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嫁天下 060︰不對勁

作者 ︰ 遠月

落塵梳洗完畢,吃了早點,就帶著霜葉,紅葉這兩丫頭去了廚房,她十分謹慎,無論是煎藥的鍋,還是煎藥用的水,她都一一檢驗過,這府中有一個下毒高手,她不能掉以輕心,等到將藥拿到逢春的房間之時,木迎夏、木木初寒、木若冬已經守候在一旁。

「醫仙大人的大恩,木迎夏銘感于心,請受木迎夏一拜。」夏大小姐並不是做做樣子,真的是跪下來,她動作很快,落塵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這夏大小姐倒是直爽之人。

「我們年齡相仿,無須如此見外,就喚我流雲吧。」落塵一邊說,一邊將木迎夏扶起來。

「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逢春的情況,三弟都跟我們說了,這兩年,病魔一直折磨著他,每次看到瘦骨如柴的身體,我就寧願替他受過,今日如果逢春得救,我們感激流雲的大恩大德,萬一他追隨爹娘而去,對他也是一種解月兌,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怪你。」木迎夏說道。

「流雲會盡力,初寒麻煩你將逢春扶起來。」

木家兩姐妹雖然都說有了心理準備,但那一刻還是很緊張害怕,木若冬的手微微顫抖著,目光透出焦慮擔憂。

「妹妹別怕。」木迎夏握住了木若冬的手,兩人靜靜地注視著床上那與她們血脈相連的孩子,她們多想他能甜甜喊她們一聲姐姐,她們多希望他能站起來,到小院里與她們玩耍嬉戲,但不知道這個願望是否能實現?

落塵先給逢春吃了一顆提神補氣丸,然後撬開他的嘴巴,一點一點地將藥灌下去,木初寒覺得他喂藥的那動作特別溫柔,看著心不由得發軟。

雖然落塵很仔細,也很有耐心,但還是有很多藥汁從逢春的嘴角流出來。落塵輕輕擦拭,然後繼續喂,木若冬走到逢春跟前,輕輕哼著曲子,落塵用略為低沉的聲音輕輕和著,清早的陽光透光窗子灑在他們的臉上,竟異樣的溫馨安詳,木迎夏覺得心柔柔軟軟,一家人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那麼的明顯。那一刻她覺得坐在床上的那白衣少年,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芒。

終于把藥灌了下去,大家都沒有說話,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木逢春,心幾乎都提到喉嚨上。

「一定沒事,一定要沒事。」木迎夏不停在心里念著,她記得三弟說過,只要喝下去沒有強烈的反應,那就是用對藥了。不知是不是錯覺,木若冬覺得逢春黑氣籠罩的臉竟然微微有了一絲亮色,但她還來不及欣喜,逢春張嘴就吐出了一口血,血是濃黑的,他們驚呼出聲,聲音還沒停,木逢春又吐了一口。

「逢春——」木家姐妹慌亂失措,只有木初寒依然鎮定,但那眸子濃烈的憂色看出他是多麼的擔心。逢春吐完第三口鮮血之後,整個人軟軟地倒下了,落塵又喂了他一粒藥丸,然後長長呼了一口氣。

「藥是用對了,即使你爹娘的尸骨找不到,但可以確定他們是被人謀害的了,逢春剛剛吐出的是積聚在他身上的毒液,但同時這也是他身上的血,他本來身體就已經很虛弱,再吐那麼多血,身體更是弱得不行,如果這幾天他能清醒過來,也就是這條命保住了,後面慢慢再吃藥清除余毒,日後好好調養,這身體就會逐漸恢復健康的。」

「我給他吃了藥,這藥也能助于睡眠,在沉睡中身體最容易恢復,你們盡量不讓別人進來打擾,今天是最危險的一天,我在這里看著,你們先回去歇著,這一時半刻,逢春是不會醒的。」

「我不累,我是逢春的姐姐,我要在他身邊照顧他。」木迎夏說道。

「逢春有你們這些親人,是他的福氣,但他目前的身體很虛弱,隨時吐血的可能,我得根據他吐血顏色的深淺,給不同的藥丸給他吞服,我一步都不能離開,而你們不懂得這些,留在這里也沒有任何好處,不如先好好歇息,等他病情穩定了,我乏了,到時你們精力足,才能過來看守著他。」落塵好言相勸。

