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寵之帝女駕到 58.納了

作者 ︰ 公子妖

慕子衿慢慢抬起頭來,平淡無奇的面貌立刻撞入了眾人的眼中。

他今日著一身青灰色的錦袍,頭發以墨冠箍束,額發順從地覆住一小半臉頰,特意梳洗過的一絲不苟。瘦削的臉上幾無血色,依靠著銀子身子,帶著久病之人的虛無氣力。

他望著上官玥似想回答些什麼,一張口卻又是咳嗽。

身旁的銀子連忙為他順氣,不忘替他回復上官玥,「回越小王爺,我們世子已經好多了。今日是高陽公主的及笄禮,我們世子特意前來祝賀一番。」

听到如此牽強的回答,眾人都不免暗自諷笑。他們臨來時將所有的競爭對手的底細都模了個一清二楚,獨獨沒有將慕子衿算計在內。

看來這駙馬的位置還真是個香餑餑,還能讓一只腳即將踏入棺材的人也敢來此爭上一爭。

就是不知道這位慕世子安的什麼心,難不成將高陽公主娶回家後只觀賞供著?也不怕折了自己本就淺薄不堪的壽!

果然啊!這權勢富貴總會讓一些自不量力的人認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慕子衿咳了好一會兒才停止,「多謝越小王爺關心。」

上官玥眯了眯眼,感興趣道︰「上次落水後青妹妹可是養了數日才痊愈,沒想到慕世子這麼快就能走路了,還能進宮。看來關太醫的醫術又精湛了不少,不知道給世子吃了什麼仙丹妙藥,趕明兒本小王爺也去向他討一顆來嘗嘗。」

慕子衿被銀子扶入座位,虛浮的腳步落入眾人眼中又是一陣譏誚。

听了上官玥的話,他淡淡一笑,寒波無煙的眸子竟生出了一分魅惑,「小王爺說笑了,治病的藥又不是什麼佳肴,豈能說嘗就嘗的。」

上官玥眨了眨眼楮,贊同道︰「慕世子說的也對,那仙丹還是世子自個兒留著吃吧!說不定哪天就真能羽化登仙修煉成佛了,哈哈!」

滿閣的人皆訝然地看上官玥,對他的狂放不羈和口無遮攔又深入了解了一分。

司空煜再瞧不出他對慕子衿的敵意,就真的不用混了。

他微微側身,不解地低聲問道︰「好好的怎麼跟吃了槍藥似的?慕世子哪里得罪了你?」

上官玥給自己斟了杯酒,「純粹看他不順眼,算不算?」

司空煜見他一口飲盡,忽然笑了,「莫不是還對人家以前贏了你的事耿耿于懷?」

上官玥放下酒杯,手指敲了敲桌子,不滿道︰「你當我是那麼看中虛名的人?」

司空煜愈發不解了,「那是為何?」

上官玥面色不改,注視著對面端坐的慕子衿,掀了掀眼皮,「哪有為什麼?喏,還不就跟吃菜的口味一樣?不喜罷了。」

司空煜汗顏,怎麼就與吃菜聯系到了一起?這信口拈來本事,上官玥當得第二,無人當得第一。

慕子衿回望他,嘴角翹了翹,片刻又垂下了頭。

眾人只看見他的肩膀不停地顫動,便知他的咳嗽又劇烈了些,不免又唏噓不屑。

楚離曄和夜梟二人緊緊地盯著慕子衿,神色不一。

百里奚寒坐在慕子衿的上首,始終含笑著應對晚輩們上前的攀談和敬酒,注意力沒有過多的放在慕子衿身上。

為方便觀禮,閣樓四面的簾幔都早已被人高高掛起,隨著禮樂聲響,閣內的人都停止了一切動靜,定眼間,一道妍麗的身影翩然而至。

滿地花香中,百里思青緩緩踏上台階,面容迎耀天光,潑墨般的長發隨風肆虐地飛揚,輕衫展動,裙帶飛舞,宛如九天玄女悄然降臨。

夜合歡見夜梟眸里閃過的一絲驚艷,眉心高高蹙起。楚離曄手指握緊,肌膚觸到袖中所藏的冰涼東西,面容有一瞬間失神。上官玥和司空煜皆凝視著那道縴瘦的身影,諸多記憶在腦中快速劃過。

