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妃天下無敵 【16】你把我的臉皮搓下來了?

作者 ︰ 花腰MM

鬼見愁、血豹和黑鷹繼續去查,天蒙蒙亮,周揚飛馬前往水月庵,鳶夜來則前往錦繡宮。

瑤兒居住的小院已經變成廢墟,就連殘垣斷壁也不見,只有焦黑的碎屑。

他緩步而行,仔細地辨認,希望能找到一點兒線索。

想到瑤兒被大火吞噬喘不過氣、被烈焰灼燒、痛苦煎熬的一幕,他的心尖銳地痛起來,似有一把短刀不斷地刺進已傷痕累累的心…刀…

看到了不少熟悉的物件,歷經了大火的劫難,焦黑得無從辨認……可是,沒有線索,一點蛛絲馬跡都沒……

鳶夜來在廢墟徘徊了半個時辰,終究離去,步履沉重得像是七老八十的老翁走不動。

周揚趕到水月庵的時候,周貴妃也才到不久,在禪房歇息。

他直入禪房,墨氅裹挾著一股寒風撲到她臉上。他面寒如鐵,克制著怒火問︰「是不是你命人縱火?恍」

她錯愕地愣住,腦中靈光一現,難道是……

「是不是你?」

他怒聲一吼,猶如平地驚起一聲巨雷,與此同時,五指快速襲去,扼住她的咽喉,遽然收緊。

周貴妃呼吸一緊,頓時喘不過氣,「你不松手,本宮不會說半個字!」

周揚無奈,略略松了力道,「說!」

「那賤人死了?」她燦爛地笑起來,心情頓時愉悅了,「被燒成黑炭了?」

「是你命人縱火!」他目齜欲裂,烏黑的眼珠像龍眼核,快要瞪出來了。

「你已經認定是本宮做的,還問什麼?」周貴妃很想、很想縱聲大笑,那賤人終于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她笑若春陽,「本宮很想看看那賤人死的樣子,可惜呀,看不到呢。不過,想必那黑炭似的焦尸也沒什麼好看的,看了還想作嘔呢。」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嗎?」周揚瞪大的眼眸殺氣如沸。

「若非本宮幼時救你,你能活到現在嗎?若非本宮拉你一把,你周揚能揚名立萬、執掌東廠?」周貴妃疾言厲色地怒斥,霸氣凜凜,「你別忘了,你這條賤命,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本宮給的!你殺本宮,必遭天譴!」

「若遭天譴,我亦無話可說!」

絕烈鏗鏘的話還未落地,「嘶」的一聲尖響,銀光驟然閃過,精鋼軟劍從出鞘到入鞘,只是眨眼之間,利落如風,殘忍如魔。

一線鮮血飛落在地。

「啊——」

她淒厲地尖叫,雙腿的痛尖銳而劇烈。她激憤地吼︰「你對本宮……做了什麼?」

其實,她的雙膝已被花瑤那賤人傷了,包扎了之後,如今衣袍遮掩著,旁人不知而已。

周揚的眼底暈染開冷酷與殘忍,「你腳筋已斷,雙膝也已毀了,此生此世,你再也站不起來,不良于行。」

「你竟敢……」周貴妃聲嘶力竭地怒吼,想不到自己養了一只白眼狼!她被劇痛折磨得螓首布滿了汗珠,小臉發白,「你干脆殺了本宮!」

「我不會殺你!」他冰寒道,「我要你一輩子困在水月庵,日夜受此煎熬,孤獨陪伴你余生!」

「周揚,你必遭天譴,不得好死……周揚,殺了本宮……」

周貴妃淒慘地喊,涕淚交加,眼睜睜看著周揚離去……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蘇醒時,花腰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這是一間清雅的寢房,所用的皆是花梨木,布置簡潔而明媚。

她起身下榻,卻見外間的房門開了,有人進來。

那男子頭戴一頂白玉冠,著一襲銀線繡夜合花的雪袍,說不出的溫潤清雅。不過,他那張俊容冷若冰霜,那雙眼眸似落滿了白雪,他的氣質寒如清雪,凍死人了。

她驚愣住了,是他!

寧王,拓跋涵!

這是哪里?她被他抓到這里?

拓跋涵將膳食放在桌案,見她一臉的防備、渾身是刺的樣子,不由得失笑,「你擔心本王害你?」

「這是宮外?你為什麼抓我?」花腰轉了轉手腕,雖然頭有點重,但四肢很有力。

「錦繡宮走水,婕妤花氏喪生于那場大火,世上再無花瑤此人。」他的聲音清和潤澤,宛若溪水從玉石漫流而過,很好听。

「你什麼意思?」她驚駭不已,她死了?

「餓了嗎?先進食吧。」

花腰陡然怒道︰「你他媽的說清楚!」

拓跋涵看著她橫眉怒視的模樣,眉頭深蹙,她怎麼這麼粗魯?

