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來的總工程師 第68章 師攻玉哭紅眼

作者 ︰ 茹山草

比起姚繼業來,師攻玉則稍微堅強一些,在白雲飛離職後沒有馬上離開工作崗位。////但是,師攻玉沒有想到,他對白雲飛煞費苦心的挽留沒有起到作用,因此氣得幾天吃不下,睡不著。

師攻玉又遷怒于梅斯柏、童夢瑤,怪他們沒有留住白雲飛。就在白雲飛走後的第二天下午一上班,師攻玉走到技術部門口,看著梅斯柏、童夢瑤,真想大罵一通解氣。他站在門口足有五分鐘,眼楮一會兒盯著梅斯柏,一會兒又盯著童夢瑤,使他們都感覺到了他的怨憤。梅斯柏、童夢瑤就是在師攻玉威嚴的目光逼迫下,反省著各自的言行舉止,哪一點造成了白雲飛的離職。師攻玉知道,他不能破口大罵,一方面是因為怕把這兩個人也給激怒了,引起他們辭工;另一方面也因為他看到了他們兩個人臉上都掛滿自責的表情。他忽然又想了解梅斯柏、童夢瑤對于白雲飛離職有什麼看法,于是走進去,站到白雲飛原來坐過的位子旁,看著已經被清理過的桌面發了一會兒呆。他又不開口問梅斯柏或童夢瑤,使他們即使想發表點看法也難于開口。他拿起一個文件夾,隨意翻看起來,不料在一張清單後面竟然寫了兩句詩︰「牝雞司晨天更暗,老驥伏櫪兔耕田。」

如果是在別處看到這樣的詩句,師攻玉也許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一向對詩詞沒有什麼興趣,但就因為是白雲飛寫的詩句,他便認真揣模起來。不一會兒。他就意識到了這兩句詩似乎跟白雲飛離職有某種關系。

師攻玉看著看著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他又把這兩句詩抄寫下來。放入口袋里。因為怕自己會哭出聲來。抄完詩又趕忙把文件夾一放就出去了。梅斯柏看著師攻玉,他真擔心師攻玉會失態,更怕他會發怒。

在師攻玉看來,梅斯柏越沉著就說明他越沒有把公司的事放在心上,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齊美瓊說了,自然又是邊說邊流淚。

齊美瓊就把梅斯柏、童夢瑤叫到會議室,又請師攻玉去會議室,但師攻玉說︰「看到那兩個人我就有氣。一點潛在危機意識都沒有,竟眼睜睜看著同事辭工也不勸一勸。他們都好像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真的是不可思議。」齊美瓊不勉強,就自個兒給梅斯柏、童夢瑤上起課來。齊美瓊說︰「你們知道,師總為了挽留白雲飛,連續八天工作在第一線,真是又辛苦又受氣。但是,白雲飛還是走了,這叫師總怎能不難過?」

「留人不在人走時。」梅斯柏說。

「這樣的話誰都會說。」齊美瓊說。「你這麼說。證明你還是一種無關痛癢的態度,根本沒有站在公司的立場來考慮問題。甚至是站在公司的對立面來考慮問題。你是總工,但總工並不是只要懂技術就可以了,還要有潛在的危機意識。」

「小白走了,公司少了一個有用的人才,我也很難過。」梅斯柏說。

「你應該之前就洞察到他的動向並且適時加以勸阻,不要等到他已經決定離職了,才好像如夢方醒。」齊美瓊說。「等他已經寫好了離職申請單了,壓力就加到我和師總頭上來了,那就已經晚了。」

「這種事情總是難免的。」梅斯柏說。「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快物色替補人員,另外,小白的工作暫時由其他人員分擔。」

「那你有沒有想到成本呢?」齊美瓊說,「招人進來需要成本,培養他需要成本,他的工作交接需要成本。工程項目負責人離職後,給客戶的服務保障降低了,這也需要公司付出代價,這些你都想過嗎?」

「心去人難留,留下成冤仇。」梅斯柏說。「人員更替只要還在允許的範圍內,公司就應該有承受能力。」

這時,師攻玉進來了,齊美瓊趕緊讓座。師攻玉眼楮都哭紅了,還時不時地抽噎一下。齊美瓊表情憂愁地看著師攻玉;梅斯柏、童夢瑤露出淺淺的微笑,表示對師攻玉的理解。

「那麼,」師攻玉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對梅斯柏說,「你是說,沒有必要設法讓小白回來了?」

梅斯柏根本沒有想過設法讓白雲飛回來,他的想法僅僅是盡快做好工作交接,並隨時跟進。問題總是會有的,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走都走了,」梅斯柏說,「就讓他去吧。這並不是我們不想留他,而是我們也應該允許他按自己的理解去生活。要相信,這種小的人員波動不會影響公司發展的大局,我們有能力挽回由此造成的損失。」

「只能說他走了我們還不會倒閉。」師攻玉說。「但是你說什麼挽回損失的話,那是空的。損失過了怎麼挽回?我們少了一個人才,就少了一份力量,也就是少了一份競爭力,這是難以挽回的損失。你應當看到,這和錢有關系,只不過這錢不用你直接掏。」

