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寵後 第六十三章 習武

作者 ︰ 紫曉

車隊經過數日顛簸,終于回到了京師。

進了京城的城門,一班人馬便留了下來,在剩下一半明顯更加精英的侍衛們拱衛下又走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靜街了,一路上只听到馬蹄踏在青石路上的沉悶聲,以及車 轆滾過去的聲響,很長時間後才來到了皇城外圍,皇上一行自然是從午門到太和門,進了太和殿稍事休息,分流了大部分侍衛後,又從乾清門進了乾清宮,這才是真正回到宮中,說起來,養心殿只能算是皇上的「主臥」,而乾清宮才是皇上乃至于整個皇宮的行動中樞!

至于容昭這一行女眷,當然是從皇宮門口就和皇上分開了,便是如今貴重如皇貴妃,也只能走側門景運門進她的景仁宮,容昭則走了月華門,穿過養心殿外長長的甬道,進了永壽宮。

因消息早就送進來了,永壽宮大門上的銅釘都被擦得錚亮,青石板的地面更是沖洗得縴塵不染,通往東側面漱玉軒的道路被整治得平平整整,連那花兒都修剪得格外精神。

安嬤嬤指揮著粗使宮女將窗幔床帳都拆下來清洗了一遍,紫竹把那角房的小茶爐收拾了四個出來,領著夏荷和四喜將漱玉軒里里外外擦洗得連個邊角縫都沒放過,幾個太監更是把自己拾掇得干干淨淨,就怕礙了主子的眼。

申時中,容昭一行終于出現在了漱玉軒眾人的眼中,鑒于容昭只帶了玲瓏出去,秦瑄特意把梁松派到她身邊,一路護送著她回來。

待梁松和安嬤嬤打了個對面,算是把主子好好地交到對方手里了,容昭方才客氣地道,「這一路給梁總管添麻煩了。」

梁松的腰差點沒彎成蝦米,連連道,「璟主子過譽了,皇上特地吩咐下來,奴才所做都是應當應分。璟主子一路也累了,奴才先告辭。」

容昭點了點頭,道,「文城,送送梁總管。」

漱玉軒的內侍原本地位都一樣,經過幾個月不動聲色的競爭淘汰,最後文城以沉穩的風度,利落的行動,寡言的性格,拔得了頭籌,在容昭這里掛上了號,其他人棋差一招,也只得咬著牙認他為首了。

文城並未辜負容昭的看重,反應極快地向前一步,滿面堆起熱切而不諂媚的笑容,伸手便虛扶著梁松的胳膊肘子,「梁爺爺您慢點,我送您。」

梁松眉角抽了抽,按說以他的身份被妃嬪身邊的內侍叫一聲「爺爺」很平常,眼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璟主子就在一邊站著,他听到這聲「爺爺」,怎麼就這麼別扭呢?

文城送梁松出門,容昭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屋子,屋子里涼絲絲的,堂屋正中放著一個大大的冰盆,天氣雖然不那麼熱了,但是有冰還是更舒適些,屋角放著一個秦瑄之前賞賜的整玉鏤空香爐,香瓜大小,燃著一絲絲冷香,難為她們專門把這東西翻了出來。

容昭看著冰盆,聞著冷香,目光閃了閃,光看到這個,就知道她留下的人在宮中倒沒有受什麼委屈,如今執掌宮務的賢妃和德妃至少明面上做得並不差。

「主子先用半盞酸梅湯解解暑,不過不能多喝,待會兒該用晚膳了。」安嬤嬤親手捧來半盞沁涼的酸梅湯,一邊嘴里叮囑。

容昭一路上被顛得差點散了架,她們乘坐的馬車果然不能和皇上的豪華版房車相比,在去的路上容昭幾乎感受不到顛簸,因而心里也沒個準備,等回來的時候,把她顛得腰酸背痛,欲哭無淚,都有點後悔早前拒絕和皇上同乘了。

一口飲盡,容昭舒了口氣,「算緩過來了,我這渾身的筋都疼,也沒什麼胃口,先讓我好好清洗一番,然後紫竹給我揉揉吧。」

眾人無異議,洗澡水都灑滿了花瓣,準備好了。

畢竟在馬車上住了三四天,每天也只能端一盆水擦洗擦洗罷了,泡澡就未免奢侈了些,容昭雖然身上攜帶了一個天然的絕佳泡澡處,她也沒大大咧咧到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下失蹤,她是記得很清楚,這個世界有內功,還是那種登峰造極達到後天極致的高大上內功!

