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嫡女腹黑帝 第196章 殿下準備隔岸觀火

作者 ︰ 閑閑的秋千

阮雲歡將信慢慢打開,但見素雅信箋上只有一行蒼勁有力的字跡,「明日未時,城東九味香,盼能一會!」落款是一個「順」字。

端王淳于順?

阮雲歡挑眉,慢慢將信折攏,唇角不禁掠過一抹苦笑。

陰冷詭詐的寧王淳于康指使寧王妃麻氏勸說不成,便欲下藥迷殲。溫文謙和的太子也出以側妃之位,請太子妃也加以勸說,那麼,這位光風霽月一般的端王,又要用什麼手段?

心底泛上一抹疲憊,阮雲歡無奈的捏了捏眉心。上一世,自己一無所有,受盡旁人的奚落嘲弄,滿帝京城的名門公子無人問津,五皇子淳于昌肯娶她為妃,已是感激涕零,卻終究沒有善果。而這一世,自己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想不到又成了眾矢之的。

默坐片刻,又忍不住淡笑出聲,輕輕搖了搖頭,阮大小姐忍不住自語,「阮雲歡啊阮雲歡,你究竟要如何?」這眾人矚目的情景,總強過上一世被人加以白眼強吧,又何必庸人自擾?

一瞬間,心里一片清明,將信收起,傳丫鬟入內服侍。

白芍一旁問道,「小姐,明日可去赴約?」

「去!」阮雲歡簡短的應了一聲,唇角挑起一抹笑意。她倒要瞧一瞧,這位端王殿下,又要使出何等手段?

第二日,九味香!

阮雲歡到時,端王淳于順已在等候,見了她來,不顯驚喜,也沒有勢在必得,只是如約了一個多年老友一般,起身與她見禮,笑著讓座。

阮雲歡見他不入主題,自然也不多問,只是笑道,「端王殿下相召,睿敏受*若驚!」

淳于順含笑向她一望,伸手斟茶,說道,「九味香旁的或者比不上一品居,可是這茶卻是不錯!」口中說話,手上陽關三疊、韓信點兵、關公巡城……嫻熟的動作,將眼前六只茶盞斟了七分滿,笑著伸掌示意,說道,「嘗嘗!」

阮雲歡挑眉,取過一盞,先嗅茶香,再觀茶色,隨後才湊唇微微一抿,笑道,「好茶!」

一個斟茶,一個品茶,二人之間似有默楔。阮雲歡心中暗嘆,同是皇子,行事卻各個不同,這位端王優雅華貴,尋常事在他做來,竟然行雲流水,處處透著一抹高貴從容,而那位寧王殿下,言行舉止,便流于粗鄙,難怪世家大族為子佷擇偶,都會問及對方的出身。

這里阮雲歡暗贊端王,淳于順那里瞧著她也是滿眼的贊賞。雖說只是丞相千金,阮雲歡卻有一股雍榮之氣,那氣度儀態,不似尋常官宦千金,竟似皇室貴冑。

二人茶過三道,才慢慢切入正題。淳于順含笑道,「聞說父皇龍案上,求娶睿敏郡主的折子堆積如山,不知睿敏郡主做何想法?」

阮雲歡淺淺一笑,說道,「非睿敏所能左右,又何必庸人自擾?」

淳于順一怔,瞬間笑了起來,點頭贊道,「好一個庸人自擾,看來,本王倒是一個庸人了?」

阮雲歡微笑道,「端王殿下國之棟梁,豈是睿敏一介俗人可比?」

淳于順含笑向她凝注,挑眉問道,「睿敏郡主此言,本王可以領會為對本王的贊賞?」

阮雲歡笑道,「若是端王對睿敏說出此話,睿敏便不多問,照單全收便是!」

淳于順哈哈大笑,手掌在案上輕拍,搖頭道,「睿敏郡主當真是妙人,看來本王今日不該請郡主飲茶,卻該飲酒!」

阮雲歡微微一笑,手指在細陶茶盞上劃過,說道,「飲茶才顯風雅,飲酒卻將端王殿下染俗了!」

淳于順含笑向她瞧了片刻,突然展顏一笑,說道,「睿敏郡主將本王抬的如此之高,一會兒本王若是出言求娶,是不是睿敏縣主會說一個‘不敢高攀’?」

阮雲歡揚眉,含笑道,「怎麼,端王殿下也要在皇上案頭的小山上再添一把土?」如果說昨晚接信後她有此顧慮,此刻幾盞茶飲過,便知端王心不在此!

淳于順含笑搖頭,說道,「睿敏郡主當真是……聰敏睿智!」

阮雲歡失笑,嘆道,「皇上此語,似是將阮雲歡綁死!」任是誰來贊她,似乎都要說到這四個字。

淳于順笑道,「父皇品評,誠不欺我!」

阮雲歡俯首為禮,笑道,「多謝殿下贊賞!」

淳于順笑聲揚起,做勢還了一禮,卻神色一正,說道,「若是睿敏郡主願意下嫁,本王額手相慶,結彩相迎,只是本王知道,睿敏郡主不會為了權勢委身!」

阮雲歡微微一笑,點頭道,「想不到端王殿下倒是雲歡知己!」

淳于順含笑向她望了片刻,突然問道,「那麼……睿敏郡主可否告知,你心里是老四,還是老五?」

阮雲歡揚眉,向他凝注。

自己與淳于信親厚,有目共睹,那倒也罷了。怎麼幾乎所有的人,包括淳于昌本人在內,會覺得自己對他有所不同?一時間,阮大小姐竟覺無話可說,只是問道,「端王殿下今日相召,便是要詢問此事?」剛才,那句「端王是知己」的話,說的似乎早了一些!