「那辛苦流雲了。」兩姐妹也不再糾纏,告辭出去了。

「我知道說服不了你,你隨意。」落塵笑著對木初寒說,其實她是歡喜他留在身邊的。落塵將逢春輕輕放在床上,自己就在床上盤膝而坐,手上準備好各種不一樣的藥丸,如若逢春一吐血,就馬上給他吞服,護住他的心脈,穩住他的真氣。

木初寒將自己的帳本拿了過來,細細地核對,房中除了兩人淺淺的呼吸聲,就只有木初寒手下的筆偶爾發出的輕微聲響,外面淡淡的花香伴隨著清風一點一點地滲進了房間,木初寒不覺得累,反倒有一種神清氣爽之感,本來忐忑不安的心在看了一眼床邊的落塵,立刻變得踏實寧靜,自爹娘去世後,他第一次有踏實的感覺,即使逢春還沒有醒來,但他相信,有他在,逢春定安然無恙。

白天逢春再吐了兩次血,吐血的量雖沒有之前那麼多,顏色已經是紅中帶黑,但他本來就羸弱的身體,吐了那麼多次血,怎能承受得了?木初寒的心又懸了起來,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落塵那沉靜俊美的臉龐,所有不安和慌亂又漸漸消失。

這一天大少女乃女乃的人來了一次,估計是打探消息。老太太也派人來詢問了一次,但都被木初寒的人攔在外面。

「喝點水,吃點東西吧。」木初寒端來了茶水,茶香裊裊,冒著清香。

「我不口渴,你先吃。」落塵笑笑,繼續凝神看著逢春的臉龐,木初寒很想幫她,但無從下手。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落塵只是隨意吃了幾口,就命人拿出去。」

「怎麼吃那麼少,是不是不舒服?」

「喝少點吃少點,減少如廁的次數。」

落塵笑著說,但目光依然看著身旁的逢春,看到逢春的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落塵很細心地擦拭了一下,動作輕柔細致,木初寒目光追隨著他那雙輕柔的手,心融化成一池春水,微微蕩漾。

「你不用感動,等這小子好了,你帶我吃遍州城就好。」落塵笑著說。

「好——」木初寒應道,嘴角大大勾起,笑得絢爛奪目。

夜深,一燈如豆,發出柔和的光芒,屋中兩少年的臉都顯得特別柔和,兩人一晚未眠,逢春這一夜雖還吐了兩次血,但量已經大大減少,即使是這樣,落塵也不敢歇息,這孩子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

當天上第一縷曙光透進窗紗,落塵大大呼了一口氣,最危險的一天終于過去,落塵吃了些包子,喝了一點點水,精神也還可以,接下來整一個白天,逢春只是吐了一次,並且那血只是一點點從嘴角逸出來,就像被咬破嘴唇一樣,不留心看還發現不了,而血的顏色也已經是鮮紅的,跟正常人流出的血並無異樣,逢春的睡容恬靜,並無痛苦之色。落塵心中大安。

「今天的情況怎樣?」木初寒低低地問。

「恢復得比我想象還好,這小子的命如無意外是保住了。」

听到落塵土這樣說,木初寒難掩心中的歡喜和激動,平日那冰寒的目光流光溢彩,整個人變得神采飛揚,一點點睡意都看不到,但落塵估計是心情放松了,睡意立刻襲擊,有點昏昏欲睡。

「既然情況比較好,你睡會,我看著。」

「但是——」雖然如此,落塵還是想堅持下去,她還是怕一不留神,出了什麼亂子。

「不怕,我就坐你身旁,如果逢春一有什麼異常,我立刻推醒你,我剛剛小憩了一會兒,現在精神爽利,你先歇會,醒了再換我。」

「那也好,我先睡一會,一會換你睡,記得一有什麼異常,就得立刻推醒我。」落塵小聲的叮囑道,說完落塵靠在床沿上閉了眼楮,與木初寒並肩坐著。

「這床夠寬,你躺下來睡會舒服點。」木初寒說道。

「不用了,這樣睡也很舒服,我這樣容易入睡。」其實落塵是覺得自己一個女子這樣躺在木初寒身旁十分別扭,木初寒也不勉強他。

「睡吧,有我。」木初寒這聲低沉的睡吧,就像是催眠曲,他這話剛落,落塵已經睡著了。木初寒看看床上的逢春,又看看旁邊的落塵,這兩年來,明刀暗箭,爹娘早逝,十二歲的他獨自面對著一屋子的豺狼虎豹,實在疲累,但此刻他的心竟十分寧靜。