不提仿佛已經絕頂的高手皇上,就比如被秦瑄派到她身邊的梁松,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日夜守衛在容昭的馬車旁,是,以容昭那被靈泉洗禮過的靈敏五感,居然很難捕捉到他的呼吸和腳步聲,怕是她的氣息一從車隊中消失,就會被梁松察覺,所以,她實在不想再冒險了。

憋了好幾天,容昭都覺得渾身刺癢了,此刻看到了一桶清澈蕩漾的熱水,還沒踏進去呢,就覺得身心一下子舒暢了。

玲瓏和紫竹伺候著容昭痛痛快快搓洗了一番,搓得容昭昏昏欲睡,換了桶水又沖洗了一遍,兩人才把容昭合力扶了起來,穿上涼滑的寢衣,扶到床邊躺下,玲瓏也是一路辛苦,服侍好了容昭,自去捯飭自己,紫竹留在容昭身邊先拿干的布一點點把容昭的頭抿干,直到絲絲松散開,再給她松散筋骨。

紫竹手勁大,又認得穴位,捏得容昭渾身酸麻,好歹顧著形象沒叫出聲來,不過一身疲憊已經不翼而飛,不過雖然不再瞌睡了,卻還懶洋洋地躺著不想動彈。

紫竹見容昭緩過來了,這才小聲地向容昭匯報這段時間宮中生的事情。

「您住進了九州勝景,消息傳回來,知道的人不多,不知道為什麼,幾個娘娘似乎是商量好的,將這個消息壓了下來,提也不提此事。」

「後來皇貴妃懷孕的消息又傳了回來,這下才是掀起了大浪,听說皇貴妃當年生二公主傷了身子,御醫都診斷不能再生了,所以消息剛傳回來時,大家都以為是訛傳,直到後來皇上親自下了旨意回來,大家才確定了真假。」

「自打兩位娘娘協理宮務後,賢妃娘娘叫安嬤嬤去了一趟翊坤宮,等安嬤嬤回來後,咱們宮里的人就現暗中受到了挺多照顧,給咱們送來的燈油冰等物都是足足的,比您在宮里時還要厚。」

「奴婢現,丁小樹和鐘粹宮的粗使宮女在御花園見過兩次,趙山和翊坤宮的小太監有些往來,文城一直在暗地里收集其他宮里的消息,張明一直跟著文城行動,夏荷和御膳房的一個小太監認了干姐弟,四喜在針線房敗了個干娘,其他倒沒什麼動靜,還算本分。」

容昭懶洋洋地听著這些話,漂亮的眼眸如同貓兒般半眯著,面上浮著三月桃花般的紅暈,煞是醉人,粉唇微啟,含含糊糊地問,「那安嬤嬤呢?」

紫竹微微俯,手中按捏的動作不停,嘴唇幾乎不動彈,聲音細不聞,「她和乾清宮的人見過一次面。」

容昭眼皮微闔,頭微微點了點,紫竹便不再說這些,轉而問道,「主子,行宮那邊漂亮不?下次再有機會,帶奴婢去玩玩唄!」

容昭哼笑道,「行,下次就換玲瓏留守宮里罷。」

兩人你一搭我一撘又說了幾句,紫竹見容昭的眼楮已經合上了,長長如蝶翼的眼睫毛一動不動,她悄悄地放緩了力道,將陣地轉移到容昭的腿上,繼續一下一下地輕捶著。

容昭再醒來時,已經晚上七點左右,因為睡得香,精神飽滿,神清氣爽,就是肚子餓得咕咕叫。

「有什麼吃的,趕緊給我上一點。」

紫竹笑道,「主子之前晚膳時間沒醒,奴婢看您睡得沉,就沒叫您,皇上那邊給主子賞了幾道菜,那道湯鍋聞著尤其鮮,主子嘗嘗看?」

「行。」

她是餓得不行了,再去御膳房叫的話,過了那個點,人家也未必理她,就算給她臉面,等著做上來也需要時間,還是算了。

皇上賞的御膳確實比她平時的份例要好,同樣是牛肉,她以前的幾乎都是炖菜,炖的爛乎乎一點沒口感,皇上賞的卻是燒得紅艷艷香噴噴的,十分有嚼頭,容昭吃得很是開懷。

紫竹伺候著容昭吃飯,看她吃得香,也很高興,「玲瓏姐姐回來的時候也是一臉倦容,奴婢斗膽,便讓她去休息了,也沒看著時間叫她起來。」

容昭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也辛苦她了,叫她好好歇幾日緩一緩吧。」

紫竹想了想,又想起一件事,壓低了腦袋,向容昭神秘兮兮地道,「姑娘,听說皇上今天就歇在了養心殿,哪都沒去,也沒招人。前段時間賢妃和德妃兩位娘娘為了皇上回來頭一晚去誰的宮里,鬧得是不開交,咱們這些小宮女都曉得一些,結果皇上哪都沒去,只招了兩個皇子到前頭查問功課,哈哈……」

