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會說點好的。」李菊花瞧出了我的尷尬，給李叔使了一個顏色，忙圓場，李叔搔搔腦袋，說，「不好意思，中午這酒，估計我還沒醒透。」
「沒事，沒事的，李叔。」我連忙說上寬慰的話，而身旁的王在我耳邊，小聲說，「黑丫頭，沒想到你小時候還真是調皮的，讓人家兒子給你偷糧食。」
「那時候小，不懂事。」我這邊解釋著，那邊听到菊花嬸子喚道，「小翠，快出來，給我幫個忙。」
「來了，娘。」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少女從房間里走出來，進了院子里的廚房，我沒看清楚她的長相，不過能感覺到她是一個樸實的女孩，我向李叔問道，「李叔，她是二狗子的媳婦嗎？」
「是啊，給我們老李家添了兩個男丁，真是祖宗保佑啊。」
「恭喜李叔了。」我說著話，然後問道，「對了，二狗子呢？」
「他呀，去田頭了。」
「這大晚上，去田頭做什麼，是種西瓜了嗎？」
「種什麼西瓜呀？這段日子也不知道村里是遭了什麼事，田里的莊稼都被野兔禍害了一半，這要是沒人看著，今年恐怕就又沒了收成。」
「野兔？這兔子也吃莊稼嗎？」
「哎，不知道從哪跑來的瘋兔子，見到莊稼就咬，我那幾畝地的山芋，葉子快要被吃光了。」李叔說完連連嘆氣，菊花嬸子端了一碗菜過來，說道，「好了，別哀聲嘆氣的，客人在家里，你倒是好好招待。」
「是是，你們嘗嘗，這是自家釀的米酒。」李叔說著，給我和王斟上了酒，我拉著菊花嬸子，說道，「嬸子，你和二狗子的媳婦也過來一起坐吧。」
「不了，鍋里還有一個菜，等炒好了，我們就馬上過來。」
菊花嬸子說完就走了，忽听身邊的王說道︰
「李叔，那兔子是什麼樣的？」
「月白，這位是？」李叔看看他，又看看我，詢問，在王的注視下，我回道，「他，他叫王。」
「王小兄弟，你是不是對兔子有所了解呀？」
「嗯，早年跟師傅在山上抓過野兔充饑，所以習性倒是了解一點。」
听王這樣說，我的心中泛起了涼意，想著他和向師傅漂泊的生活竟是如此艱辛。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默默地握上了我的手。
「嗯，那兔子是黑色的，個頭有鵝那麼大，我是沒看到過那麼大只的兔子，那嘴巴一張，那血紅一片，牙齒和驢的牙齒一樣大。」李叔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我听得一愣一愣，不確定地問，「李叔，那能是兔子嗎？」
「怎麼不是，你瞧，這碗肉就是那兔子的肉。」我看著那紅黑的肉塊，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忽听李叔著急地又說道，「你要還是不行，我讓你菊花嬸子把那兔皮拿給你們看看。」
「李叔，我信了。」我見他真要起身，趕緊說道，那王接著說，「李叔，別太急，那兔子的事，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如果讓我找到了兔子窩，我定一把火都給它們燒了。」李叔恨恨地說著，見我們沒動筷子，招呼道，「我就只管自己說話了，月白，你們快吃菜。」
「好。」
我應答著，然後將筷子伸向那盛兔肉的碗里。入口的澀澀帶著一點土腥味，還真是那兔肉的味道，再看看自己吐出的骨頭，確實是比一般兔子的骨頭要大。
「看看，我沒騙你們吧，瞧這骨頭，一般兔子哪有這樣的大骨頭。」李叔指著我面前的骨頭繼續發表言語，我有點窘迫，只得點頭，「嗯。」
忽然門開了，進來一個壯實的大漢，他的臉黑黝黝的，五官和菊花嬸有七分相似。李叔見那人進來，立馬站起了身。
「二狗子，你怎地回來了？」
「爹啊，我，我弄不住了，那兔子實在是太多了。」那大漢一臉的無奈，回話說，見我和王在，忽又詢問道，「爹，這二位是？」
「二狗子，你認不得她啦。」
「想……想听月容唱歌的。」我話還沒說完，那大漢立馬興奮地打斷道，「你是，你是月白。」
「嗯。」
「這許多年沒見，你還是那麼黑呀。」他想拉我的手，看到王不善的眼光，又把手收了回去，我鼓著嘴，「二狗子，你別盡我痛處戳啊。」
「我哪能呀，這一時心直口快，沒個分寸。」他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然後繼續問道，「月白，你身邊的這位是不是你夫君呀？」
「咳咳。」我咳嗽了幾聲，糾結地說，「不是。」
「是。」
兩個人異口同時，那二狗子看看我又看看王，很疑惑的表情。
「到底是還是不是？」
「暫時不是。」王暗地里踩了我一腳，然後接著笑著說，「很快就是了。」
「嗯嗯。」
「二狗子，到底什麼情況呀？」
「那兔子太厲害了，我這邊一趕走，那邊的又跑來，反正就是我一個人弄不了，它們狡猾地很。」
「不行，我得去看看。」李叔喝了一大口酒，抹了一下嘴，對著我說道，「月白，對不住了，我得去田里看看了。」
「要不李叔，我和王跟你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你們別去了，這大晚上，田間的小路不好走。」從廚房里出來的菊花嬸子說道，李叔連連點頭，「是啊，不好走。」
「月白，你和你夫君就在我家吧，我和我爹兩個人就行了。」
二狗子說完話，便和李叔兩個人消失在昏暗的光線里。
「這天快黑了，在外面看不見了，進家里，我點了燈，咱們慢慢吃。」菊花嬸子看了看天色，對著我們說到，忽而轉過頭，對著廚房說話「小翠，出來，和我抬一下桌子。」
「嬸子，我來吧。」王上前說道，菊花嬸子笑著說，「沒事，小翠和我能搬得動。」
「嬸子，你就讓蒙小子和你一起搬了吧。」等了一小會兒，卻不見有人出來，菊花嬸子又準備喚那小翠，我建議道，菊花嬸子嘆了一口，說，「這小翠丫頭好是好，就是耳朵不好使，那王小兄弟，麻煩你了。」
「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