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如至寶 第十五章

作者 ︰ 金吉

他繼續用冷靜的話語轉移她的注意力,「從大哥決定跨海參戰,到終于攻下京城,總共經歷了八個寒暑。」而不是外傳的不到三年,他們只是把戰爭縮短,但戰前的準備其實花了足足五年多的工夫。

「其實最初,我也不過是曾經帶領龍謎島的海師打過海賊,根本沒有真正的陸戰經驗,我所知道的都是從兵書和史書上看來的。」

他沒頭沒尾地提起這件事,程紫荊也沒多問,倒是他提到東方家在八年前就開始布局參戰,與她猜想的時間點不謀而合,這點她心里倒是挺得意的。

「我的第一場陸戰,遇到的是身經百戰的回瀾王手下大將,與那老頭的交手雖然讓我學會很多東西,但他也是我見過手段最卑鄙無恥的將領,我的軍隊遇上他訓練的童子軍——你能想象那些『看起來』像孩子一般,最小的四、五歲,最大的十二、三歲,他們有的或許真的是孩子,但更多的是自小被喂食某種毒藥,外表看起來與孩子無異。

「他們偽裝成父母被俘被殺的孤兒進了我的軍營尋求庇護,當天深夜,我的精英將領幾乎盡數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死在那些『童子軍』的手上。」他頓了頓,突然察覺說這些會讓人心緒沉悶,只好試著輕松地道︰「表面上看到的不代表真相,在不了解前因後果之前絕不妄下結論,這是那老頭教我的第一件事,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忘記。」

所以,那天在街上撞見她的惡形惡狀,他並沒有任何想法,也不打算做任何批判。後來他讓手下去調查的結果,更讓他肯定自己並沒有做錯,程紫荊十六歲便接下當家重任,東方騰光心里是感佩的,他相信這樣的女子若真是世人眼中無理取鬧的女霸王,程記絕不會有今日。

「那老頭最後如何了?」吃了暗虧又失去心月復大將,那種滋味程紫荊也嘗過。

戰爭是修羅場,商界是餓鬼道,都沒有天真軟弱的余地,她能夠了解他的感受,原本悍然抵抗的爪子此刻難掩柔情萬千地撫過他臉上的傷疤與稜角……

呃,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壓它好像沒什麼用,而且似乎適得其反?

「我當然沒有放過他。」他從梅花盤上取了竹叉,叉了一塊拔絲地瓜喂到她嘴邊,她只能張口吃了。

「唔……」她本來想問他,她是不是別再壓著他比較好?可黏牙的甜食讓她只能專心跟地瓜奮戰,甚至開不了口。

「好吃。」不過這不是重點,她依然想著提醒他,東方騰光卻取來了茶盞,試了一口熱度,把茶盞喂到她嘴邊。

拔絲地瓜配上普洱,再適宜不過。她要伸手去捧茶盞,東方騰光卻沒放手,可他也始終細心地沒讓她嗆著。

「好了。」她只好退開,依然忍不住舌忝嘴唇哂舌,實在是吃一口拔絲地瓜,嘴里總會遺留好幾絲甜,甚至讓人覺得連嘴角都黏呼呼的。

所以當東方騰光傾身向前舌忝吻她的嘴角時,她只愣了一下,也沒抗拒,甚至不小心伸出舌頭與他踫個正著。

「唔……」她想說抱歉,但他卻吻向另一邊。這回她乖乖地任他又親又舌忝,甚至撬開了她的唇……

是不是哪里不太對勁?