落塵這一覺竟然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

「不好意思,定是累壞了你。」落塵臉微紅,十分不好意思地說,她發現他醒來之時,竟然頭枕在木初寒的肩膀上,整個人簡直就躺在他懷里,她的臉一下發滾發燙,壞了,這樣躺了一夜,木初寒會不會發現她是女兒身呢?如果發現那豈不更好,那就不用煞費苦心,想著怎麼跟他來一場偶遇了。

「能讓醫仙枕著肩膀睡了一晚,是我木初寒的福氣,說不定沾了點仙氣,日後也能位列仙班。」看到木初寒磊落光明的樣子,听到他這般調侃的話,落塵也心中大樂。

「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成仙了,要不初寒你走出房外,讓手下扎幾劍,看看是不是刀槍不不入。」

兩人相視而笑,都十分愉悅。

這天木家兩姐妹都前來,詢問了幾句就離開了,生怕打擾到屋中的人,其他前來打探消息的人都被擋在了門外,即使是老太太的人也不例外。逢春自昨晚就沒有吐過血,落塵又喂他吃了幾顆藥丸,這些藥丸都異常珍貴,這些天已經吃掉她多年的存貨,雖然是心疼,但看到他臉色恢復了一點點紅潤,也覺得是值得的,藥雖貴重,但還能研制,這人命沒了就沒了,無力回天。

傍晚時分,逢春睜開了迷惘而朦朧的大眼。

「逢春——」木初寒捉住他的手,胸膛起伏,心中激動可想而知。

「爹娘,逢春終于醒了,你們可以放心了。」木初寒透過窗子看著暮色籠罩的院子,聲音竟然哽咽,逢春的病是壓在他心頭大大石,這巨石壓了長達兩年,多少個夜深人靜之夜,他看著他瘦弱的身體,痛苦的臉龐,幾乎喘不過氣來,如今這大石終于移開,他竟然想大哭一場。

「春韻,你給逢春少爺喂點稀粥吧,他應該餓了。」

春韻早已經將一切準備妥當,她在門外听到落塵的話,立刻叫人將粥端上來,木家兩姐妹听到消息,也不顧儀態,穿著裙子沖了過來。

「三弟,是不是真的?逢春醒了?」

「是不是,你們看過就知道。」听到有人進來,逢春朝他們看了一眼,才繼續吃粥。

「二妹,逢春看我們了。」

「姐姐,逢春還笑了。」

兩姐妹喜極而泣,尤其是木家大小姐,歡喜得又哭又笑。

「流雲,謝謝你。」木若冬走到落塵身邊,福了一下,木家兩姐妹都長得漂亮,但一個豪爽,一個溫婉,真不出是姐妹倆。

眾人正在說話的時候,老太太也派人過來了,落塵覺得老太太對這個孫子也並不是太疼愛,她身骨子硬朗,逢春大難不死,這是多高興的事,如果是重視,拄著拐杖也應該來了。

老太太的人除了來看望逢春,也送了賞賜給落塵,是一樽純金佛像,佛像不算大,雖然也拿得出手,但在木家這樣的大戶人家,這說不上是什麼貴重,落塵也不推辭,笑著接過,然後說了幾句道謝祝賀的話語。

「女乃女乃還真小家子氣,流雲不眠不休,救了逢春,才賞賜這麼一個玩意。」木迎夏口直心快,她的話一出,本想離開的婆子丫鬟立刻站在門口不動,剛剛那笑成一朵花的老臉,立刻皺巴巴的。

