋了,此時再看見這樣大而熱鬧的場景,早就將剛才的恩怨暫時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高興的跳下車來,一邊一個,拉住華曉梅的手,三個人又恢復到了以前形影不離的狀態。

田老漢笑嘻嘻的看著興奮不已的三個人,搖了搖頭,大聲喊道︰「我現在去雜貨店交貨,你們就在這里四處轉轉,千萬不要走得太遠了啊!過一會兒,我們就在這里集合了!」

楊廣杰止住腳步,回轉身去,從車上將這段時間以來,三人所積攢下來的山珍干貨和幾十張兔皮、袍子皮背下來,召喚華曉梅和張北山一起過來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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