容昭側頭瞪了她一眼,「閉上你的大嘴巴,她們兩位是什麼身份,也是咱們能議論的。」

紫竹一肚子八卦被悶住了,意猶未盡又遺憾萬分。

容昭知道她也就是在自己面前才放肆幾分,平時也算嚴謹,不過還是不免叮囑了幾句,「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罷了,管別人做什麼?再說,今兒這事,你看著是她們兩不討好,你別忘了,那兩位皇子出自誰人!」

紫竹這時也反應過來,表面上賢妃和德妃誰都沒討得好,是三皇子出自德妃,皇上見了三皇子,在其他人看來,就是給德妃面子,賢妃雖然領宮務在先,這一局卻又讓德妃打平了。

容昭看得很清楚,皇上這是在玩平衡術呢,皇貴妃置身事外,就坐那準星,賢妃和德妃就是左右兩邊天平,誰輕了皇上就給她補一點籌碼,這樣維持兩邊勢均力敵,讓兩邊都不敢輕舉妄動,後宮才能維持表面的安寧。

知道皇上今天不會來了,容昭一夜無夢。

第二天,容昭起來後便領著眾人整理自己從行宮帶回來的行禮,又添了許多皇上給的賞賜,那一間庫房顯然已經不夠用了,容昭想著是不是把另一間也騰出來,這時,便接到李連海親自來傳的口諭,令容昭入住永壽宮的東配殿。

漱玉軒位于側殿後面,是永壽宮中除福熙閣外最大的院落,但畢竟只是個「軒」,比起東配殿那是遠遠不如了,不過,以她現在的身份,住「軒」是稍低了點,住「閣」卻似乎僭越了,更別提東配殿敬和殿了。

容昭有些不明白,李連海似乎是明白她的疑惑,恭敬地解釋道,「皇上昨兒晚上就惦記著璟主子,怕您住慣了行宮那邊的寬敞,回來反倒不習慣,今兒一早,皇上就下了口諭,讓您搬進敬和殿,雖說比行宮那邊的景致還差些,也還算寬敞,就委屈璟主子先住下,將來……」

將來入住永壽宮,整座宮室都由您一人做主,那就真寬敞了!

李連海畢竟是跟著秦瑄的老人了,他自覺還是很了解主子爺的心思的,如今讓璟主子搬進配殿,主子爺都是一臉「配殿怎麼配得上她」的表情,就沖著主子爺對這位璟主子的心,短時間里肯定不會改變,準能捧著璟主子坐上一宮主位!

他是主子爺身邊的人,用不著巴結人,是能結份善緣,他也不會這麼不識好歹就是,稍稍透露點口風還是以的。

李連海一走,漱玉軒的眾人都振奮了,他們個個都是人精子,哪能听不出來,李連海未竟的話是什麼意思。

臥槽,主子住東配殿還委屈了,那就只有正殿不委屈啦!

滿宮里算算,住進一宮正殿的都是什麼人——那都是位分至少在正二品、四妃及以上,連還在冷宮里掙扎的羅昭儀,當年那麼盛寵,也不過就是掌一殿主位罷了。

是他們的主子,還在婕妤位上,就已經執掌了一殿!

在場的人,唯有容昭面色平淡,她入宮時間畢竟短,對宮中流行的各種潛規則不是很明白,只知道要換個寬敞的地方住了,想起那些裝不進庫房的東西,也算松了口氣。

安嬤嬤也跟著高興,她當然希望主子過得好,是這好得過于隆重過于 赫,又讓她有些心驚,到底是從宮中走過幾十年的,對于任何超過水準的人或事都是心有余悸,況且,皇上是她的另一個主子,伺候了幾十年的,說起來比容昭還要更令她上心,如今皇上這般傾心獨寵一名女子,安嬤嬤倒要擔心他是不是有昏聵的跡象了。

不管怎麼說,對于能搬進敬和殿,大家都是充滿興奮的,好在無論是漱玉軒還是敬和殿都在一個宮里,這份稍顯輕佻的喜悅也沒有漏到外面刺別人的眼,大家伙個個手腳麻利,當晚就給容昭收拾好了寢殿,其余東西邊等著慢慢往這邊搬遷,反正皇上並沒有限定時間,他們也不需要慌亂,以防亂中出錯。

