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女醫 第62章 郡守的女兒照打不誤

作者 ︰ 楓林五月殤

白草合站在一旁,甚是尷尬,本來一句無心的話,引來了人家夫妻的爭吵,這讓她十分過意不去,便解釋道,「對不起,是我一時口誤,請你不要為此責怪千尋。」

官商官商,當官地位的總在行商的前面,風家在崇文鎮能呼風喚雨,在整個郡府里卻只是很平常的醫藥商家之一,燕玉兒能夠趾高氣昂的指著風千尋罵,自然是因為她出自官家,地位比風千尋還高,本來只要她一句話,她爹就可以把風家給滅了,可是風家又有些特殊,先帝曾給過風家恩賜,不是她想滅就能滅了,于是在風家,她可以為所欲為,卻不能滅了風家,再說了,出于對風千尋的愛,她也舍不得滅!

他們的婚姻可以說是父母包辦,也可以說是燕玉兒的一手策劃,狗血的說,很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燕玉兒偶然機會遇到風千尋,被他禍國殃民的美貌所迷惑,深深的愛上他,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求他老爹動用關系與風家聯姻,而燕家的風家家主也就是風千尋的老爹貪圖燕家的權勢,就同意了這場婚事,燕玉兒如願的做了風千尋的原配妻子,那時的風千尋才十六歲,手里沒有半點權利,對于老爹的強迫,他無可奈何,只當是風家多養一個人罷了,他本意是討厭這樁婚姻的,所以燕玉兒再討好,他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再後來,為了家族的利益,風家主又先後的把風千尋賣了四次,給他娶了四房家里非官即商的小妾,那時,燕玉兒的老爹也只是一個鎮長,五個人勢均力敵,多次明爭暗斗都不分上下,而現在燕玉兒說她爹升郡守了,看來,以往的平衡要打破了。

新晉為郡守女兒的燕玉兒見白草合居然敢插嘴他們夫妻的爭吵,氣不打一處來,「你算什麼東西,敢管我們的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起初白草二貨還覺得歉意,被燕玉兒這一罵,心里也不爽起來,正想發火,這時一直沉默的白惠花說話了,「夫人息怒,您真的誤會了,我們小草兒不是那樣的人!」

「你又是什麼東西,和她一樣是專門勾引別人相公的賤貨!」燕玉兒滿嘴粗俗,哪里像一個名門夫人,就像在大街上罵街的潑婦!

風千尋的忍耐到了極限,哪怕現在手里的力量不足以對付他老爹,不足以抵抗燕家的報復,他也不受這道鳥氣!

人道風家少主好風光,人道風家少主好風流,可又有誰知道風光的背後,他的心酸,後院是多麼的烏煙瘴氣!他夜不歸家,他不願面對一屋子陌生的女人,不願回到那個華麗冰冷的房屋,為的是逃避內心的寒涼,而不是像世人道的風流不羈,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費盡心思想要保護的女人,被某個外表華麗卻內心齷齪的女人給侮辱了!

「滾回去!別像個潑婦一樣在這兒鬧!」

「什麼?你竟然說我是潑婦!風千尋啊風千尋,要不是有我爹一路護航,你們風家的生意能做到郡里面去嗎?要不是有在我爹面前說好話,你以為我爹會瞧的起一個小小的藥商?我告訴你,我就罵她了怎麼著?我不僅罵她,我還要把她抓起來,關到大牢里面去,毀了這張不知羞恥的臉,讓一堆的乞丐伺候她,讓她一輩子都不能抬起頭來!」

燕玉兒憤恨的眼楮盯著白草合,傷心,不屑,嘲諷,各種復雜的情緒流轉,絲毫不記得風家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藥商,而是一個傳承了百年的醫藥世家。

「那你還不回去叫你爹休夫,還來我這兒干什麼!」風千尋怒不可遏,明知說出這樣的話來或許風家會有麻煩,或許他老爹會動用家法,還是不假思索的吼出來了,「還是想等著我休妻!」這日子過得太憋屈了!

