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愛在手 第六十五章 浮生若夢歡幾何

作者 ︰ 無傷拳

離兩會的召開只有幾天的時間了,而這幾天曾益民反倒閑了下來,具體的準備工作有人操辦,無需他過問的太多。

他甚至準備回陽城一趟,但是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合適,就打了仁靜的電話,解釋了一下,仁靜很理解,叫他不用擔心家里,並告訴他惋兒很正常,沒有什麼異常現象,這讓曾益民很高興,心也安定了些。

星期五下午下班後,曾益民回到了宿舍,用過晚飯,和女兒視頻聊了一會,逗得惋兒很開心,到了她寫作業的時間才關上視頻。一個人捧著杯茶,看了一會新聞。

感到很無聊,曾益民決定出去走走,穿好衣服出了門,來到大街上,兩頭看了看,還是決定向著僻靜的那邊走去,踽踽獨行,邊走邊想著心事,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一看,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自嘲地笑笑,站在路邊,伸手招了一輛的士。

上車之後,司機問︰「你要去哪里?」

曾益民有心回去,話到嘴邊卻說道︰「大學城,有個綺之夢咖啡廳你知不知道?」

「知道,挺有名的。」

司機方向盤一打,向大學城方向駛去。

到了「綺之夢」門口,付了車錢,曾益民下車走了進去。

顧客依然寥寥,曾益民自顧自地走到了七號卡座,一個人坐了下來,服務生過來問過之後,很快端上一杯拿鐵,曾益民放了一塊糖,拿著勺子輕輕攪拌著,听著悠揚的鋼琴演奏,心很快靜了下來。

可是心剛靜下來了,孤獨感卻油然而生,想起那些埋藏在心底點點滴滴的往事。愛與恨、歡愉與惆悵交織在一起,匯聚成一條河流,在心里奔騰咆哮,再次打破寧靜的心田,思緒亂成了一團麻,杯中的咖啡也變得五味雜陳。

人性都有柔情的一面,對于感情世界豐富的他來說,也就更加的容易多愁善感,更加容易思緒萬千。

他常常在心里暗自神傷,覺得自己是不幸的。沒能與自己所摯愛的心上人「心靈相契、生死相守」,反而讓她歷經磨難,到現在痾癥在身,前途未知;而自己又是幸運的,能遇見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妻子,擁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事業也是多貴人相助,讓自己得以一展抱負,不負平生所學。

他本是一個很知足的人。對生活沒有更多的奢求,平凡安寧便足以。但是往往越是希望過這種平凡的生活,越是不能遂意,能力與責任決定了他必定不會平凡。社會精英一定會挑起時代賦予他們的職責,造福他人,奉獻社會。

「噠」的一聲,一滴淚水滴進了面前的咖啡杯。濺起一朵水花,慢慢地又復歸平靜。

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曾益民揚起了臉,苦笑了一下。點燃一根煙,身體靠在座位上,看著裊裊升起的煙氣,怔怔出神。

「   」,隨著緩慢而有節奏的腳步聲,一個婀娜身影向這個方向走來,燈光幽暗,曾益民不能看清來人的臉,等到她來到桌子邊,才看清來人正是蘇綺夢。

她上身著淡灰色緊身線衫,雙肩前胸線條凸顯,緊身褲,外面罩著一條深色半身長裙,一手拎著一瓶紅酒,一手夾著兩支高腳杯,腳步輕盈,款款而至。

「曾先生,我可以坐下嗎?」聲線悠美,儀態萬千。

曾益民看著她,沒說話,右手舉了一下,示意請坐,實際上這已經有些失禮了,但他仿佛根本沒注意到。

蘇綺夢完全沒有在意曾益民的行為舉止,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隨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酒瓶。

「這樣稱呼你沒問題吧?」

曾益民輕輕搖頭。

「你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你一人獨坐,我本無意打擾,但看到你好像心情欠佳,愁緒滿懷的樣子,就準備過來陪你坐會,你不介意吧。」蘇綺夢毫不避諱,直接指了出來。

「看來蘇女士還學過心理學,能看出他人心思。」曾益民淡淡地說。

「哪有!只是人生在世,浮生若夢,為歡幾何,誰都有不舒心的時候。別人都說,把快樂告訴別人,就有兩個人快樂,把哀愁告訴別人,就變成了半個哀愁。人在歡樂或惆悵的時候是需要朋友傾訴的。」蘇綺夢說了一番道理。

