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的背後 第五章 新生活

作者 ︰ 鈴隨風響

郭歡歡走出辦公室,手中拿著剛才劉隊交給她的涉案資料。心里浮出一層層疑問。她不由得止住腳步,再次翻開手中的資料。

那是*的照片,按照資料上所顯示的情況來看,他是在三年前歸國並回到了省城。那麼,他的歸來是否意味著鈴鐺也一同回來了?一想到這里,她的心里就狂跳不已︰難道說,鈴鐺這三年里其實一直就在省城?但,為什麼會沒有听到過她的一絲一毫的消息呢?

三年了,這三年里自己是怎樣度日如年才苦熬過來的,她已經不敢再去細想,也不願再去回想。曾經的痴戀瘋狂已經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似乎也漸漸變得有些淡了,她強制自己不去回想有關那個人的一切。原以為自己會在失去那個人時無法生活下去,但事實證明,時間的確是最好的治療傷痛的良藥!她苦澀的笑了。那麼,那個人的回來與否,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她搖搖頭,合上資料,將剛剛心中升騰起的那股煩惱快速的拋開。

手機在響個不停。她看到來電顯示不由心里有了一絲愧疚感。

「親愛的,你今天能回來的早點兒嗎?」電話那邊的聲音甜美溫柔。

「我會盡量。」她遲疑了一下,加了一句,「我會早回來的!」

「我等你,一定要過來啊!」

郭歡歡嘆了口氣,掛上了電話,心里的煩惱卻更加濃重了。

正是八月里桂花飄香的時節。郭歡歡停好車,站在公寓門前靜立了片刻,貪婪地深深吸入一大口氣,感覺到那幽幽的清香充斥著自己的身心,剛才的那些煩惱似乎也消除了不少。

打開門進入客廳,她緩緩的摘下警帽,解開警衣扣子,四處張望,卻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敏,你在嗎?」她疑惑的走向臥室,推開門。

「哈,親愛的,你回來了!」剛打開門就有人撲入了她的懷中。

她嚇了一跳,隨即憐愛的摟住懷中人。「你啊,總是這樣調皮!」

懷中人仰起頭,讓她有了種恍惚感。那柔順的長發、那驕傲挺立的鼻尖、那嬌柔不贏一握的臉頰、那紅潤飽滿的雙唇。啊,她痛苦的閉上了眼。這像極了鈴鐺的一張臉,卻分明又不是她!那雙眼雖然也充滿了柔情,但卻不是她,就是缺少了她的那種讓人望之即可忘卻一切的魔力,更少了讓自己只想就此永遠迷失在其中也不願醒來的致命的吸引力!

她嘆了口氣,輕輕推開了懷中的人。

羅敏直起身子,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心里又隱隱升騰起那種熟悉的挫敗感,但她仍然不露痕跡的環抱住她,溫柔的看著她,「今天是你的生日,難道你忘了?」

郭歡歡愣了一下,便笑了,用手勾了勾羅敏的鼻尖。「有你在啊,我還需要費心去記嗎?」

「是嗎?」羅敏心里頓時樂開了花。

兩人驅車來到了省城最著名的夜店「人間天堂」。剛走進燈紅酒綠、人頭攢動的大廳,早有值班經理迎上來。

「老板,你們來了!包廂已經準備好了!」

羅敏點點頭,挽著郭歡歡的胳膊,兩人說說笑笑,一路跟著經理走進了準備好的包廂。

一個碩大精致的生日蛋糕亮眼的擺放在長桌中央,旁邊擺滿了各色水酒。

「你出去吧!」羅敏月兌下風衣,揮手示意經理出去。

羅敏小鳥依人般依偎在郭歡歡的懷里,望著點燃的生日蠟燭,撒著嬌,「今天你要許什麼願望呢?我希望你能許願讓我們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好不好啊?」

郭歡歡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是很隨意的就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哎呀,你又這樣!我……」羅敏話未說完,郭歡歡一下就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吻住了她的嘴。

這是個迷亂的夜晚,也是個讓羅敏欣喜異常的夜晚。

三年了,唯有今天,郭歡歡才第一次主動的要了她,而且要得瘋狂,要得徹底。她像變了一個人似地,蠻橫地將她一次次帶入肉欲的殿堂,讓她不斷品味到極致的快樂。

她幸福的流淚了。

夜色沉沉。郭歡歡獨自站立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手中的香煙已經燃去了大半,她卻依然注視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一動不動。