「大小姐,你這是什麼話?你不當家還不知道柴米貴,如果你當初順順利利嫁給平西侯的世子,如今也是當家主母,自然知道這當家不容易,可惜了呀!」這老嬤嬤聲音三高三低,抑揚頓挫,但卻諷刺得緊。

「那浪蕩子本姑娘還不稀罕,老婆子如今還花容月貌,皺紋還沒我掌紋多,聲音還嬌滴滴脆得很,說不定那浪蕩子就喜歡你這種的,當上世子妃,本大小姐看到你還要給你行禮呢?」

「你——你——」老婆子那張臉先是紅再到黑然後到綠,指著木迎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孫嬤嬤,不要生氣,姐姐脾氣你也知道,並無惡意,別跟她一般見識。」木若冬看到,忙去打圓場,這個孫嬤嬤是高老太太的陪嫁,從小跟在高太太的身邊,既沒有嫁人,也沒有子孫,對高老太太忠心的很,高老太太平日也十分寵信她,她在這府中算半個主子,旁的少爺小姐,平日對她說話都很客氣,今日被木迎夏這般毫無客氣地嘲弄一番,簡直是氣瘋了,但木迎夏怎不招人待見,也是正經的小姐,還是莊主的姐姐,她發作不得,木若冬的話無疑是給她一個台階,臉色好看了很多。

「不跟誰一般見識?平日在府中作威作福,自恃有老太太撐腰,就目中無人,連本小姐也敢閑話了,還真不知死活?你再不滾出去,你信不信我攆你出去?」木迎夏顯然是動了肝火。

「姐姐——」木若冬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但看到木迎夏余怒未消,只能作罷。她深知她姐姐最痛恨別人說她被人退婚之事,那是她平生最大恥辱之事,但偏有人不識趣,喜歡專挑別人痛處去踩,這次卻踩到了石頭上。

「莊主,你看——」這孫嬤嬤本想向木初寒哭訴說,但一對上木初寒那如寒夜星子般的眸子,竟然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到嘴的話又吞了下去,最後只好悻悻而去。

「姐姐你何必惹這小人?」木若冬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最看不慣這小人得志的嘴臉,如果不是三弟是莊主,我看她都敢將唾沫噴在我的臉上了。如果不是女乃女乃在背後撐腰,這些狗奴才敢這麼囂張?你別看那天晚上女乃女乃維護三弟,就以為她疼愛我們,爹娘去世之後,這府中亂成什麼模樣?爭權的爭權,奪財的奪財,打的罵的暗地偷笑的,爹生病那段時間迷迷糊糊,神智不清,那生意沒人管,那些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輩,趁爹病的時候,轉移了多少財產,虧空了多少店鋪?三弟當上這莊子之後,力挽狂瀾,這些別人就算不承認,不領這個情,女乃女乃還不清楚嗎?」

「這府中覬覦這個位置的人少嗎?但他們有這個才能撐起這頭家?如若找到有人能代替三弟,你看看女乃女乃那天會不會護著三弟?現在大房得勢,三房又深得老太太喜歡,就我們這些沒爹娘的護著,當年我們父親能當上這個位置,是因為有爺爺的賞識。爺爺走了,爹做了莊主,娘成了當家主母,女乃女乃見她不按她的旨意辦事,看娘就橫豎不順眼,隔三差五尋娘的錯處,還天天嚷著給爹娶妾,不就是想讓別的女人取代我們娘嗎?」

「娘第一個生了我,是女,接著生若冬也是女的,女乃女乃都不知道給了多少閑氣給娘受,後來生了三弟才消停了一段時間,不再天天嚷著替爹娶妾。這些年爹因為維護娘,與她沖突了好些次,沒少給他罵不肖子,還曾揚言當沒生過爹這個忤逆子。」

「如今爹娘被人謀害,連尸骨都找不到,當晚是滴了幾滴淚,我看那暈厥過去也是裝的,你看她現在不但不想替爹娘尋找真凶,反倒命眾人封口,不得再提這事,怕傳出去丟了木府的臉面,我爹娘的仇不比臉面重要?這府中出了這樣下作的凶殘之人,不去徹查,讓他逍遙法外,他還不更變本加厲?這樣下去,木府還不倒?」