白草合有點兒同情風千尋了,這哪兒是一個妻子,簡直是個瘋子!

你不屑,她還看不起你呢,名門貴婦她見多了,即使有的人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小三,但是明面上的面子還是要給她們的丈夫的,絕不會在外人面前大吵大鬧的,而燕玉兒出言惡毒、粗俗不堪,別說名門夫人,比一般家庭的婦女都不如!

特別是她說的要把她關進大牢里,找一堆的乞丐來侮辱她,這絕不是一個有雅量的夫人所能說得出的!哪怕心事這樣想的,也絕不言露于表。當然,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會喜歡!

「我看你敢!」燕玉兒氣勢凌人,還真以為她高人一等!

「有何不敢!」風千尋說著到案台上開始磨墨。

燕玉兒這看傻眼了,以往不管她怎麼鬧,風千尋最多摔門而出,絕口不會提休妻休夫的事,而今天,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笑,她慌神了,要知道,她來這里鬧不過是想風千尋注意到她,而不是要休了她!

風千尋已經開始書寫了,燕玉兒瘋了一樣沖過去把紙搶下,撕了,零碎的紙屑漫天飛舞,待塵埃落定,她惡狠狠的環視一周所有的人,最後,她把所有的罪歸到白草合身上,恨不能用眼楮里的火把白草合燒出一個洞來,若不是她,風千尋也不會動了休妻的念頭!

想著,一雙淬了毒的眼楮死死的盯著白草合,喊了帶來的侍衛,「侍衛,把她給我抓起來!我要把她先奸後殺!」

靠!

這算不算躺槍,她都跟她解釋了,她還不依不饒!

一句話成功的點燃了白草合心中的怒火,很好,看來不發威真以為姐好欺負呢!她為了白梁氏可以忍梁宏勇的無禮,卻絕對不會因為燕玉兒老爹的官大就懼怕她!

「我看誰敢!」

她會怒,但是不會失去理智,紅唇輕抿,字字鏗鏘有力,一雙靈動的眼楮此時迸射出銳利的光芒,犀利的瞥一眼進來的人。

風千尋也瞪一眼進來的侍衛,侍衛一愣,一股寒意涌上身體,這個小姑娘好可怕!少主也好可怕!去還是不去,猶豫著竟沒有人上前一步。

他們都是風家原來的侍衛而不是燕玉兒陪嫁帶來的人,看看自家的少主和夫人,站在原地。

白草合隨即眯了眯眼,上上下下瞥著燕玉兒,「自己沒本事抓住相公的心就牽連別人,這種女人一看就是沒有腦子的女人,俗話說女人胸大無腦,可是人家很多沒有大腦的女人有大胸,我看你呀,嘖嘖,你不僅沒有大腦,還沒有胸,跑馬場都比你有起伏!」

「你……」女人最忌諱的一是年齡,二是身材樣貌,燕玉兒也不例外,被白草合赤果果的說她平胸,燕玉兒氣的發顫,瞪著通紅的眼,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般張牙舞爪的沖向白草合,「你去死!」

與此同時,白惠花驚叫︰「小草兒小心!」

「啪——」清晰的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響起,燕玉兒不可思議的看著白草合,明明是她先出的手,明明她比白草合要高,可是為什麼被打的人是她!

白草合輕蔑的瞟了她一眼,故意吹了吹傷沒好的手兒,「無腦無胸也就罷了,還皮糙肉厚的,打得我手兒都疼了!哎喲,疼死我了!」

「噗——」風千尋很不給面子的笑了,他認識白草合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彪悍的一面,不過,真是可愛啊!深得他心!

白草合只能說你沒看到她往楊曉蓮身上撒火燒粉的那一幕,那時的她更彪悍更冷血、嗜血!