「為什麼要騙自己?」她搖搖頭,煙灰掉落在手上,一陣刺痛,但卻無法抵消此刻她心中的劇痛。

「三年,三年算什麼?即使是三十年,我也依然無法忘記你!」她狠狠地掐滅煙頭,摔在地上,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

她不由得回想到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三年時光。

鈴鐺初離開自己最初的那整整一年里,她每夜都要去夜店買醉,總要喝得酩酊大醉才肯離開。因為她發現,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只有靠著酒精的麻醉,她才能暫時忘卻她的離去。

有一次她又喝得不省人事,狂奔著跑進洗手間卻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並哇哇不止的將穢物吐了對方一身。而當她清醒之後,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溫暖舒適的大床上,一個長發披肩的靚麗女子正俯身為她換掉額頭上的濕毛巾。

「我這是在哪里?你是……」她急忙坐起,卻漸漸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眼前的這位女子面容姣好,細眉如畫,雙眼楚楚動人,此刻正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這分明就是羅敏啊!

「別動,你再躺躺!」羅敏伸手輕輕將她按倒,溫柔的為她蓋上被子。

「是不是很吃驚啊?昨天我也很是吃了一驚呢!」她坐在歡子身旁,伸手將月兌落的毛巾重新放在歡子額上。

「對不起,昨天我失態了,好像還吐了你一身!」郭歡歡腦中越來越清晰地回想起了昨夜的一幕,不安的又要坐起。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並不生氣,反而要感謝你這一醉、一吐呢!「她嬌羞的看著歡子,再次用力按住她,讓她躺好。「如果不是你這一吐,我們又怎麼可能會相遇?」

「你不是畢業後回邊城了嗎」郭歡歡疑惑的看看四周,發現這是一間寬大的公寓房,不由更疑惑了,「你現在是在省城工作嗎?」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多的問題啊!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用來解答疑問,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吧!「

自那一天起,畢業快兩年未聯系過的羅敏就非常戲劇化而又非常自然的出現在了郭歡歡的生活里。

羅敏告訴郭歡歡,她在畢業回去不久就辭職下海和別人一起搞起了房地產,經過兩年的打拼,總算積攢下了一點兒家底,最近她在省城開了一家夜店,借機在這里拓展自己的人脈,從而進一步打開更為廣闊的市場。機緣湊巧,卻踫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以後的兩年里,她對郭歡歡細心照顧,毫無怨言的總是陪在她的身旁,盡力討她的歡心。剛開始時,郭歡歡刻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想讓她再對自己抱有什麼幻想,但由于柳鵬追她追得實在是緊,為了急于擺月兌掉柳鵬,她便漸漸容許了羅敏的靠近。

在又一次她喝得酩酊大醉後第二天醒來時,卻意外的發現羅敏**著全身躺在自己的身邊。為此她後悔不已,覺得自己對不起鈴鐺。但她是個有擔當的人,自己的罪過自己承受,于是,她允許羅敏接近自己,但卻從來只是到羅敏的公寓去,而從來沒有帶羅敏進入過自己的那間單元房。這里是屬于她和鈴鐺的,只能屬于她的鈴鐺。

兩人之間的關系就這樣模糊不清的糾纏著,她將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玩了命似的搶最危險的任務,也總是在出勤時沖在最前頭。用劉隊的話來說,「你這丫頭是不要命了!」

「是啊,我就是不想要這條命了!沒有了鈴鐺的日子活著還有什麼滋味?」但這樣的話又怎麼能對別人提及。她感到自己壓抑得就要死去了。但,她必須活著!活著等到能再見到鈴鐺的那一天!就是這一點點希望一直在支撐著她。

平時她很少主動到羅敏的公寓去,羅敏倒也不時分粘著她。羅敏夜店的生意如何、平日里都和哪些人接觸、總是也不歸宿……像這樣的問題,郭歡歡從未主動問過羅敏,而羅敏也很少問及她的工作內容,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已經兩年了,郭歡歡依然覺得自己對于羅敏的了解並不比大學時多。

這樣的生活繼續著,她的心從未完全向羅敏敞開過。為此,羅敏卻也並不介意,依然如故的痴戀著她。這倒讓郭歡歡心里漸漸生出了對她的愧疚感。

當回想到這里,郭歡歡擦掉不知不覺間已是滿臉的淚水,狠狠地對自己說,「無論如何,鈴鐺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又何必徒添煩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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