她處于暴怒的邊緣,渾然不覺自己只穿著棉袍,「你是不是要為溫柔郡主報仇?」

他從衣架上取了藕色羽緞斗篷,披在她身上,為她系好,舉止溫柔,和他的氣質太不搭了。

她最受不得男人的溫柔,可是這個寧王的武藝與本事,她領教過,對他全無好感。她粗暴地推開

tang他,告誡自己冷靜、再冷靜,「你想慢慢折磨我?」

「午時已過,你餓了,吃完了本王再告訴你。」拓跋涵的話語輕如雪白的羽毛掃過。

「你最好信守承諾。」

花腰坐下來吃,一邊吃一邊腦筋急轉。如若錦繡宮真的燒了,她真的死了,那麼,鳶夜來和周揚定會知曉,此時他們正在做什麼?這個寧王,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吃了一半飯菜,她不耐煩道︰「吃飽了。」

拓跋涵喚來侍婢,侍婢把飯菜收拾了退出去,然後送來兩杯熱茶。

花腰的耐性被他磨得一干二淨,甩袖走人,他輕然一笑,「本王對你沒惡意。過來,听本王慢慢說。」

她回來坐下,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錦繡宮走水,所有殿室付之一炬,錦繡宮的人都喪生于這場大火,你也不例外。」拓跋涵語聲清冷,這種冷和鳶夜來不一樣,鳶夜來是淡漠的冷,而他是真正的冷,透著霜雪的冰寒之氣,「本王這麼做,是為了讓你離開宮闈,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世間。」

「死了那麼多人,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是草菅人命嗎?」花腰動怒,這寧王簡直是喪心病狂,用那麼多條人命換她一人自由,她感覺是自己作孽了。

「此事,你無需理會。」他失笑,「你就不問問本王為什麼這麼做?」

「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喜歡我,為了我殺人放火都做得出來。」她翻白眼,他竟然還笑得出來。這什麼世道,殺了那麼多人,還笑得那麼燦爛!

「本王乃受人所托。」

拓跋涵冰雪般的目光落在她清媚的小臉上,心湖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她當真是與眾不同,說出這樣直白的話也面不紅、心不跳,還令人覺得灑月兌可愛。

難怪鳶夜來和周揚都對她情有獨鐘。

花腰狐疑地問︰「誰要你這麼做?」

不會是「父親」花遠橋吧。

拓跋涵問︰「你身懷武藝,師承何人?」

花瑤拜師學藝過?但拜誰為師,她怎麼知道?她搖頭,「我被貶錦繡宮後,被侍衛打了頭,可能是忘記了某些事……」

他劍眉深蹙,拿過她的手,尾指搭上她的手脈,神色極為專注。

花腰驚異,神了,他懂醫術?還用尾指把脈?這麼牛**逼哄哄?

「怎樣……」

「確有異樣,該是失憶。」拓跋涵放開她的手,眉宇舒展開來,「不過你放心,本王會治好你的失憶癥。服一個月湯藥,你應該就能想起那些忘記的事。」

「你還沒跟我說,你受誰所托。」她追問。

「教你武藝的人,你師父。」

方才,他踫觸她的手,竟有異樣的感覺。她手如柔荑,很柔軟……

花腰愣住了,花瑤真的有師父?她問︰「我師父是誰?現在哪里?你和我師父是什麼關系?」

拓跋涵莞爾,「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才來洛陽,本王也不知眼下他老人家在何處。」

好吧,她對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師父不感興趣,「鳶夜來和周揚知道我被燒死,一定很著急,我要聯絡他們,告訴他們……」

「不可!」他冷硬道。

「為什麼不行?」花腰著急地問。

「你一現身,本王所做的就全白費了。」

「那你把他們約到這里。」

「此事不能讓第三人知曉!」

拓跋涵的話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她眸色一沉,惱怒地反問︰「你想軟禁我一輩子?」

「兩個月後你才能出這座別苑。」

「為什麼?」

「因為,本王要給你換臉。」

「換臉?」

花腰再次驚了,他是神醫咩?連換臉都會?

拓跋涵從內寢拿出一面銅鏡,放在桌案上,接著從懷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錦盒,用食指從盒中沾取少許雪白的藥膏,然後涂抹在她下頜與臉的交接之處,用力地搓了搓。

半瞬,他讓她看銅鏡,她從模糊的銅鏡看見,他揉搓過的地方,掀起一角薄如蟬翼的人皮。她驚駭不已,「你把我的臉皮搓下來了?我不要換臉,我就要這張臉!」

我去!她用這具身體好幾個月,竟然沒發現這張臉皮是人皮面具!

這張臉還是挺美貌的,她可舍不得換!

「這不是你的臉皮,這是人皮面具。」他溫和道。

「啊?」她懵了,花瑤這張臉是假的?如若原本長得很丑,怎麼辦?她是外貌協會的,可受不了頂著一張丑臉影響市容。

「自你五歲起,師父便做人皮面具給你戴,三年換一張。你臉上這張人皮面具三年已過,必須揭下來。」

「人皮面具不是一撕就撕下來嗎?」武俠小說和影視劇里的人皮面具不都是這樣的嗎?