「我這個人很少與人一見面就說你是我朋友的,朋友需要經過多方面的交流與溝通,經過了解之後才能確定的,我想我們還是第二次見面,還談不上是朋友吧!」

曾益民語氣變得有些冷淡。

「也是,那麼為了我能成為你的朋友,我們就開始一次交流,先從我的酒品開始了解吧,我們一起喝一杯。」蘇綺夢一點也沒有顯得難堪或不自然。

曾益民掃了那瓶紅酒一眼,沒有開瓶的,便點了點頭,現在的他對陌生環境里發生的任何事都帶有戒備。

蘇綺夢笑著起開了酒瓶塞,猩紅地酒沿著杯壁滑入杯底,平靜且美麗,曾益民看著她嫻熟的動作,安靜的表情,心里也是暗贊一句︰一個素質修養都非常高的女性。

她舉起杯,向曾益民微微一笑,淺酌一口,曾益民也是隨意抿了一下。

蘇綺夢這才開口說道︰「我在國外生活的時候,才漸漸喜歡喝紅酒的,有人說一個女人就好比一瓶好的紅酒,需要色度、需要純度、需要深度,當一個女人擁有了這一切,她的生命就將綻放鮮艷的色彩,好比一杯好的紅酒釋放沁人的芳香。」

「我真的不太懂這些,也不是一個見獵心喜的人,能成為我朋友的女性一定有著她**的性格,自珍自重,不依靠他人,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生活,這樣的女性就是最令我欣賞和尊重的,也是能成為我朋友的先決條件,還有我之所以來這里。就只是喜歡你這里優雅恬靜的環境,可以享受美妙的音樂,僅此而已。」曾益民表明了自己來此的原因。

「那麼在你看來,我的主動接近是別有所圖?是不是這個意思?」蘇綺夢淡淡地舉起酒杯,將杯中酒緩緩地一口干了。

曾益民沒有說話,言下之意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呵呵,曾先生,你過高自視自己了,剛才我在監控室看到你進來,本沒打算過來的。只是後來看到你情緒不太好,才將我自己珍藏的紅酒拿出來請你喝一杯,想過來勸慰一下,沒想到到了你這變成了另有所圖,是不是在你的眼中,一切主動靠近你的女性都是有所預謀的呢?」蘇綺夢的臉上終于顯出一絲慍色。

「呵呵,剛才我的態度肯定是欠妥的,欠缺一個有教養的男士該有的紳士風度,其實我本不該如此。完全可以很禮貌地與你喝酒聊天,然後一走了之,可是今天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仍然保有女性的自尊,是不是會一味的遷就忍讓。毫無性格可言,沒想到才一會你就忍不住了,開始炸刺了,呵呵呵。行,我為我的失禮道歉。」說完他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接著說道︰「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坐在這里。想起一些不開心的往事,心情就變得沉重起來。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一個人好也是一生,歹也是一生,都得堅強地走下去,很多事沒得選擇。」

蘇綺夢現在現在有些哭笑不得,她將兩人的杯子里續上酒,調侃道︰「看來是我找的時間不對。」

「不至于吧,我已經道過謙了,要不這一杯算我賠罪?」

兩人于是再次共飲一杯。

蘇綺夢淺笑道︰「人生不如意十之**,我現在想起自己的過往,為了追求自己環游世界和追求音樂的夢想,放棄了很多,包括我的感情生活,我談了三個男朋友都因為這個原因而分的手,所以說上帝是公平的,它讓你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的同時,會奪走你其他的某些東西。」

「得到你想得到的,會失去你的某些東西…」曾益民閉上眼楮,喃喃地重復著她的話。

突然他眼楮一睜,眉頭一蹙︰「它休想,我絕不會讓她出一點事!絕不!老天待她已是極不公平,讓她歷經劫難,還想奪走她,那我就將老天都滅掉。」

他抓起面前的酒杯,再次干掉,放下酒杯的時候,眼已赤紅,面目扭曲,情緒失控了,然後他身子重重地往後一靠,頹然地低下了頭。

蘇綺夢知道,這個「她」就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心結,她用一種細膩低緩的聲音問道;「她是誰?能告訴我嗎?」

