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山。
距離上次听到那聲屬于流光的慘叫,已然整整一月。
傾城也昏迷了整整一月。紫殤和擎蒼、雀兒三人,幾乎成了三個孩子的女乃爸女乃媽。每日不停的照料著孩子們,從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得心應手!
看著一旁雀兒笨拙得抱著兩個襁褓,慕容擎蒼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雀兒不論何時,都是如此笨拙啊!」
伸手接過兒,慢慢的放在雪傾城身邊,「城兒,你起來看一眼兒吧!她比月前胖了不少,比月前愛許多,你睜開眼楮看看她好嗎?」
看到天帝緊緊盯著雪傾城的雙眸,雀兒的目光一點點得暗淡下來。隨即眼底染上一抹笑意,看著懷里的靈珠子,「哼哼,明明是靈珠子更愛!對不對呀」
慕容擎蒼不置否,輕輕的拍著兒的後背,「時候不早了,該給他們喂女乃了!我們走吧!」
緩緩的起身,「城兒,你稍等片刻,我們馬上回來!」自上次被雪晴柔趁虛而入,他們已然不敢放外人進來!城兒這樣,兩個孩子沒有女乃水,若不是逮了一只剛下了崽兒的雪豹,這兩個孩子的三餐都是問題!
三人慢慢的向著屋外走去,慕容紫殤搖頭,「她這樣,還不知要持續多久!流光也不知是生是死!冤孽啊!」
听著他們的呼喚,傾城一月來緊閉的雙眸終于緩緩的睜開。
她當然知道他們的擔憂,知道他們的痛心,她卻無法開口,因為,她怕一開口便是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越想越覺得不對,總覺得月前那聲慘叫像極了流光。雖然被擎蒼他們否決了,她的直覺不會錯!
突然坐起,‘如果那聲音是流光的,那麼他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去救他!去救他!這個念頭一出現。便止不住的生根芽,直至枝繁葉茂!’
想到那兩個剛剛出生的孩子,有些愧疚的落淚,「孩子們。對不起,娘親要去找你爹爹回來!」
取下牆上的赤煉劍,轉身,向著屋外走去……
看著遠處正在忙碌的三人,傾城彎了彎腰,隨即不再猶豫,向著邊緣而去,看著面前的屏障,正在思索如何離開才能不被現,「娘親。你去哪?」
被身後清脆的聲音嚇了一跳,傾城轉頭,看著踩著青峰劍的小家伙,有些無奈,「我。去找你爹爹回來!」
雪玉麟蹙眉,「爹爹?」‘爹爹不是死了嗎?’看著娘親這副模樣,他卻不敢開口,只得嬉皮笑臉的說道,「下山去玩不帶麟兒,娘親這不行呦!」
傾城蹙眉,「你弟弟、妹妹還需要照顧……」
小手一揮。「他們有擎蒼叔叔他們,不用擔心了!」
笑嘻嘻的來到傾城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嘿嘿,好嘛好嘛!麟兒現在以保護娘親啦!」隨即踩著青峰劍,在傾城驚異的目光中。毫無意外的穿過屏障。
看著背後的縈白,傾城蹙眉,低頭,「想不到麟兒進步的這樣快!當真以保護娘親了!」
雪玉麟突然一下抓住傾城的胳膊,「哎呀。快走了!咱們這是偷跑!要是被現了……」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殺,「那就慘了!」
傾城看著極力耍寶的小人兒,一笑,「是啊,偷跑!快走啊!」突然一把抱起雪玉麟,踩上了青峰劍直直向著山下而去……
三個人的身影陡然出現在屏障前,「這樣讓她離開真的好嗎?」
慕容擎蒼嘆口氣,「比起她一直沉睡不肯醒來,這,已然好了太多!」
雀兒滿臉的不甘,「是雀兒也想下山去玩,他們兩個好難纏!」話剛剛說完,兩個小家伙便異口同聲的大哭起來……
擎蒼和紫殤滿臉黑線,「雀兒!」紫殤看著懷里不斷哭鬧的某個小家伙,不禁怒火中燒,「你給我閉嘴!」
靈珠子被嚇了一跳,止住哭聲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紫殤眉眼一暖,「乖,靈珠子最听話了是不是?」
看著大哥如此,慕容擎蒼一笑,「這兩個小家伙讓我們三人改變了不少!尤其是大哥!哪里還有當年紫殤聖君的風範,像極了落魄的公子哥兒!」隨即低頭看看自己,同樣的一身淚痕,無奈的搖頭,「我又何嘗不是?」
二人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無塵國,京城。
傾城慢慢的走在街道上,想起昔日種種,心已然平復了許多,抬頭看著第一樓,每一次踏入,都有不一樣的遭遇,卻一樣的令人向往……
緩步向著第一樓而去,「哎呦,客官您來了,來來來,里面請!」小二看著這個白衣白的女子,和手里牽著的孩童,眼底一抹亮光閃過,「來,小的給您引路!」
說罷轉頭向著樓梯口而去,「底下魚龍混雜,夫人,您樓上請!」同樣的客氣,對雪傾城明顯恭敬幾分。
傾城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點頭,跟在他身後向著樓上走去。
一樣的地方,不一樣的心境,‘流光,無痕,我能再見到你們?’
