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鬼妃 第十八章 明日黃花

作者 ︰ 緋雲不知

欞王府後堂,橫著一副棺木。被換了一身干淨白衣的元婉儀躺在棺木之中。

後堂內空無一人,只有兩個守門侍衛守在門口。

「嘖嘖嘖,浮夢你瞧瞧,元婉儀的尸身被你弄成了這副破樣,你對宿主的身體越發不愛惜了。」

後堂內某個陰暗的角落,把一襲黑衣輕袍穿得格外妖艷的男子一邊彈著琴,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堂內棺木中的女子尸首。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著你‘死’成這模樣,難不成你喜歡上那個替元婉儀收尸的小白臉了?」

他身邊女子臉上是一抹俏皮的笑,「靈尊說的哪里話,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靈尊麼,那司空欞長得與你如此相似,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受到一點點傷害,就像我對靈尊的崇敬愛慕之情一向都猶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

女子說著,心中還是對男子非議了一番,東陵邪與司空欞的長得一模一樣,他是怎麼做到如此不屑一顧,還說人家是小白臉,這不等于自己罵自己嘛。

想來東陵邪作為地府的聚魂靈尊,也算是位列仙班,為什麼司空欞會與他長得如此相似?

人,真的能平白無故長的和仙一樣?

疑問在心,浮夢卻沒有問東陵邪,靈尊從不喜歡把自己和凡人相提並論,就他自己來說,在他眼中容貌都只是皮囊,最後能入他聚魂燈的只有魂魄而已。

「油嘴滑舌。」就此刻來看東陵邪心情還算不錯,差一點就笑出聲來,他眼珠流轉斜睨著浮夢,「本靈尊只是不想你再一次滿腔熱血付冷漠。」

再一次?這三個字像一把尖刀懸在了浮夢的心上,她詫異的看向東陵邪,最後把目光落在元婉儀的棺木上,「什麼意思?」

東陵邪如玉般的芊芊玉指挑動著琴弦,「這一次的事情,浮夢你看不透徹?這三皇子司空欞,分明早就掌控一切,當你告訴他範豫志是二皇子的人後,他便推測二皇子在燈會三日必會有所動作。

同時,他也從未真正的信任過你。這一夜,他想的是一箭雙雕,既能引出你的背後指使,又能知道二皇子究竟想做什麼。若能運氣好點,引起這兩波人的矛盾就更好了。

浮夢,虧得你又是擋劍又是擋箭的,你子時想著要死,這且罷了。若是真正的元婉儀,今夜她本可以不死。」

原來是這樣,那把懸在心上搖搖欲墜的尖刀終于還是刺進了浮夢的心,她的臉上似乎有了一份落寞。

不過片刻之後,淡淡的笑意浮上她的眉眼,「與我何干。我棲身宿主之身,出現在她身邊的人或事,他們于我,我于他們都只是生命中過客,我做什麼只求問心無愧,他們何去何從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說完,浮夢轉身便消失在牆角。

「傻浮夢,若當真如此拿得起放得下,你又怎會成為無法轉世的幽魂?尋到身份對你來說未必是件好事,不如永遠待在本靈尊身邊。你要做人,本靈尊便讓你嘗盡人生百味。你若膩了凡塵的虛情假意,本靈尊也可以讓你以超凡之姿永存世間。」

東陵邪勾起嘴角一笑,手中古琴發出最後一音,一顆閃著光芒,好似星辰的亮點飄入了他古琴琴額下方懸掛的聚魂燈。

古琴聲戛然而止,東陵邪一轉身,與方才的浮夢一般,消失在內堂的牆角。

**

以元婉儀原本的身份,一個從三品侍郎的庶出女兒,這樣的身份,無論她是怎麼死的都不會引起任何轟動。

而現在不然,現在她名義上是安東的端義公主,同時這位端義公主很得三皇子司空欞的重視,所以三皇子對她的死有追究到底的架勢。

端義公主夜游燈會遭人刺殺身亡一案,落在了大理寺,大理寺卿胥學昂親自接過案宗。

其實胥學昂心中是說不出的苦,這一案看似死掉的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公主,殺人一方在三皇子的極致手段下,也有不少自盡失敗被留下活口的黑衣殺手。