沒辦法,一個人在外打拼,沒有兩把刷子早就被欺負死了,她白草合就是這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想挑釁她,那就請做好接招的準備!

剛開始到這個世界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都沒有戰戰兢兢過,哪怕被土匪抓著綁在馬車上,一個人孤立無援,她都沒有慌亂過,不過一個郡守的女兒,她有什麼好怕的!何況,怕也沒有用,燕玉兒先找上門來的,難道她怕了、求饒了燕玉兒就會放過她?只怕會死得更加的慘!

郡守麼?白草合冷哼,多少的李剛是被兒女害死的,有一個身處高位的老爹不低調點,還四處的張揚,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那個位置麼,不知道多少人想找著他的茬沒有借口麼?

如果一開始燕玉兒接受她說口誤的道歉,今晚大家坐下了吃吃宵夜,看看星星,聊聊人生,那麼皆大歡喜,可偏偏她偏執的說她勾引了風千尋,她一再的讓著她,她卻一再的侮辱她,甚至先動手打她!

我從不主動的惹事,但是我也從來不怕事,敢觸犯我底線的人,沒有對不起,只有別怪我不客氣!不是每個人都是女乃女乃的親戚!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得到她的忍讓的!

「啊,我要殺了你!」燕玉兒瘋了一般再次撲向白草合。

白草合無語了,說她無腦還不信,一次被打了還來?

不過姐姐很道德滴,燕玉兒這次的目標不是她的臉,她也不會還她一巴掌。

燕玉兒就像街上的潑婦打架般,這次的目標是白草合的頭發,她還想象著一把扯著白草合的頭發,死死的揪著,白草合就動彈不得,任她扇巴掌。

當然,這是她和風千尋其他的小妾打架的經驗,以往只要她出這招,那些小妾肯定干不過她!

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她還沒踫到白草合的頭發,就被白草合鉗住了手,順勢一拖,把她甩到地上。

「砰——」

摔倒地上的燕玉兒撞在桌子邊兒上,放在桌子邊兒上的一只飯碗華麗麗的跌落下來,里面沒有吃完的飯菜傾數倒在燕玉兒的頭上,米飯、青菜、肉片、骨頭一股腦兒掛在她的頭發上,像極了一個從垃圾桶里鑽出的乞丐,渾身髒亂不堪。

燕玉兒哪里受過這氣!

她出生的時候老爹就是一鎮之長,鎮長,本事最小的官,可是山高皇帝遠,大官不輕易到一個小鎮來,老百姓都忌憚當官的,在他們鎮上,她燕家也就無法無天,而她燕玉兒是燕家這一代中唯一的女兒,父母哥哥都特別的溺愛她,從小到大圍著她打轉拍馬討好的人多不勝數,別說被打,就是一句悖逆的話,她都沒有听到過。

到了風家,雖然不招風千尋的疼愛,卻也是要風得風,直到風家主陸陸續續的給風千尋娶了四房小妾,她才開始受到人生中的第一次挫折,但是她的作風是五個人中最為凶悍的,作為原配妻子,在風家依然可以為所欲為,不過偶爾也會被其他的小妾合伙起來擺一道。

然而今天,她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被狐狸精打了!(她自己認為)

跟著她進來的丫鬟見狀,趕緊跑過去扶起主子,「夫人您沒事吧!」

「啪啪——」

兩記響亮的耳光,兩個過去扶她的丫鬟每人臉上都有一個紅腫的手指印。

不識好歹,人家去扶她還被打?真是忘恩負義啊!白草合暗自冷嘲,這樣的惡毒心腸的女人,活該風千尋不喜歡!