依舊朝著那個靠窗的位置走去,緩緩的落座。
目光瞟向窗外,想起第一次見得月無痕真面目的那一日,漸漸的沉醉其中……
「娘親在想什麼?麟兒餓了!」
傾城回神,「愛吃什麼,自己點吧!」
雪玉麟眼楮一亮,「好耶!小二,小爺我在此許久,你看不到嗎?」
小二擦汗,他剛剛去飛鴿傳書,哪里知道小主子這般容易生氣,「您稍等,小的這就來!」
傾城定定的看著雪玉麟,上下打量了他一道,「小爺?呵……」調笑道,「這樣的小爺,著實嚇了娘親一跳!」
雪玉麟小臉一紅,「嘿嘿,娘親,人家這不是餓了嘛!」
浴血教。
「教主,找到了!她們現在在第一樓用餐!」
慕容流光轉頭,「第一樓?很好!死到臨頭居然還要用餐,雙臂一展,凌空而起,「我們走!」‘雪傾城,本座倒要看看,你如何來迎接本座的怒火!’在月無殤的指引下,失去記憶的慕容流光快速的進入了浴血教教主的狀態,整個教內無人不服!
越是靠近第一樓,月無痕,也就是已然進入角色的慕容流光心止不住的痛了起來,一進去第一樓,那個小二便迎了上來,「教主,夫人和公子在樓上用餐!」
‘月無痕’點頭,「嗯,賞!」
抬腳向著樓上而去,看著背對著自己坐著的那個女子,心底一陣狂跳,想要破唇而出的‘城兒,’卻在想到她移情別戀之後生生的變成了,「賤/婦!」
雪玉麟听到聲音,驚愕的抬頭,「爹爹!」隨即小小的身子一縱向著‘月無痕’而來,「嗚嗚嗚……爹爹,你去哪里了?」
傾城手中的筷子陡然落地,那個聲音……
緩緩的起身,快速轉身,看著抱著雪玉麟的紅衣白的人,淚水潸然而下,「流……流光,是你嗎?」
此時的慕容流光早已將原本屬于自己的名字忘卻,一听到她說流光,想起無殤所說,不禁怒火中燒,快步來到傾城面前,一字一句的問道,「賤/婦,你在叫誰?」
傾城一愣,「你……」‘他難道不是流光?’看了眼他身後的月無殤,苦澀的扯唇,「浴血教主?」
月無痕笑了,「怎麼?連本座的名字都忘了,居然還記得本座的身份?呵……很好!」
將雪玉麟放下,一步步的來到傾城面前,抬手鉗住她的下顎,「怎麼?本座不過昏睡罷了,你便如此耐不住寂寞,跑出來與你的流光相會?」狠狠地甩開她,「你就如此yin/蕩,如此需要男人?」
傾城听著他說的那些污言穢語,心狠狠一痛,「流光,你……」
隨即苦笑一聲,「我倒是忘了,你是無痕,根本不是他!」緩緩的起身,拿起桌上的赤煉劍,「麟兒,我們走!」
雪玉麟一听,有些不解,「娘親,他就是……」看著突然鉗住娘親喉嚨的爹爹,一愣,‘這個浴血教主,分明就是爹爹啊!為何他听到流光二字這般憤怒?’
咬牙切齒的看著雪傾城,「哦?居然還記得本座的名字?難得啊!再出偷情還記得舊歡?本座該感到榮幸嗎?」
感覺到脖頸上漸漸收緊的大手,傾城緩緩的閉上眼楮,‘就這樣吧,就這樣死在他的手里吧!’流光不知生死,每日承受相思之苦,她也撐不下去了!
看她閉眼等死的模樣,月無痕徹底怒了,「來人,給本座帶她回去!關入地牢!」隨即抱著雪玉麟向著樓下而去……
雪玉麟看著這樣的二人有些不解,「爹爹,其實娘親她……」
模了模他的小腦袋,「乖,這樣的蕩/婦,如何有資格做我月無痕的妻子,以後你也不許叫她娘親!記住了?」
雪玉麟感覺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爹爹和娘親都如此,最後受苦的還是他啊!
隨即咬牙切齒的在心里說道,‘要是讓小爺知道誰污蔑娘親,小爺就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一旁的月無殤只覺得一股寒風向著自己而來,不禁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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