百里奚寒嘴角的笑容也凝住,整個天地間,清眸里只容下了一個少女。

慕子衿卻是坐直了身體,眯眼掃望著閣內的眾人,寒氣冒盛,只差將身旁的銀子凍成冰雕。

趁眾人失神的空檔,他悠然地支起了下頜。這麼多雙眼楮,怎樣挖才好呢?

再一一掃去,嗯,表哥,皇叔…

皆是他動不得的。

怎麼辦呢?

鳳眸不由地又轉到了慢步上移的百里思青身上,這麼多年輕才俊,他又如何憑著這具破敗的軀殼將人搶回府?

真是頭疼。

百里思青在數不清的驚艷目光中沉靜地登上了樂姍閣。

早就等候在上方的靖安帝霍然站起,在百里思青進來的一瞬,他以為是青兒踏著百花耀光向自己走來。

直到百里思青跪下冷淡的地喚了聲父皇,他的神魂才重新被勾回。

司空皇後薨逝已久,宮中嬪妃願以為為百里思青梳發之禮會落在端妃身上,卻不想靖安帝棄了禮規,要親自為她加更。

端妃和百里明等人陪在靖安帝身邊,內心頗不是滋味。

百里思青隨著典儀官的悠長的唱贊聲跪拜如儀,祭謝天神,按部就班地完成那些繁復禮儀,而後便由靖安帝為她梳發加更。

古往今來,哪里有一國之君做這些事情?諸國的人暗暗稱奇,心中越發肯定了百里思青在靖安帝心目中的份量。

百里思青任他的手指顫巍巍地繞上自己的發絲。男子的手指不若女子的手指靈巧,靖安帝折騰了許久才為她挽好發,最後用一支海棠花玉簪將象征著公主身份的鸞鳳金冠束好。

良久後,百里思青听得靖安帝的喟嘆,「青兒,終是長大了。」

百里思青默不作聲地站在祭台上,鸞鳥之上精致的步搖在她額前搖曳晃動,寬大的禮服罩住她的身體,一重又一重的宮紗覆在身上,直到及笄禮成,昭示著她已成人才作罷。

「謝父皇為兒臣執此大禮。」

靖安帝從陳公公手中取過為她準備的及笄禮物,紫檀色的盒子莊重無比,「你是父皇的女兒,父皇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百里思青接過他手中的盒子,靖安帝的寬大的手掌撫模著她的頭發時,她想起小時候,他也曾多次不厭其煩地哄著不听話的自己梳發穿衣。

宮中伺候的人那麼多,哪里由得上帝王做這些?可只要她一開口,靖安帝永遠都會放下九五之尊的地位和繁瑣的朝事,陪在她身邊。應承著她所有的要求,包容著她所有的無理取鬧。

他對她的寵愛一直都是如此地真心實意。

只是…

百里思青忽然想問問他,他是以何種心情做了那件事情?有沒有考慮過她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

他將自己一直對他的敬仰與孺慕置于了何地!

可她還沒有開口,靖安帝便又說道︰「你且看看下面的男子,可是有心儀的?」

百里思青冷笑,手里的盒子也跟著沉重起來,「父皇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將兒臣掃出宮去?」

靖安帝無奈道︰「父皇自然是舍不得你,可你已過及笄,總歸是要嫁人的。」

他沉吟道︰「父皇私心里最屬意煜兒,兵部尚書之子也不錯,還有韓老將軍的孫子…這些你都可以考慮。」

他說了許多人的名字,皆是在朝廷舉足輕重之人,多為元老世家。

百里思青嘲弄一笑,「父皇屬意的人這麼多?莫不是要兒臣全納了不成?」

------題外話------

補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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