曾益民已經不計較面前的人是誰了,滿腔的愁緒無處宣泄,他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于是他打開了話匣,將自己與楚江月以及妻子仁靜地故事都告訴了面前的這個才見過第二次面的女人,且一杯杯的將杯中酒倒進自己的口中,仿佛想借助這香醇的美酒洗刷自己的哀愁,說道最後兩滴清淚緩緩滑落,他醉了。

男人的眼淚是金貴的,還伴隨著這樣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這些都讓蘇綺夢看的听的如醉如痴,心瞬間軟化了。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你是何苦呢?那麼多年了,你還卻始終牽掛在心,痴心不改,卻是自尋煩惱。」蘇綺夢搖頭輕嘆。

這兩個人接收的教育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一個從小接收傳統教育,一個深受西方文化的影響,所以面對愛情的理解也是全然不同,一個帶有濃重的浪漫主義色彩,一個只相信現實,是典型的實用主義。

「你不懂,你不懂。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曾益民放浪一笑,搖頭低嘆,這時酒瓶已經見底了。

「你醉了。」蘇綺夢看著他的神情,輕聲勸了一句。

「這點酒怎麼會醉?」曾益民一臉的不信。

蘇綺夢站起身來,走到他的旁邊,玉腕一撘,摁住了曾益民的手說道︰「別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曾益民抬著迷離眼看著她︰「怎麼?怕我不給錢嗎?」話說完了,人也歪歪的斜在沙發里。

蘇綺夢一聲苦笑。

本身曾益民的酒量很好,一瓶紅酒不可能醉得了他,但是酒入愁腸,心情所致,卻是真的醉了。

蘇綺夢用那種女性特有的母性的目光注視這個英俊成熟的男人,她清晰地體會到他內心的苦楚、倔強與深沉,他一定很少這樣失態,這樣的人往往把自己的心埋藏的很好,但是今天不知為什麼失控了,那真摯的情感流露讓她深受感動,這樣的男人會讓女人情難自制,不自覺的愛上他。

她輕緩地伸出手撫模了一下曾益民微紅的面頰,他明顯感到了那手心的溫度與溫柔,臉上很舒服的感覺。

看到他的表情,她便沒有收回自己縴細的小手,而是將手臂繞過他的身體,將曾益民斜斜的擁在懷中,手掌輕柔地在他的面頰摩挲著,想以這樣的方式讓他更舒坦一些,輕松一些。

但曾益民這時卻突然睜開了雙眼,含混不清地說︰「哦,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說完慢慢地支起身體,掏出了錢包,胡亂的抓了幾張,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轉過臉,帶著最後一絲清醒說道︰「謝謝你,陪我聊天,再見。」

站起身,拖著步子,向外走去。

蘇綺夢趕緊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扶住了他,向外走去,到了吧台,叫人遞過來車鑰匙,然後繼續扶著他走出了咖啡廳。

她打開自己車子副駕駛座的門,將曾益民用保險帶固定好,自己也上了車,

把車子發動之後,她突然為難了,雖然她知道曾益民是住在市委招待所,自己也會去,但是這樣的夜晚,自己一個女人送一個醉酒的市長回他的住所,任誰也會滿月復猜疑,如果踫到愛嚼舌頭的人,那就會鬧得滿城風雨;有心打高雅蘭的電話,那她過來看到這樣一幅場景會作何感想。

思索再三,蘇綺夢咬了咬牙︰只能回家了,等明天早上,等他酒醒了,再送他回去。

想罷她一打方向盤,向自己家小區的方向駛去,等到了家門口,她又將曾益民扶下了車,曾益民迷迷糊糊,還以為是回了自己的家,嘴里還不停地說︰「對不對,小靜,今天喝多了一點,對不起。」

蘇綺夢的家也是兩層單門獨院的小別墅,她費力地將曾益民扶進門,挪進了客房,在床邊坐下,抓住曾益民的手臂,就準備將他放倒在床上讓他休息,可是曾益民卻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含混不清地說︰「小靜,別走,陪陪我。」

蘇綺夢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月兌,卻被他用力拉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倒在了他的懷里。

她又羞又急,便準備爬起來,這時曾益民的嘴猛地印在了她的雙唇上,「唔唔」了兩聲,他滾燙的舌頭便啟開了她的齒關,手覆上了她的胸口,用力的揉搓那片柔軟。

蘇綺夢的腦子里「轟」的一聲,禁閉了三十幾年的身體感受到了男性的狂野,身體頃刻間軟癱了,手緊緊地抓住男人的肩膀,享受著突然而至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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