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著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揉到身體里去。
太多的話還沒有說，太多的事情還沒有做，他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如此深愛的人了，他不想放手。
他無力的挽留著，知道這些話在這種時候說，或許真的只是徒增笑柄，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籌碼，能留下莫念。
唯有他的一腔真心。
可是人家依舊不要……
「盛夏。」他听到莫念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傳來，「簽字吧。」
他突然就想笑了。
原來悲傷到這種地步，反而會覺得這一切如此荒誕可笑。
他給的東西，難道真的是她最最不需要的？
他抱著她，聲音干澀︰「念念，難道這一年，你當真，對我毫無感情？」
莫念抬起頭來，臉上是帶著困擾的表情︰「盛夏……我不知道你對我……」她咬住嘴唇，未了，只說了兩個字，「抱歉。」
抱歉。
這就是她對他的感情所有的評價。
盛夏看著她的臉，心里沸騰的情緒似乎一下子被冰凍了。
他眼底的光芒一點一點暗了下去，心灰意冷一般，終于松開了手。
他沒有再看她，撿起放在床上的鋼筆，去拿床頭櫃上的離婚協議書。
莫念看著他的動作，身體像是有了自主的意識，竟然在盛夏伸手的時候，先他一步去搶。
「……」盛夏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莫念一瞬間尷尬起來。
她抿了抿唇，道︰「你傷沒好，我給你拿吧。」
盛夏諷刺一般的勾了勾唇角，從她手里接過了那幾張紙。
他簽名很迅速，干淨利落，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簽完了字，他低頭拿著協議書靜默了一會兒，突然呼出一口氣，抬手把紙扔在了她的臉上︰「滾吧。」
「……」莫念無聲的看著紙張飄落在地上，她恍惚了一下，然後彎腰去撿，眼淚終于無法抑制的落了下來，幸好低著頭，盛夏看不見，要不然，該有多丟臉？
她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把幾張紙捏在手心，拎起包轉身就走。
在開門的時候，她似乎又听到了盛夏叫她，她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回過頭，只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盛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躺在床上，有些茫然的笑了。
一年的婚姻，這麼長，又這麼短。
曾經以為的一生一世，原來不過是一紙證書的價值。
單薄的讓人覺得可笑。
他目光茫然的看著緊閉的房門，突然輕聲笑了一下，閉上眼，低聲叫出了她的名字︰「念念……」
他的眼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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