兩個丫鬟挨了打,驚恐不安的扶著燕玉兒,生怕她什麼時候再來一巴掌,伺候一個陰晴不定的主子,相當于一場沒有目的的大冒險,一不小心就踩了地雷,時時處處都得小心翼翼。

「你們兩個,去!給我弄死那個小賤人!」燕玉兒吃了虧,學聰明了一些,趕緊縮到戰場的後方,開始指揮著丫鬟們打前鋒。

「喲,自己打不過就派丫鬟們上來送死,還真是主僕情深啊!」白草合譏諷道。

聞言,兩個準備動手的丫鬟身形一頓,臉色更慘白了,卻是在那微微的一頓後,義無反顧的撲向白草合。她們就是主子的槍,主子指哪兒她們打哪兒,她們就是主子的盾,時時記得護在主子的前面,沒有自我,沒有尊嚴。她們的賣身契都在主子的手里,只要她的一句話,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命,除了服從,她們別無他選。

「別廢話,動手!」燕玉兒大吼,顯然,前面一句是對白草合說的,後面的那句是對丫鬟吼的。

對于不能自我的丫鬟,白草合還是留了一點情的。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撲向白草合,白草合一記漂亮的側身,從她們之間的縫隙鑽了過去,再回身每人踢了一腳,把兩個丫鬟踢趴在地上。

白草合很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來是我高估你的智商了,你的智商可能真的要用一個放大鏡才可以看得到!」

燕玉兒見丫鬟「陣亡」了,心里的怒火更是瘋狂的燃燒,「我以當家主母的身份命令你們,過去把這個女人給我滅了!」

此時的燕玉兒的頭發已經凌亂,插在發髻間的珠釵東扭西歪,一雙憤怒的眼楮扭曲的厲害,臉上清晰的五指印猙獰,絲毫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像極了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女鬼,尖聲怪氣,面目猙獰。

反觀白草合,氣定神閑的拍著斗篷上的塵土,還是黑色的斗篷,雖然有點髒,但穿在她的身上顯出了不一樣的神秘美,就像她那一手詭異的醫術一樣,帶著神秘的吸引力,蠱惑著你的心。

風千尋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能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燕玉兒撒潑要打白草合時,天知道他有多緊張,無奈想出手阻攔卻因坐得遠力不足,可是看到白草合沒有吃虧,反而教訓了燕玉兒一頓後,他才發現,即使沒有他的保護,她一樣可以干掉燕玉兒,就像那場被土匪綁架的浩劫,即使他不過去救她,她也依然在冷靜睿智的從虎口下逃生。

她的生命力就像是她的名字般,如同一棵堅韌的小草,絕不輕易的認輸。

被燕玉兒點到名的侍衛很苦逼的向風千尋使了個詢問的眼色,風千尋聳聳肩,意思你們自己決定,那神態,仿佛在說︰「你們想死就去吧!」

侍衛遲疑了一下,決定站在原地不動。

燕玉兒被怒火燒紅了眼楮,看不到侍衛和風千尋之間的互動,一心只想著弄死白草合,看到侍衛還沒有動手,就又罵了句︰「廢物,還不快去!再不去我殺了你全家!」

侍衛和簽了賣身契的的丫鬟、下人不同,雖然賣命于主家,卻是有尊嚴有驕傲的自由身,被燕玉兒罵廢物,還揚言殺他們的家人,臉色很是難看,個個把臉別到一邊,裝作沒看到。

「還不快去,再不去我讓我爹把你們的姐妹抓起來賣到青樓去!」燕玉兒瘋魔了,一句比一句惡毒,渾身顫抖,一不小心腦袋晃了一下,粘在頭發上的骨頭掉了一塊下來,剛好掉在她哇啦哇啦大喊的嘴巴里。

「哇——」

燕玉兒沖到門口處嘔吐起來,大約嘔了一盞茶的時間,稍微感到舒服點,她又跑進來開罵︰「一群沒用的廢物,我一定要讓我爹把你們全家男的都發配邊疆,女的都賣到青樓!」

白草合不屑的啐了一口,這樣的貨,遲早把她爹送上斷頭台!