東方騰光將她圈在懷里,大掌托住她的後腦。不讓她逃,卻也不想嚇著她,只好聲東擊西,緩緩誘哄,忍得也太辛苦。

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吻她,或者是嘗她嘴里的甜?他的舌頭滑過她嘴里的每一處,而她感覺自己是一道被享用的甜點……

當他轉而安撫地舌忝吻她唇邊的濕痕時,她卻發現自己眷戀起他的氣息,不自覺地追逐他的吻。

他的唇略寬,而且有肉,嚴肅時緊抿著,但更常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如今她才知道那吻起來有多迷人,她甚至懷疑往後她能不能夠拒絕他的吻。

東方騰光笑了,但胯間也脹得發疼,真無法想象過去沒有她的日子有多無趣,而現在他能夠對她做盡所有妄想中的壞事……

「你都冒汗了,月兌件衣裳下來舒服點。」他柔聲哄道,語氣是絕對的斯文體貼,沒有一絲狡詐與別有所圖。

程紫荊有些茫茫然地任他月兌下外袍、她的腰帶……直到她身上剩一件訶子和褻褲,她有些太遲地抓住什麼想遮掩,卻只抓住了他的袖子。

「沒有別人,別怕。」他伸手解她背後的系帶,「害臊的話,我懷里隨時等候夫人。」

果真是不要臉的壞胚子。

……

顛鸞倒鳳,晝夜交融,春光依舊漫漫無盡期。

小家伙一恢復力氣,爪子就往他身上撓。

「走開!」她在東方騰光渾厚結實的胸膛上又抓又槌,卻也撼動不了他半分,只好賭氣背過身去假寐。

東方騰光從她身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頭頂,有些好笑。他確實是太過粗魯,也許讓她不太舒服,于是只好安撫地不停揉著她luo臂與肩膀。

沒招呼底下人,東方騰光先用自己的單衣替她擦拭,程紫荊臉一紅,忙道︰「我自個兒來。」

她不想讓底下人撞見她這副模樣,很快地穿上衣裳,東方騰光卻看著單衣上一抹細微的血絲怔忡良久,才很快地穿上自個兒的長褲,便來伺候她。

「今天先休息了,好嗎?」他說。

「為什麼?」

「晚了,要不把信拿回房去看?不是說沒什麼要事?」他語氣听起來有些不滿,卻沒有半點威嚇或警告的意味,倒有些孩子氣。

是被誰消磨到如今日頭西斜的?不過程紫荊確實也有些泛了,「那就回房吧。我還不餓,王爺要讓人備膳嗎?」

「我也不太餓,晚點你若餓了再讓人備上吧。」他說著便朝她伸手。

程紫荊一陣無語,「王爺好歹把衣裳穿上。」

東方騰光故意側頭看了一眼被他隨手丟在羅漢床上的單衣,程紫荊會意,不禁有些尷尬,要是個經人事的奴僕見了都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我……收回房,替王爺洗干淨好嗎?」

「夫人是要洗我,或我的衣裳?我的話絕對樂意之至,悉听夫人尊便。我的衣裳自有下人會代勞,夫人可千萬別累壞了身子。」

程紫荊瞪著笑得一臉無賴的東方騰光,「王爺起碼將外袍披上。」

東方騰光卻逕自將他的外袍披在她肩上,也不管自己仍luo著上身,接著就抱起她。

「做什麼?」程紫荊立刻緊緊攀住東方騰光的肩膀。「回房。好久沒練兵了,身子有點疏懶。」

當她是沙包,他要抱著跑校武場嗎?程紫荊記得以前看過他們兄弟在校武場怎麼訓練士兵。「王爺該不是打算抱著我跑回房吧?」

「好像太輕松了點?不如這樣好了……」他跳上羅漢床,踩過扶欄,施展輕功,一下便跳到樹頂上。

程紫荊只感覺到身子不停飛高,耳邊風聲呼呼,朝下一看,遠離的地面與轉瞬即飛掠身後的樹梢,令她驚得將丈夫抱得更緊,根本無暇體驗俯瞰王府的難得機會,她只覺得四周景物轉得好快,待回過神來時,她發現自己早已不自覺地發出尖叫。