拓跋涵解釋道

,因為師父無法經常在她身邊,便做了一種特殊的人皮面具,不能隨意地撕下來,必須要用藥物;而且,戴的時間一長,這人皮面具會和人臉長在一起,用藥物撕下人皮面具的時候,不可外出吹風,不可吃辛辣生冷之物,必須待在屋內足足五十日,否則,臉就會毀了。

花腰听得一愣一愣的,這麼麻煩啊,五十日待在屋里,那不是發霉發瘋了?

他接著道︰「人皮面具揭下來後,你便以真面目示人,誰也認不得你,誰也不知你便是以往的花瑤。」

「不換臉行不行?如若我本來的模樣很丑,怎麼辦?我要現在的臉!」

她雙手捂著臉,櫻唇嘟起,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拓跋涵被她這表情逗笑了,「本王保證,你的真實容貌比現在還要美。」

花腰恨恨道︰「如若不好看,我就毀了你這張臉!」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雖然花腰實在不願意換臉,不願意在屋里待五十日,可是為了日後的自由,為了沒人再追殺自己,她只得認了。

這日,拓跋涵把藥膏涂抹在她整個臉上,揭下薄如禪意的人皮面具。她看見了一張白如雪、細如綢、滑如乳、潔似瓷的臉,五官精致,和原先的那張臉差不多,但組合在一起,卻是另一種容貌。而這張屬于這具身體的真實臉皮,脆弱如花瓣,必須每日涂抹藥膏,慢慢適應空氣和大環境,五十日後才能出房。

雖然她憋死了,瀕臨發瘋的邊緣,但還是要咬緊牙關,忍受煎熬。

這座別苑是拓跋涵在城郊的別業,名為無憂別苑,她住的是蘭軒小苑。他安排了兩個侍婢伺候她的日常起居,小苑四周潛伏著不少高手,看來,他決計是不讓她偷溜出去。

拓跋涵也住在這里,寧王府有重要的事才回城一趟,處理後就回來。每日,他都為她把脈,觀察她的臉的復原情況,花了很多心思在她這張臉上。

想起來也真是有趣,起初他們不打不相識,因為溫柔郡主而結下梁子,現如今,卻是他帶她離開皇宮,還朝夕相對。不過,即使他沒有惡意,對她寬容、溫柔,她對他也沒多少好感。

溫柔郡主這根刺,扎在她的心上,扎得很深。

花腰問起輕雲、蔽月,拓跋涵說,她們沒事,有人伺候她們。

她明白了,輕雲、蔽月被他軟禁了。因為,以輕雲、蔽月的性子和武藝,以她們與周揚的關系,不軟禁她們就會壞事。

有一件事,她想不通,「我師父為什麼在我五歲時就讓我戴人皮面具?」

他搖頭,說不知。

她不再問了,等那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師父來洛陽,自然就清楚了。

天氣漸暖,花腰掰著手指頭算日子,無聊煩悶,感覺自己已經瘋了。可是,還有半個月等著她。

這日,她在屋里看書,侍婢連翹、菖蒲和其他兩個侍婢在外面閑聊,說起城中最熱門的話題,與鳶夜來有關。她把她們叫進來問話,她們說,這幾日城中盛傳,唐王的掌上明珠,溫柔郡主將要下嫁丞相鳶夜來。

花腰心魂一震,呆住了。

這是真的嗎?

她們說,這件事已經傳遍整個洛陽城。

我擦我擦我擦!

鳶夜來,就算你認定我死了,也不該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吧,更不該這麼快就娶妻吧,最最最不該的是,娶的人竟然是我的死對頭拓跋思薇!我可是尸骨未寒吶!鳶夜來,你有種!

功德圓滿的這日,花腰看著銅鏡里那張陌生的臉,不由得喜滋滋的。

連翹為她描了淡淡的妝容,菖蒲把她的三千墨絲束成男子束發,簪上白玉冠,還為她穿上一襲雪色男子錦袍。

花腰疑惑道︰「為什麼作男子打扮?」

「你不是想出去嗎?本王帶你出去。」

一道清逸的聲音飄進來,人也走了進來。拓跋涵長身玉立,氣宇卓然,身上有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高貴、潔淨與雅致,仿佛污濁的世間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潔淨不少。

她雀躍地問︰「去哪里?」

他沒有回答,帶她上了馬車,前往內城。

看著川流不息的街衢、熙熙攘攘的人群與鮮活有趣的人世,花腰這才覺得自己回到世間了。她從馬車的小窗往外望去,街頭有雜耍表演,圍了不少人。

忽然,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修長,鶴立雞群,軒挺如修竹,依然清雅明澈,風華絕世。那襲緗色銀線繡優曇花的錦袍太熟悉了,熟悉得刺人的眼。

鳶夜來!

而他的身邊,竟然是溫柔郡主拓跋思薇!她摟著他的手臂,而他竟然沒有推開她!兩人一起看雜耍表演!那麼親密!

他不是有潔癖嗎?不是不讓女子近身嗎?

原來,傳言是真的!

(*__*)嘻嘻……周末愉快……妹紙

們來點兒咖啡提提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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