反正侍衛不來惹她,她也不會動手,畢竟侍衛和丫鬟不同,他們也是有兩下子的,真打起來她不一定會贏,手里也的確還有火燒粉,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輕易使用。

「你們先回去吧,有事我頂著!」風千尋對侍衛說道。

如獲大赦,一干左右為難的侍衛得令,立馬刷刷的退離藥堂。

燕玉兒還在哇啦啦的大叫︰「反了反了!我要叫我爹把你們抓起來,關進大牢!」

可惜侍衛已經走遠了,沒有人理會她。

剩下的兩個丫鬟沒有地方可去,哆哆嗦嗦的站在燕玉兒身旁,生怕燕玉兒一個不高興就賞她們巴掌吃!

白草合則悠哉的坐下來,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起來,白惠花怯生生的坐在她的旁邊,小聲道︰「小草兒,你把她得罪了,萬一她要報復你怎麼辦?」

白惠花說的她不是沒想過,她爹是郡守,真要報復起她來,絕對輕而易舉,可是那又怎樣,要她憋屈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她做不到,怎麼說她也是軍醫,也算半個軍人,連這點傲骨都沒有,那才是丟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白草合咽了一口水。

風千尋搖頭失笑,她還真淡定,估計這世界上除了女乃女乃,就沒有什麼事能撩得起白草合的緊張情緒。

白惠花沒有再說話,小心翼翼的坐在白草合的旁邊,如坐針氈。

一小杯水入了喉嚨,白草合有些倦了,想去進去看看女乃女乃,卻不想燕玉兒在這兒看到。

伸伸懶腰,做了一個捂嘴笑的動作,涼涼諷刺道︰「夫人你喜歡我們吃過的飯菜就吃吧,不需要掛在頭上那麼久舍不得吃,我們再吃剩半碗給你扣上去好了。」

「啊——」

燕玉兒徹底的氣瘋了,雙手捧著個腦袋往外面跑,邊跑邊吼︰「還不快回去給我弄干淨來!」

燕玉兒走了,藥堂里總是安靜了,白草合歉意對風千尋道︰「對不起!」

風千尋呵呵的笑了,「不關你的事,不過你算是正式得罪她了,以後小心點!」

「恩,我會的!」

白草合思考著以後院子里要養兩只大型的犬類,最好是很凶猛的狼狗,有它們看著院子,壞人想進去還得忌憚幾分,「千尋你可知哪里有大型的狼狗賣?」

白草合也不抱很大的希望,就是隨口問問,畢竟大型的狼狗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我有一個朋友有一只剛剛下了一窩崽,明天我給你問問去,要幾只?」

「要四只。」反正她養得起,前院放兩只,後院放兩只,看誰敢輕易的進去搗亂!

「好!」

「那就勞煩你了,我進去看一下女乃女乃!」

「我也去!」

三人起身。

這個藥堂的布局像是現代的小診所,有一個很小的隔間做病房,還有一個小隔間給醫師休息,不過風千尋沒有用過而已,里面的東西倒是干淨。

走進風千尋安置女乃女乃的小隔間,白梁氏睡得很安穩,只有均勻的呼吸聲,白草合給她把了脈,脈象還算平穩,以後能不能站起來就看明天醒來了。

要是在現代就好了,不需要她醒來,很多的先進的測試儀就能給她測出來,到了這落後的現代,少了很多的儀器輔助,白草合覺得好像少了左膀右臂似的,做事不順暢。

白梁氏一切安好,三人出看隔間。

隱隱約約听到誰家的雞叫聲,折騰了一天,竟已到三更天,看了眼昏暗的燈光,白草合道,「你回去睡吧,我和小花兒在這兒就行了!」

風千尋不再堅持,剛剛把燕玉兒得罪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肖振你守在門外,把門給我看好了。」風千尋的嗓子帶著疲憊的沙啞,「小草兒再見,我明天再來!」

