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臉色十分難看，看著沙發上狼狽不堪的千金小姐們，張口欲言，又忌憚言晟曜的冷。自從言穆林那件事後，言晟曜雖說沒處置言穆林，但言穆林在言家的地位卻是不如從前了。況且，現在言晟曜身邊跟著藍一、木槿風等人，雖是外姓，手中握有的權力卻不比言家人差，甚至還要高出許多。
否則，即使言晟曜是言家的首領，他娶誰做言家的主母，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可是眼前這些人又都是跟著她過來的，如今弄成這個樣子，不管是哪一家，她也不好交代啊！
來的時候一個個好生生地，回去時人不人鬼不鬼，精神還有些失常，這哪像回事兒。
這燕家的小姐，先前只听說是個病秧子，怎麼做了手術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子涵，你看這……」
「二嬸有話直說，自家人，何必吞吞吐吐的。」
言晟曜攬過話茬，逼著林凡不得不把視線放在他身上。天生的鐵血之氣，比起他的父親言穆嚴絲毫不差，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家人，直說？
她要是真敢直說才怪！
然而，話到嘴邊，卻不得不先客套一番。
「首領說的是，自家人無需客套，倒是我見外了。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說了。」話說到這兒，林凡猶豫了一下，說到底，心里還是怕的。
「少夫人作為首領夫人，招待客人卻生出了巨蟒嚇人之事，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林凡的聲音不大，且有猶豫之意，並沒直接指責此事是琦兒的不對，但弦外之音人人皆知，意思是琦兒今天的做法不是首領夫人該有的行為，不合大體，上不得台面。若是再說的深了，就是琦兒根本不配言夫人的稱呼，更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言晟曜和姚子涵何許人也，林凡一開口，便听出她話里的意思。神色驟冷，言晟曜眸子微眯，就連方才一直微笑的姚子涵，眼中也略閃冷色。
「如此，事情已經發生，要你說該怎麼解決呢？」
搶在言晟曜發怒前，姚子涵率先問道。自己的兒子，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能坐在這兒跟一群女人磨性子，已經超乎她的意料了。而看他現在的樣子，耐心已經快耗得差不多了，若是要他開口，怕是林凡和這些千金們連個台階都沒得下。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有可能只是首領夫人跟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只是玩笑太大，大家有點兒承受不了。要我說，就讓少夫人出來，跟大家道個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那蛇她沒見過，但是看眼前這些前進小姐們的表情也知道那蛇有多恐怖，一想到方才她也是從泳池邊過去的，林凡也禁不住膽寒。
「蛇是我送給自己夫人的寵物，眾位小姐被我的東西給嚇著了，是不是要我親自給各位賠不是？」
冷冷的聲音率先響起，姚子涵還來不及開口，便被他搶了先。
靜，比之剛才還要靜，一時間，客廳的氣氛陷入完全的僵硬中。
姚子涵仍舊淡淡的笑著，可林凡臉上的笑無論如何都掛不住了。就連坐在沙發上被嚇得厲害的千金小姐們听到這句話都有些傻眼了。
讓言晟曜給她們賠罪？
她們就是有幾個膽子都不夠用啊！
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偷覷靠在沙發上，單腿疊起，渾身充滿鐵血之色的男人，越看，臉色越是發白。
沒有了愛慕之情，此刻，只覺男人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林凡看了看姚子涵，又小心地瞥了一眼言晟曜，見姚子涵未有所動，似是沒看到她的小動作，林凡的臉色難看的厲害。
呵！
姚子涵心中嗤笑，林凡的眼色她當然看見了，只是裝作不見而已。方才給她台階不下，現在又來求她，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自作自受，別人幫不了忙。
「各位要我賠不是嗎？」
言晟曜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林凡神經一怔，連忙道︰「不不不，不知是首領送給少夫人的禮物，冒犯了。」
「瞧你，說的哪里話。自家人，說什麼冒犯不冒犯的。」姚子涵親昵的拉上林凡的手，「你們也知道，前兩天晟曜送了這蛇給丫頭，丫頭被蛇咬傷，險些喪命。晟曜是心疼自己媳婦，說話重了，你們也別計較。再說，丫頭做事向來有分寸，莫不是各位說了些什麼不入耳的話，惹了丫頭生氣？」
最後兩句，姚子涵的口氣加重，臉上一貫的笑也斂了起來。探究的視線在對面一眾千金小姐身上掃過，默默流淚的千金連眼淚都不敢擦一下了。
林凡的表情徹底僵住，放在腿上的手輕微的顫抖。
姚子涵和言晟曜是擺明了要護著燕家那丫頭，言晟曜不用說，她要是真敢讓言晟曜給她賠不是，她今天能不能活著從這里出去都是問題。
而姚子涵，看似和善，話里話外的意思擺明了是她們的不是。
責怪之意溢于言表，是她們來的不是時候，是有人說話不得體，沖撞了燕萌兒，所以今天的事，里里外外，從頭到尾都是她們的錯，跟燕萌兒沒有半點干系。
早就知道這一趟不好走，沒想到姚子涵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年輕人，發生口角也是正常，我看大家都受了驚嚇，還是早些回去吧。」
林凡艱澀的撤出一抹笑，只能給自己鋪台階。姚子涵點點頭，言晟曜則是徹底無視。能坐在這兒看一群女人丑陋的嘴臉，已經是盡了極大的耐性。
討了沒趣的千金們陸陸續續的站起來，唯獨一個僵著身子，眼神發直的女子沒有起來。
「任小姐？」
林凡喊了一聲，只見任家小姐並無反應，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待幾秒鐘後，任家小姐突然發瘋一般念道︰「她不是燕萌兒，她不是燕萌兒……」
「你說什麼？」
言晟曜的臉上瞬間變色，姚子涵的眼神微頓，掛在嘴邊上的笑容也在瞬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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