「三弟辛辛苦苦養活這家子,他們卻在背後拆台,可恨到極點,別以為我平日不說,他們那些伎倆我都清楚著。逢春大難不死,終于活過來,這是何等的大喜事,卻打發幾個婆子丫鬟來瞧幾眼,流雲救了逢春,這是救命大恩,就送了這麼一個小金佛,虧她送得出手?」木迎夏罵的興起,木若冬攔也攔不住。

「姐姐,你心里就是不舒服,罵罵也就算了,不必嚷得那麼大聲,那些惡奴的惡行,你又不是不清楚,只是鬧僵了,她定是告到女乃女乃那里?到時我是怕三弟難做。」木若冬無奈地說道。

「這些奴才都是踩高捧低,平日也囂張慣了,也是時候給點教訓他們,要不還真以為自己在這府中翻了天。」听到木初寒這般說,木若冬也不再說了。

「女乃女乃不喜我們娘,所以連帶並不喜歡我們幾個,當初我與平西侯世子訂婚,才對我好了些,我被平西侯那浪蕩子退了婚,女乃女乃覺得我丟了木家臉面,橫豎看我也不順眼,這些年府中多少閑言碎語,連那些奴才都敢當面對我冷嘲熱諷,如果不是女乃女乃縱容,何至于這樣?如果我們有爹娘,誰敢對我這木府大小姐張牙舞爪?」

「如今我嫁不了平西侯的世子,二妹你素有才名,人又長得好看,又開始打你主意,京城那相爺死了妻子,竟然還想讓若冬去填房,他都不想想那相爺如今幾歲?都可以做我們的爺爺了?虧她敢開這個口,還說是天賜的姻緣。我呸!如果不是三弟堅決反對,若冬也早就嫁過去了,這一生就這麼毀了。」

「這事都還沒完,又給你張羅什麼門當戶對世家子弟,二妹你看不上,那臉都黑到鍋底,天天沒好臉色。最可恨那林樂苗,說那些挑給二妹的夫婿都是天下無雙的好男兒,結果一查不是浪蕩子,就是填房,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那女人實在惡毒至極,我家二妹,這般模樣,這般才華,那些人配得上?」

「大姐,流雲還在這里呢!你說這些還不怕別人笑話嗎?」木若冬踫了踫大小姐的手,臉兒有些紅。

「水公子這般人物,連我們爹的腳有六個腳趾,三弟都能告訴他,可見交情不淺,不會笑話我們,並且那天那些跳梁小丑,水公子沒看到?」落塵听到這話,心里咯 了一下,其實這些都是青木查到的,只是情急之下,他才說是木初寒說的,如今重新提起這話,她實在心虛,木初寒听到這話,該如何想她呢?會不會以為她居心叵測?她訕訕看了一眼木初寒,發現他並無異樣,心里才踏實。

「今日這里沒有外人,大姐想說什麼就說,想罵你就罵個痛快,免得窩著心里,氣壞身體。」木初寒笑著說。

「我剛剛罵夠了,心中舒服了。三弟你還是趕緊娶妻,有了真正當家主母,我看那林樂苗,還怎麼囂張?」

「我就怕三弟的妻子,也是他們安排的,到時月復部受敵,三弟的日子更不好受,之前女乃女乃命人送來那些大家閨秀的畫像,那個不是二房、三房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放心,我的女人我會自己挑的,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插手。」落塵覺得木初寒說這話之時,是看著他說的,對上他星子般漆黑的臉,落塵的心一陣狂跳,這是錯覺嗎?

她再次抬頭看了看木初寒,他的目光已經朝向木家姐妹,目光清澈,很是專注,似乎一直都是如此,剛剛那目光似乎真的錯覺。

「三弟,你真的該娶了。」

「嗯,是該娶了,不過就是想娶一個精通藥理的女子。」木初寒勾唇淺笑,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竟不偏不倚地落在落塵身上,像兩簇燃燒的火苗,落塵的心撲通撲通地猛跳,耳根都紅得發燙,這呼吸都有些微困難。

一旁的霜葉和紅葉面面相覷,這很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要不要趕緊通知大少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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