「再見!」若是不留下肖振,只怕風千尋回去了也不安,白草合沒有拒絕。

等風千尋走後,肖振筆直的站在門後面,白草合和白惠花也進去休息。

從早上到現在,她就沒有消停過,緊張了一天,忙碌了一天,實在累了,閉了眼,沉沉的睡去。

白草合睡著了,和她一起擠在狹窄的床上的白惠花卻睡不著,腦海里一直重放著白草合和燕玉兒對抗的場景,捫心自問,若是她遇上這種情況,早就害怕得腳發抖了,那還能連說帶打的氣得燕玉兒差點暈過去。

小草兒越來越奪目了,不再是過去那個懦弱的人人可欺小草兒了,以前都是小草兒跟在她的後面,現在換成了她跟在小草兒的後面,以前小草兒就是路邊任人踐踏的小草,而她好歹也是一朵小小的花兒,可是現在,小草兒就像天上的星星,渾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而她還只是林下不見天日的小花,只能仰視小草兒,白惠花清澈的眼慢慢的黯淡下去……

……

天剛亮,白草合就醒了,白惠花還睡得深沉,小心的翻了翻身,盡量不吵到白惠花,白草合起床。

「白姑娘早!」肖振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後面。

「你早,謝謝你!」

肖振不好意思的模模後腦勺,「這是我的職責,白姑娘客氣了!」

「天亮了,沒事,你去休息吧!」

「我等少主來了再去!」即使不是因為風千尋,肖振也會好好的守住這里,沒有為什麼,他只知道內心有個聲音在叫囂著,一定要守好這里嗎,保護好白姑娘的安全。

聞言白草合笑笑,不在說什麼,轉身進去看白梁氏,這是個和她原來生活很不一樣的世界,侍衛就是侍衛,必須遵從主子的吩咐,當然,像燕玉兒那樣的算一個例外。

白梁氏安靜的躺著,歲月滄桑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楊曉蓮告訴她把白草合賣給土匪的那時,世界一片黑暗,她找不到她的小草兒。

「女乃女乃,小草兒回來了,一根毫毛都沒有少,你快快醒來好不好?」

「等你醒來了我們就回白家村,小草兒就招一個踏實的夫婿回家,我們一家三口過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女乃女乃,你醒來吧,小草兒還有很多的菜式沒有做給你嘗,等你醒來了我們一個月不重樣兒的做好不好?」

白草合不停的跟白梁氏說話,刺激她的大腦,希望她可以快點醒來。

「女乃女乃,你說我要是找一個夫婿,你喜歡什麼樣的?」

白梁氏念叨得最多的就是白草合的婚事,白草合一遍遍的和她說著她的未來夫婿,期待著女乃女乃快點醒來,明知道女乃女乃會在今天醒來,可是在她醒來前,她就是不放心。很多時候,我們明明知道她會平安,可是只要她還處在危險之中,就不會放下心來,關心則亂啊!

說了好長一會兒的話,白惠花走了進來,「小草兒你別擔心,女乃女乃吉人自有天相。」

白草合回過身來,只見白惠花睡眼惺忪,一副沒睡好的樣子,清了清沙啞的嗓子,「小花你再去睡會兒吧,等女乃女乃醒來了我們就回去。」

這里屬于繁華的鎮街區,到了白天會很吵鬧,還是回到白家村清靜,適合女乃女乃養病。

「沒事,我睡好了,倒是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一點忙也幫不上,真對不起!」

白惠花的話帶著自責,白草合安慰的笑笑,「誰說的,你不是一直陪著我嗎?這就夠了!」

「我……」

「別說,我覺得夠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能一直對我不離不棄的。」白草合說的是真心話,白惠花在原主最窩囊的時候都當她是朋友,沒有拋棄她取笑她,這一點尤為彌足珍貴,值得珍藏一輩子。

