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之聊齋情畫 第二章 陳塘舊事

作者 ︰ 雲樓公子

三年前,也就是靳國永安帝登基的那一年。

新帝登基,大興土木,沉重的賦稅加之天逢大旱,使得民不聊生,許多人因不堪重負,上山做了土匪強盜。

而官府非但不鎮壓,反而利用人性弱點,暗中收買匪寇,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為了迎合新帝,定期從民間挑選容貌秀麗,身世清白的女子送入宮中,這些女子,被皇上看中的便留在宮中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有被看上的,便全部送入軍營做了軍妓,成為餓狼發泄的工具,過著暗無天日的淒慘生活。

在陳塘,有一戶姓謝的人家乃是皇親國戚,卻過著普通百姓一般簡單樸素的生活,謝家世代忠良,為人稱道,這一輩的謝家主上剛直不阿,好善布施,更是頗具盛名。

謝家有女名韻芝,豆蔻芳齡,美容秀美月兌俗,不著華裳,不戴金銀,一身素衣白裳,卻難掩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韻芝姑娘的美,不僅僅只是外在,最為人稱道的,是韻芝姑娘有一顆善良純淨的心。

謝家世代單傳,然而到了這一代,卻只生了個女兒,謝家主母去得早,若要香火延續下去,謝主只能續弦,謝韻芝素來體貼父親,當父親提及此事時,她只是短暫地沉默了片刻,便點頭贊同了。

韻芝雖年幼,卻十分懂事,父親成親之日,她穿著得體地給繼母敬茶,乖巧地叫了聲「娘」,腳下卻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往前一個趔趄,一杯茶不偏不倚地潑上了繼母大紅色的喜服,她嚇得呆住,急忙掏出手帕,想給繼母擦掉喜服上的茶漬,卻被父親狠狠推開,摔在了地上。

在眾賓客驚詫的目光中,父親嚴厲的斥責震痛了她的耳膜︰「為父平日里是怎麼教你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委屈瞬間涌上心頭,她慌忙從地上爬起來,企圖解釋︰「父親,我……」

「回房去!」父親卻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眼底滿是失望與怒火。

她抬眸看了一眼四圍的賓客,從他們的目光中讀到了很多東西,卻沒有一樣是她願意看到的。

為什麼他們都覺得她是故意的?就連平日里那麼疼愛她的父親都不相信她,為什麼?

繼母情急之下掀開了紅蓋頭,拉住她父親的臂膀,柔聲道︰「小孩子不懂事,說兩句就行了,別嚇著孩子。」

听到聲音,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初次見面就成為自己繼母的女人。

沒想到繼母是那樣的年輕,尤其是在大紅喜服的映襯之下,美麗得不可方物,父親雖然年近四十,卻依舊挺拔俊朗,兩人站在一起,竟是那樣的般配。

她忽然覺得很難受,快步走出了大堂。

這件不愉快的事很快便被大家遺忘,或許誰都沒忘,只是裝作忘了。

繼母對她很客氣,對她上次的失誤似乎完全不介懷,天漸漸冷了下來,繼母在為父親做過冬棉衣的時候,也會想著給她也做上一件,溫婉的模樣讓她以為看到了去世了的母親,韻芝覺得自己想多了,心中十分歉疚,對繼母也愈發地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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