最後她只能將臉埋在東方騰光赤luo的肩上,甚至忍不住發泄似地咬住他的肩膀。

東方騰光一直到在地上站穩好一陣子,才似笑非笑地道︰「到了。」這妮子怕高吧?以後可有趣了,嘿嘿……

程紫荊不只喊得喉嚨痛,也因為他堅硬的肌肉害得她咬得兩頰酸麻,抬起頭時有些氣呼呼,又覺得丟臉地自顧自抹著他肩上被她咬出來的紅痕和口水,一點也不想看他可惡的笑臉。

「我本來還有些擔心,但是這下可放心了。以後要是遇上了宵小,夫人就這麼大聲呼救,我可以肯定就算十里之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竟好整以暇地道。

程紫荊氣得槌打他,「放我下來!你這……你這……」過去罵人時她可從沒辭窮過,再難听都罵得出口,此刻又羞又惱又嗔又嬌地,倒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了。

「混蛋!走開!放我……」她這才發現自己沒穿鞋!鞋襪都被丟在書房里了,光溜溜的白女敕腳丫懸在空中。

程紫荊一時語塞,漲紅了臉,又覺得有點委屈。

「噯,你的鞋呢?」他一臉訝異。

明知故問!她不想理他了,悶著頭不說話,東方騰光低下頭卻還是能看見她氣得鼓鼓的臉頰,當下雖然惡劣地笑了,卻忍不住將小家伙往胸口貼。

「別氣,是我不好。」他抱著程紫荊回到仍然貼滿了囍字的新房,正在整理房間、準備茶水的婢子們在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東方騰光在鵝頸椅上坐下,將她放在大腿上哄著,「等會兒吃點肉粥,讓大夫過來給你把把脈。」

「把什麼脈?我又沒病。」她把頭往旁一撇,她還在生氣呢,可語氣已經明顯柔軟了,而且看樣子也坐慣了他的大腿,腳丫子懸在空中輕輕晃。

「有病看病,沒病看看怎麼養身。今早進宮時本來就該看看的,我喝醉就給忘了。」

是宮里的規矩嗎?她不懂的看來還多著。

太醫來替她把過脈,又和東方騰光關起門來不知研議些什麼,直到東方騰光送太醫離開,程紫荊只注意到這厚臉皮的家伙竟破天荒地,臉上顯露臊色,她像好奇的小貓似地躡著腳偷偷跟著。

做了什麼壞事了?這家伙也會臉紅?真稀奇,她大眼可是精光閃爍,絕不放過任何一縷蛛絲馬跡。

東方騰光看著太醫走出王府,回過身來,就見到程紫荊好似在打量著什麼的精明神情,不免有些好笑,他立刻大步走向她,不由分說地又橫抱起她。

「做什麼?放我下來。」

東方騰光沒說話,只是耳朵又更紅了些,當子一躍,又施展輕功跳上檐廊之頂,甩開佣僕們。

這回程紫荊早有準備,身子只嚇得一震,隨即抱緊了丈夫。抿緊了唇,說什麼都不肯再讓他取笑。

東方騰光也知道她會怕,這回速度放得慢了許多,一度只在屋脊之頂慢步走,程紫荊終于有心思居高臨下欣賞夜景。

銀光洗亮琉璃瓦,群樹婆娑染光輝,不知哪個院落傳來月下香的香氣,濃郁得讓她有些暈眩,只好貼著丈夫的頸窩,直到他身上的氣息沖淡了那股惱人的香氣,才覺得舒坦些。

「你這幾天乖一點,好好休養,我會在家陪你。」最後,他只好這麼安撫道。

她又沒被禁足,為什麼是她要乖一點?難道太醫說了什麼嗎?程紫荊不禁有些擔憂。

但是那天晚上,東方騰光卻說什麼都不肯讓她自己穿上鞋子走路了,兩人就寢後,他雖沒再對她做那些羞人的事,一雙手卻極不安分,擾她安眠,惹得她最後一爪子拍在他臉上,才終于能好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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