「我去買早餐,你要吃什麼?」白惠花扯了個話題,再說下去她都不好意思了,這段時間在白草合的幫助下她賺了一點錢,私藏了一部分沒有上交白柳氏,買個早餐沒問題。

「隨便吧!」她最關心的事女乃女乃的醒來,吃什麼不重要。

「那煎餅怎樣?」

如玉般溫和的聲音從的小小的隔間門處傳來,只見一身玉色錦袍的風千尋倚門而立,休息了幾個小時,黑色的眼袋悄悄潛逃,只看到那張細膩瑩白的俊顏精神奕奕,三千墨絲用一根玉帶束在腦後,柔軟飄逸,白衣飄飄,明明就那麼普通的倚著門框站著,卻總是給人一種妖嬈嫵媚的宛如妖瞳轉世的感覺。

白惠花看一眼便低下頭,面頰上有不自然的紅暈。

白草合則嘿嘿一笑,「喲,風大夫改行賣早餐了?」

她可不會因為昨晚燕玉兒的胡鬧放棄一個朋友,更不會因此而和風千尋不再開玩笑,不為不值得的人做不值得的事是她的風格。

「為了兩位大美女,改行又何妨?」風千尋淺笑調侃道。

白惠花的頭更低了,仿佛要鑽到胸口里去。

白草合可沒那心思,對于風千尋,她有的只是一種好朋友,甚至好兄弟的感覺,也就自自然然的侃道,「風大夫可別折我壽,要是你夫人听到了又要來個關進大牢先奸後殺,我有十條小命也不夠折騰!」

說完白草合一個激靈,恨不得咬了她的舌頭,提什麼不好,非提起燕玉兒,哪壺不開提哪壺!

風千尋也是一怔,隨即呵呵的笑了,「你呀,等你哪天嫁人了我會夠本的笑回來!」

一句話輕輕松松的解除尷尬,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我不會嫁人!你沒有機會了!」

她當然不會嫁人,因為她要招婿上門呀,她靈動的眸子里閃爍著狡黠。

「胡說!我的小草兒怎麼不嫁人!」

微弱的話音從身後傳出,白草合驚喜的轉身,「女乃女乃你醒了!太好了!」然後就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般站在那兒,不知道要干什麼,良久,她才記得起,拿起女乃女乃的手腕開始把脈,脈象正常,才放心的問,「女乃女乃,你感覺怎樣了?哪里痛?哪里不舒服你告訴小草兒!」

白梁氏搖搖頭,能再看見小草兒已是最好的良藥,不痛了哪里都舒服,天知道在听到楊曉蓮說到白草合被土匪抓去的時候,她的世界有多黑暗,就連當年她的大兒子白草合的父親去世時她都沒有這麼悲痛過,那時她還有一個小草兒要養,還有支持的動力,可是如果白草合沒了,她就什麼也沒有了,小兒子不孝順,兒媳婦更是歹毒的想要置她于死地,至于小的孫女孫兒也和她不親,除了想諷刺她的時候叫她女乃女乃,否則平時都不會叫她女乃女乃。

當她醒來第一眼看到小草兒的時候,是多麼的開心,小草兒回來了,終于回來,可還沒開心個夠,小草兒竟然說她不嫁人,她再也躺不住了。

「哼,你都不嫁人了我還舒服?」

啊?白草兒低低的笑了,女乃女乃好可愛有木有,「我是不嫁人呀,因為我要那個男人嫁給我呀!」

白梁氏這才轉憂為喜,「這還差不多!」

「女乃女乃!」白惠花甜甜的喊了聲。

白梁氏露出欣慰的笑,至少小草兒還有惠花這個朋友始終在身邊,向四周看了看,白梁氏的笑容僵在唇邊,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風千尋了,不男不女的,還是個花心大蘿卜,她的小草兒再不濟也要找一個忠厚老實的。(只能說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在小草眼里那麼妖媚的千尋,在女乃女乃看來腫麼就那麼的不順眼啊!)

