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公孫看著那一抹鵝黃消失在二樓的門內，「啪」的一聲門被甩上。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什麼心情，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臉，他記得有天在衙門外見到她，她也是哭著看著自己，前幾天在自己門口也見過，還有那天雨天。
他都記得，因為她很美，在韓城，他很少見到這麼美的姑娘。
她…居然就是朱梔子，她真名陸馥梅，還有個男人跟她有舊情。
他怔怔的站了會，手中在衙門門口撿到的，本來要歸還給佳人的碧玉釵，鬼使神差的縮回了袖子。
听著四周竊竊私語，有個女子嗤笑一聲︰「喲，又一個管不住自己相公的可憐女人吶！」
那周敏芝惡狠狠的剜了那女子一眼︰「都是你們這些妓子…」
那女子不以為意︰「有本事你呢，就去跟皇帝說，取消妓館，管住你男人，要不是男人有這些齷齪心思，又豈會有妓館存在，什麼都做不到，你就別在這里咋咋呼呼！」
旁邊另一個女子拉了這女子一把，小聲道︰「牡丹姐，這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周澤生，周大人的本家佷女。」
那女子反而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號稱韓城第一書香世家的周家小姐啊，傳聞周家女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嘖嘖…真是笑死人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呢！」
說著上上下下打量周敏芝。手中的手絹揮了揮，像是趕蒼蠅。
「知書達理的跑到這里來鬧事？溫柔賢惠的管不住自個相公的腿，來和個妓子吵架，哎喲…要是當成笑話說給那些恩客，又是天下一奇女子傳了！茉莉，一會你得譜一段琵琶曲，說不定自己揚名，還能幫周家溫柔嫻淑第一的小姐揚揚名呢！」
引得一陣哄笑。
周敏芝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卻說不出話來，和妓子吵架，豈不是自降格調。這些風塵女最是口無遮攔，認識的人又多，萬一真的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女子朝樓上看了看，喊了一嗓子︰「朱梔子，就你屁事多，你不是嘴巴厲害麼，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趕走，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朱梔子淪落到什麼人不用一文錢，都能見了！」
喊完，掃了眼四周，看了眼賽公孫︰「這都什麼人啊，以後這個門最好封了，免得誰都從這模進模出，又跟那玉薔薇似的，不要錢白陪那些白眼狼！」
說得賽公孫面色一紅，忙垂著頭往外走了。
司少旻整了整衣冠，沉聲對又氣又怒的周敏芝道︰「還不走？！」
接著掃了眼黃牡丹。
黃牡丹不甘示弱，嫵媚一笑︰「司公子，留下那把銀票，我保證咱們姐妹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其余的幾位女子亦配合的點點頭。
周敏芝神色一僵，手一揚，空中銀票飛舞。
夫妻二人一前一後離開。
總算是安靜了，春草站在陽台上看著撿銀票撿的歡暢的黃牡丹幾人，悶悶的回屋。
耳邊還有黃牡丹的調笑聲︰「要是朱梔子的相好都這麼來一出，咱們都不需要干活了，說不定攢上半年，直接自己贖身了出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