不過,到底是安嬤嬤了解皇上,力排眾議,讓所有人齊心合力在頭一天把寢殿收拾出來,果然,當晚,皇上便來了敬和殿。

容昭穿著一身秋香色新制長裙,站在殿門口迎接,秦瑄順便攜著她的手進了殿,殿內燃著六支兒臂粗的羊燭,照得殿內恍如白晝。

秦瑄四下打量了一番,對著那擺放稀少的百寶閣搖了搖頭,扭頭問道,「如何,住得還習慣?」

容昭笑道,「哪有那麼快習慣?嬪妾當初進宮時,也花了好幾日才調整過來呢。不過住得這麼寬敞,又涼快,又亮堂,嬪妾很喜歡,大約過兩日便能習慣了。」

秦瑄笑道,「你倒是實話實說。」

容昭斜了他一眼,嗔道,「難道嬪妾在皇上眼中就是愛說謊的?」

秦瑄一笑道,「自然不是愛說謊,只卻是最放肆的,還不是仗著朕寵著你。」

容昭笑而不語。

秦瑄也不管她說不說話,轉悠了一圈,邊轉邊搖頭道,「朕就沒看過這麼空曠潔淨的,看你這里琴棋書畫女紅針線一樣也沒有,平日不悶的慌嗎?」

容昭搖頭,很干脆地道,「嬪妾不大喜歡那些,又沒有人規定,身為女子,就一定要學琴棋書畫針線女紅。」

秦瑄被她說得無語,半晌後,才道,「那你有什麼喜歡的?朕給你找來?」

容昭睜大了眼楮,「真的啊?嬪妾提什麼皇上都答應嗎?」

秦瑄話已經出口,自然不能反悔,心中猜測容昭想要什麼,想提高位分?珍稀珠寶?還是給娘家要官……

想一個排除一個,他知道容昭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但他還是沒想到,容昭居然提出那樣的要求——

「你想要什麼?朕沒听清。」

容昭很膽肥地瞪了他一眼,模模鼻子道,「皇上武功那麼高,嬪妾也沒想成為皇上那樣的高手,不過,就教嬪妾一些比較基礎的內功心法也不行嗎?」

秦瑄簡直就……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好。

容昭心道有這麼個機會擺在眼前,她不用真是傻子,這世上什麼都易得,學習真正的武功心法的機會不是那麼容易就有的,何況眼前這位學的,定然是世間頂好的,哪怕她學不上這麼頂尖的呢,弄個上等的武功心法給她也行啊!

大約是容昭那小狗看肉骨頭的眼神太明顯了,秦瑄一邊心塞無比,一邊又詭異地覺得,女人學武功,也很新奇啊,要不他就試試?

「朕答應你也不是不行,不過要看你根骨如何?若你是個廢材,那朕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辦法化腐朽為神奇!」

「行!」容昭特痛快地應了下來,廢話,她打小就經過靈泉洗禮,連骨髓里的雜質都逼了出來,真正經脈通透,毫無堵滯,就不信這樣的身體還能算廢材!

果然待秦瑄給容昭模了骨骼後,臉色就變了,之前還有些輕松玩笑性質,現在就鄭重多了。

「世上竟有任督二脈天生通暢的身體?」秦瑄完全沒想到,這玩笑般地應下一個女弟子,居然就踫上了百年——不,千年難得一見的好根骨,簡直是——他的氣運要不要這麼好啊?

「那嬪妾能習武嗎?」容昭眼巴巴地問道。

秦瑄面色嚴肅,看著容昭,眸底幽深而復雜,好半晌,勉強點了點頭,「你確實很有習武的潛質,但是,習武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需要勤練不輟,寒暑不侵,你能吃得下這份苦頭嗎?」

你不但能習武,還能學得極好,若是能堅持下去,說不定將來還能青出于藍,取得超越朕的成就!

只是,明明有更舒適更好的日子過,偏偏願意去吃苦頭,就算能學會一身高絕的武功又能怎麼樣?後宮中能夠施展的一向是謀算,而不是物力,除非,她壓根沒有習得武功後還困居皇宮這樣的念頭……

這一刻,秦瑄也不知道自己下的決定對不對,讓容昭習武,無疑是給她裝上了自由的翅膀,將來她就不一定願意困守後宮做一名被圈養的小女子了,這與他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的心意是相違背的。是,當知道她有如此出色的潛質時,身為宗師境的高手,他又不忍讓明珠蒙塵,埋沒如此良才美質!

是為了私心埋沒她尚未綻放的才華,還是以皇帝和宗主的身份,為大乾朝又將誕生一名宗師境高手而高興?

「你是朕的婕妤,便是學了一身出眾的武功,又有什麼用呢?難道還能用來打奴才不成?」秦瑄半是玩笑地問道。

容昭敏銳地感覺到秦瑄這一刻的矛盾心理,她想了想便明白秦瑄在矛盾什麼了,當下便拍著胸脯保證道,「嬪妾是皇上的人,這點嬪妾很清楚。這輩子除非皇上不要嬪妾了。何況就算嬪妾練得了高深武功,難道就能比皇上還厲害了?皇上您放心吧,嬪妾若有幸練得成,那也生死都是大乾朝的人!」

最後一句話含在嘴里——除非您對不起我,我容昭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那朕就記住你的保證了,」秦瑄微笑著握住她軟綿的小手,微微用了點力氣,頓時就把那小手攥紅了,「朕予你本事,你也莫要讓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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