淳于順向她默視片刻,微微搖頭,說道,「實不相瞞,本王今日約見郡主,是想與郡主結下同盟!」

「同盟?」阮雲歡揚眉。

淳于順點頭,目光落在案上的茶盞上,淡淡一笑,說道,「麻天昌被擒,麻氏一族轉瞬便大廈崩傾,相信以睿敏郡主之智,不會瞧不出來!」

阮雲歡微微點頭,卻不說話。

淳于順道,「此話說出來,雖然有孛綱常,卻也是實情。麻氏一族一倒,白氏一族並無多大實力,太子殿下再無支撐,他的儲君之位,怕是難保!」

阮雲歡不料他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番話來,不覺微微挑唇,笑道,「太子殿下助皇上理國多年,麻氏雖倒,朝中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干近臣,任憑是誰,要想奪儲君之位,怕沒那麼容易!」

淳于信搖頭,冷笑道,「近臣?朝中那些老臣,哪個不是牆頭草?至于那些新臣,怕還不會為誰誓死效忠!皇後將自個兒的佷女嫁寧王為妻,只道可以拉攏寧王,至少令太子得寧王一個助力,而寧王也果然是事事以太子馬首是瞻,卻孰不知,野心最大的,便是這位寧王!」

阮雲歡听他所言句句在理,不由挑唇一笑,向他定定凝注,反問道,「難不成,端王殿下便沒有野心?」

淳于順一怔,瞬間笑起,點頭道,「睿敏郡主當真是銳利!只是,睿敏郡主也該知道,不但本王不甘屈居人下,老四、老五又何嘗沒有野心?若是老四沒有野心,去年為何假借游歷為名,偷入邊關?若是老五沒有野心,又為何與封疆大吏私自結交?縱然是老六,如今雖一心向著老四,假以時日,怕也不是一個肯為人下的主兒!」

阮雲歡但聞淳于信、淳于昌私下里的作為,他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禁暗暗心驚,卻道,「四殿下、五殿下也倒罷了,六殿下年紀尚小,應當不會參予權利之爭罷!」

淳于順冷笑一聲,說道,「年紀尚小?本王記得,靖安侯十四歲隨老侯爺出征,一戰成名,公孫大公子像他這般大時,也已征戰沙場。我那位六弟性子雖率直一些,卻不是個蠢人,其間糊涂的,怕也只有太子,竟將寧王當了自個兒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禍起蕭牆!」

阮雲歡淡道,「端王殿下瞧的透徹,卻準備隔岸觀火?」

淳于順搖頭,挑唇笑起,說道,「不,本王準備趁火打劫,若不然,今日也不會約見睿敏郡主!」

阮雲歡被他逗笑,揚了揚眉,笑道,「這話可奇了,睿敏不過一介女流,端王殿下要趁火打劫,該尋個強盜才是,怎麼尋上小小臣女?」

淳于順瞧著她淡淡笑起,說道,「睿敏郡主連出二計,可保江州一方太平,短短十日,可資邊關應急軍餉,郡主之才,尚不止此,得郡主一人,勝過得十萬奇兵,本王不會瞧錯!」

阮雲歡起初聞他問起心中之人是誰,只道他要通過她與之聯合,此刻卻不料他竟然給自己如此高的贊譽,心頭不禁微震,挑眉向他凝望。

自己所勝的,不過是有了上一世的經歷,知道何時會發生何事,提前趨利避害罷了。想不到,眼前的端王目光如此銳利,雖不知事實的真相,卻準確捕捉到事情的根源。

微抿了抿唇,阮雲歡輕輕搖頭,笑道,「端王抬舉睿敏,江州一事,皆因江州知府是睿敏四叔,肯听睿敏一言,又有順城老侯爺相助,才可勉強令江州得一時太平。而濟寧一事,更是不值一提。濟寧新任知府,是睿敏二叔,濟寧田莊是睿敏生母所留,睿敏有所留意罷了!」

淳于順微微勾唇,含笑道,「睿敏郡主,你又何必將糊弄父皇之言來對付本王?你縱知道濟寧府沒有收糧,卻又如何知曉早早提醒阮知府收糧?若不然,短短十日,從傳信到收糧,再押赴邊關,阮一江和公孫寧有天大的能耐,怕也沒有如此迅速!」

這番說辭果然騙不了所有人!

阮雲歡心底暗嘆,卻挑唇道,「那依端王殿下之見,難不成是睿敏未卜先知?」

淳于順揚眉,居然點了點頭,說道,「除此之外,本王想不出旁的原故!」

阮雲歡心中暗驚,臉上卻揚出一個燦然笑容,笑道,「端王殿下說笑!」

淳于順身子前傾,認真瞧著她道,「雲歡,你我聯手,有勝無敗,本王知道你心高氣傲,斷斷不會任人左右,可是,要想全由自個兒做主,唯有居于高位,才可隨心所欲,不是嗎?」

阮雲歡默然,良久才點了點頭,說道,「端王殿下此言不假,只是有一樣,自古兩國相爭雖然積骨成山,可是最慘烈的爭斗,卻在宮牆之內。睿敏不過一介臣女,只求自保,並不想卷入皇室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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