師攻玉又掏出白雲飛的那兩句詩,依次給齊美瓊、梅斯柏、童夢瑤看過。

「這是罵我的。」齊美瓊敏感地說。

她倒是理解得對︰詩中「牝雞司晨天更暗」自然是罵她這只「牝雞」喜歡瞎指揮,搞得大家暈頭轉向;「老驥伏櫪兔耕田」中的「老驥伏櫪」指的是梅斯柏無權管事,而不懂行的齊美瓊卻大權在握,什麼都要干預,就像兔子喜歡耕田一樣。

「你們有什麼看法呢?」師攻玉問梅斯柏、童夢瑤。

「他很有文才,」梅斯柏說,「但很難確定他罵誰。」

童夢瑤卻什麼也沒有說,倒是暗暗想到一句話︰「總工,總工——時時小心,被人圍攻。」她認為這就是梅斯柏的處境;而她自己跟梅斯柏在一起。自然難免遭受池魚之殃。所以不敢輕易說話。

「我在乎的不是他罵誰。」師攻玉見童夢瑤沒有發表意見,就接著說,「我在乎的是他為什麼要離職。這兩句詩能不能代表他離職的真正原因呢?」

「他所指的情況,在琳達確實是存在的。」梅斯柏說。「我希望公司能以寬廣的胸懷包容他的怨氣。對待批評的態度,可以有則改之,無則加免,這樣就有利于改善工作。就技術部來說,只要做到不是‘兔耕田’就可以了——我們的各項專業工作。都必須由具備相應資質的人員擔當。」

齊美瓊嫌梅斯柏對事情的理解太膚淺,又毫不客氣地數落了一番,最後她說︰「你們一老一少;一男一女把他夾在中間,他卻溜掉了,你們實在是沒有用。」梅斯柏、童夢瑤有口難辯︰在齊美瓊看來,似乎白雲飛離職全是他們的責任。

「是,我們沒有用,我們走了。」梅斯柏懶洋洋地說。

「去哪里?」齊美瓊緊張地問。

「回辦公室去。」梅斯柏說。

本以為師攻玉過一段時間自然會好起來,不曾想他是一天不如一天,竟像得了不治之癥似地日漸憔悴。齊美瓊看到。幾乎每天他都會哭幾回,有時還哭得很傷心。吃飯的時候。師攻玉總是像吃藥似的,害得齊美瓊、鐘涌浪都不敢多吃。幸好姚繼業請假了,否則連飯都不敢去吃。

陳甫正看到姚繼業逃避退縮,師攻玉狼狽不堪,急得在辦公室唉聲嘆氣。

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師攻玉竟連班也不來上了,干脆在家里賴著不出門。齊美瓊打電話找他,卻听見他在電話里哭。這可苦了齊美瓊了,她又要代理師攻玉的工作,還要擔心師攻玉的身體。急急忙忙奔到師攻玉家里,師攻玉讓她進門後繼續躺在席夢思上流淚,齊美瓊是既著急又心疼。她恨白雲飛,恨他忘恩負義,恨他鐵石心腸。

齊美瓊一時變得一籌莫展,只好打電話向陳甫正報告。陳甫正要她專門留在師攻玉家里照料他,並說︰「你目前的任務就是替師總的太太照顧好他。公司的事你就放心吧,還有我呢。」他又交代︰「最重要的是要他養好身體,不要多操心。必要時還可以叫技術部的人幫忙照料,順便也好讓他們看一看我們的總經理是多麼有責任心,讓他們反省一下自己,認識到他們那種只為自己,不為公司的理念是不對的。但不管怎麼說,留下來的總比走了的要好。走了的就只有讓他去了。」

齊美瓊安下心來照料著師攻玉,師攻玉卻沒完沒了地撒起嬌來。最讓齊美瓊為難的是,師攻玉每隔幾十分鐘就要哭一場。齊美瓊要他堅強起來,像個男子漢,他卻更加懦弱地哭泣起來,有時還扭動雙肩,拒絕她的安慰,簡直就像個小孩子了。實在沒辦法了,齊美瓊便幫他揩眼淚。

雖然齊美瓊喜歡和師攻玉在一起,但並不喜歡看到師攻玉這副德性。她一邊照料師攻玉,一邊設法讓他恢復正常,卻總是不奏效。平時工作時,技術上的疑難問題她只要推給技術部,就總能有個了結的時候,這時她又想到技術部,便給姚繼業打電話,要他安排梅斯柏、童夢瑤來見師攻玉。這時候姚繼業已經恢復正常上班,接到電話就來找梅斯柏、童夢瑤,說︰「師總要見你們。」梅斯柏、童夢瑤一听,就起身去了師攻玉辦公室,見門鎖著,就坐到隔壁的會議室干等。

過了一會兒,只見查妮托也跑上來,看到梅斯柏、童夢瑤干坐著,就不滿地說︰「你們兩個人怎麼都像木頭一樣坐在這里?師總要你們到他家里去,還不快點去!」梅斯柏、童夢瑤方知師攻玉還在家里,于是起身就要下樓。剛走到二樓,身後又傳來查妮托的聲音︰「門口那輛轎車是送你們的,你們上去就可以了,不要走路去,走路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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