風千尋並不介意白梁氏不友好的目光,笑著打招呼︰「女乃女乃,你終于醒了,醒了就好!有想吃的東西嗎,我差人去買。」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白草合知道女乃女乃一向不待見風千尋,可礙于風千尋的身份擺在那兒,她總還是做做樣子不會給她臉色的,可今天,女乃女乃這是怎麼了?

「女乃女乃,是千尋救了你喲。」白草合替風千尋解釋。

「嚴重了,我不過是用了點藥,說到救,也是林東寧把您送到這兒,我用了點藥罷了,還是小草兒回來親自給你施的針。」

結果風千尋沒有說完,白梁氏眼楮都亮了起來,「你說東寧,是那個老實敦厚的林東寧?他回來了!小小草兒呀,我就說東寧會回來的,別猶豫了,東寧是個好人!值得托付終身!對了,怎麼不見他,待會兒我就向他提親去!」

白草合一頭黑線,女乃女乃這架勢,恨不得她今天就洞房花燭,明天就抱個大胖小子都好!

可是女乃女乃,您就這麼肯定林東寧會上你白家的門,就算他願意,你也要問我願不願意啊!

林東寧是不錯,有情有義,她救了他一命,他回來得知她被土匪抓了去,不顧危險的去救她,可是對于一個只見了一面的人就說道終身大事,太草率了!

「女乃女乃!」白草合輕輕的搖著白梁氏的手,「待會說!」

她不敢刺激女乃女乃說實話,只能采取拖延策略,誰知白梁氏以為她是因為害羞不好說,笑呵呵的點頭,「好好好!我家小草兒害羞了,女乃女乃不說不說!」

白草冷汗,女乃女乃你的理解能力真牛!

風千尋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只是,在那笑容的掩飾之下的內心,只有他才感受到的酸、難受。

小草兒終是要成親的!他以為他努力的從老爺子手里爭權奪勢,總有一天真正的做了風家的主人,把那一屋子的花花草草清理干淨,他就有資格競爭小草兒心里的那個位置,卻還是忽略了時間,還沒起跑他就輸在時間上了,等他能夠做自己的主的那天,或許小草兒早就兒女成雙了。

也好,只要她幸福,做什麼都好!

「女乃女乃你感覺怎樣,能不能起來?」

白梁氏最關心的是白草合的婚事,白草合最關心的是白梁氏是否健康。

在白草合的小心攙扶下,白梁氏慢慢的坐了起來,雖然身子還很弱,但是白草合確定了她沒有中風,以後好好的調理還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白草合心里一顆沉重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風千尋買來的早餐很豐富,有煎餅、油條、豆漿,還有一些清粥,古代沒有一次性的餐具,豆漿用一個大大的竹筒裝著,煎餅、油條用曬干的荷葉包著,淡淡的荷葉香絲絲的浸潤著鼻孔,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白草合食欲大振,接過用白瓷碗裝著的清粥,一勺一勺的喂給白梁氏吃。

「我自己來吃!」

許是說了一會的話,人也清爽了不少,白梁氏的精神還不錯。

不想女乃女乃因為生病覺得她是個沒用的人,白草合把碗給她,自己拿了一個煎餅啃了起來。

這古代沒有化肥農藥污染的食材就是好,做出來的事物也香甜,白草合一連吃了三個煎餅,喝了一大碗豆漿才滿足的坐在椅子上,打著飽嗝,心里盤算著把女乃女乃接回白家村的事。

好好的新房子被楊曉蓮住了幾天,晦氣!

被他們住過的床扔不掉,至少被子、床單的不能再用了,惡心!

雇了牛車,買了新的被子、床單和一些生活用品,白草合回了白家村,林東寧合伍菱胥到達藥堂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

------題外話------

嘿嘿,趕腳小草兒從土匪哪兒逃回來後心狠多了,有木有!有木有!也可愛多了!有木有!同意的舉手發言!愛你們!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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