有被害人,有凶手,這案子很簡單了吧?可其背後牽扯卻甚廣,任何一個官場老狐狸都能清楚的明白,這是一場皇子們暗中的皇權博弈。

本就年過半百的胥學昂在接到案宗後的幾日,白發生生的又長了許多。這案子到底該怎麼處理?

最簡單的方法便是說那些黑衣殺手乃江洋大盜,看端義公主出手闊綽,一定出自大戶人家,便想殺人奪財。她身上的傷是家丁侍衛和江洋大盜交手時被誤傷的,最後她落進水里,敲了腦袋香消玉殞。

可這說法,三皇子肯定是認同不了的。

若細細查來,天曉得會查出點什麼東西,胥學昂不敢查,連想都不敢想。

真是怎一個愁字了得。

「爹爹在為何事煩惱?」一個身著艾綠色輕紗衣衫的女子,端著一盅參茶,婷婷裊裊的走進了胥學昂辦事的書房內。

胥學昂的書房從不讓任何進入,整個胥府能隨意進出的只有胥詩如——胥學昂年方十七的小女兒。

他一手撫著額頭,一手伸去接過參茶,嘬了一口,道︰「詩如,這端義公主的案子……爹爹真是有苦難言。」

胥詩如微微一笑,「爹爹,這件案子牽扯甚廣,只怕安東帝也不想把這事真正弄大,不然怎會這麼久也不過問一聲。現在明眼人都知道,那些人想殺的是三皇子,听說霍丞相也是那些人下手的目標,元婉儀的死不過是誤中副車。

皇子們的性情爹爹還不懂嗎?就算再寵愛也不過是一個女子,若來日能站上巔峰睥睨天下,權利江山何愁身邊沒有美女,三皇子還會記得一個元婉儀嗎?

現在我們且把元婉儀看作三皇子的人,現在元婉儀已經死了,我們只要讓元婉儀的死給三皇子帶來足夠大的利益,想來三皇子也不會細究。」

胥學昂眼光一閃,看著胥詩如,「詩如,你說說,爹爹當如何?」

胥詩如的玉指慢慢搭上胥學昂面前,端義公主一案的案宗,輕輕拿起往一旁的雜物處一扔,道︰「管它真相如何,爹爹只把這件事當作秘案來處理,隱晦的告訴皇上,這件事恐怕牽扯了所有皇子。

皇上絕不會把皇子們都宰了,只要削了他們部分權利,從而給三皇子帶來最大化的便利,想來三皇子就不會太計較一個元婉儀的生死。」

胥學昂驚喜的看著胥詩如,想了想又道︰「皇上哪能這麼听爹爹的話,若他的處理並不得三皇子滿意,三皇子依舊死咬不放,爹爹豈不是又回到了原點,甚至還得罪了其他皇子。」

「爹爹,你忘啦——」胥詩如一笑,「同是受害者的霍丞相,他是皇上最寵信的臣子,有他相助,爹爹還怕不能成事?」

胥學昂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容,煩惱他多日的案件被胥詩如這幾句話輕飄飄給解決了,他笑彎了眉眼,「詩如說得對,爹爹這就去拜訪霍丞相。」

胥學昂匆匆離開書房,回屋更衣出門。這間書房旁人無權進入,就連打掃的下人也是不允許進來的,所以這間房的打掃向來是由胥詩如負責,她略作整理,退出書房帶上門。

「你這野種,憑什麼隨意出入爹的書房。」

突兀的聲音猶如一道尖銳的驚雷,閃入胥詩如的耳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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