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愛在手 執愛在手 第四十三章 多情總被無情惱

作者 ︰ 無傷拳

車子平穩向前方飛馳,趙世永看了看曾益民依然帶著一絲疲倦的樣子,開口問道:「哥,你昨天怎麼不喊下我,我來幫忙你不就省好多事嗎.」

「她是急性肺炎,當時急著送醫院,耽誤不起,就昨天那樣,都挨了值班醫生一通訓斥呢。」

「女人身子就是弱,那天應該是凍著了。」

「是呀,當時我就沒注意,也不該答應她去看雲幕山的雪景,讓她受拖累了。」曾益民心里還是很內疚。

「急性肺炎好治,就是當時嚇人,你別著急。另外我看你好像沒睡一會,車上有牙膏牙刷,你一會洗個臉,休息一會再去開會。」

「知道了,你一會幫她把車子送到藍天路天府小區,然後乘車回來,鑰匙中午我送給她。」曾益民交待了一句就閉上了眼楮。

今天的會開的很順利,汪海洋讓大家就文件內容展開討論的時候,沒有幾個人說話,基本上都持贊同的態度。

韓冰更是沒有多說一句話,她現在是心中惴惴,七上八下,這個時候不讓別人追著自己痛打落水狗已是「阿彌陀佛」了,那里還有一點橫加阻攔的心思,至于以後事情該怎麼處理,那是後一步的事,先把面前這段時間捱過去。

其余幾人對視了幾眼,都沉聲表態同意。

汪海洋淡然一笑說道︰「好,就這樣,以後關于招商引資的事情就按此執行,江秘書長發個通知,行文下發執行吧。」

濟南風見這邊事情確定了,開口說道︰「汪書記,還有件事,現在吳進生與曹向東的案子正在調查,听說問題已基本查清,就要走司法程序了。所以我想你對工信局等幾處的人事變動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叫組織部推薦幾個名單上來?」

汪海洋听到了他的話,頭沒抬,眼楮向他那個方向瞟了一下:哼。好難看的吃相。

但是他沒有出言反對,看了看幾個人的表情,曾益民低著頭在寫字;蕭晨光眼楮盯著別處,看上去渾然不覺的樣子;陳育林眼楮看著自己,他的眼神踫到自己的目光馬上轉向別處;錢學斌開口附和道︰「是啊,應該考慮了。」

看來關心此事的人不少。他沉思了一下,說道︰「這些都是市政府的下屬部門,曾市長也來了快四個月了,對一些情況也熟悉的差不多了,你先推薦幾個人報上來。然後我們商量一下,確定之後由組織部進行考察,等到人代會以後在做決定。」

曾益民欣然點頭答應:「行,汪書記,我回去就辦這事。」

其他的人見他們兩人這樣說了。有心再說什麼也不好出言阻止,風度還是要的。心里盤算著自己的打算,都不再說話。

「好,今天的會就開到這,散會。」汪海洋站了起來。

曾益民回到辦公室,喊來了馬向前,和他商量了一會。叮囑了兩句,就讓他回去了。

然後又喊來沈佳平:「我出去一下,你在辦公室呆著,有誰來找我就說我有事去了,叫他下個星期來,晚上再告訴我都有誰來過。」

沈佳平表示明白就出去了。

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就要向往外走,到了門口看見蕭晨光正向自己走來,曾益民馬上停下了腳步。

「哦,蕭副市長來了,有事?」曾益民明知故問道。

「曾市長這是要出去呀。那你先忙,我回頭再來。」蕭晨光很客氣的說道。

「我沒什麼大事,不急,進來坐。」曾益民返身又回到辦公室里,放下了包。

「這怎麼好意思,耽誤你的事。」蕭晨光假意的客氣了一下,也跟著進來了。

兩人各自坐下,曾益民一笑說道︰「蕭副市長有什麼事?」

蕭晨光嘿嘿一笑:「沒什麼大事,剛在會上汪書記不是說叫我們市政府推薦幾個人嗎?我來就是準備和曾市長商量一下,既然你有事,我就長話短說。」

曾益民心中淡淡一笑︰貓抓心了。還偷換概念,先不計較這些,且看你怎麼說。

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曾市長,那兩個局的局長人選,我有一點想法,現在我們市招商引資政策剛做了調整,並且這兩個局與外界聯系廣泛,要既懂政策,頭腦慎密,又要善于交流的人才能勝任,所以我認為得找兩個工作與社會經驗都很豐富的同志去擔任,我建議江中區常務副區長張勝同志擔任工信局局長,臨港開發區副主任檀建明同志擔任招商局局長,這兩個同志工作能力與社會經驗都是非常豐富的,在招商引資工作方面有很強的能力,今天你有事,我就不詳細介紹了,從今後的工作角度出發,我向你推薦一下,請曾市長考慮考慮。」

「行,蕭副市長從工作角度考慮,推薦了這兩個同志,我想他們肯定是有很多的優點和很強的工作能力,這樣我回頭再做一下了解,如果確實如你所言,我會考慮推薦上報的,你請放心。」

「好、好,那我先回去了,耽誤了你的事,不好意思,呵呵呵。」蕭晨光面帶笑容,告辭而去。

曾益民看著他滿意地離開,嘴角揚了揚,沒笑出來,拿起包離開了辦公室。

趙世永開著車子將曾益民又送到了那家醫院,曾益民下了車向住院部走去,趙世永留在了車里。

到了病房,高雅蘭在躺在床上正吊著水,還剩下小半瓶。曾益民進來的腳步聲驚醒了高雅蘭,睜開眼看見是他,心里像開了花一樣,但臉部表情卻沒平淡。

「曾市長,就下班了?」

「沒有,是擔心你,過來看看。你的車子已經送回你的小區了,鑰匙給你。」曾益民回答的很隨意。

高雅蘭心里一甜,可是轉念一想,他說的擔心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個意思,又是一陣失落:郎無情,妾有意。人言相思苦,我偏苦相思,相逢是為晚,吾心淑可知。

「你事情多。不用為我專門跑一趟。」心思寥落,所說的便言不由心了。

「我不跑一趟,你病的這麼重,一個人趟在醫院里,外面雪還沒化呢,中午還不得餓肚子。」曾益民把話說的自然一些,不想場面太沉悶。

果然,高雅蘭展顏一笑說︰「早上醫生來看過了,現在沒事了,再吊兩針。炎癥消除就好了。」

「那就好,你家這邊沒親戚朋友之類人嗎?」曾益民問道。

「我不喜歡麻煩別人。」

「所以有病就一個人在家里抗著,你可知道昨天醫生怎麼說,他說再晚點會出人命的。」

高雅蘭記起了昨天醫生的話,但她想起了另一句。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曾益民沒有看見,自顧自的說︰「一會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下午你在醫院休息,晚上我帶飯過來。」

「不用了,一會吊水吊完了我就準備出院,我叫醫生把藥開給我了。我明天在小區的醫務室吊就可以了。」

「醫生說行不行?」

「醫生答應了,叫針打完後再來檢查一下就好了。」

「那好,一會我給你辦出院手續,醫生開的單子在哪,我給你拿藥。」

「可是要你上下的跑,我…」

「那那麼多講究。我現在是你的朋友,不是你上級。」

高雅蘭紅著臉從枕頭下拿出了醫生開的單子遞給了曾益民,曾益民轉身下去辦手續去了。

再上來的時候,高雅蘭手上的針已經拔掉了,精神好了許多。穿好衣服,曾益民幫她拿著昨天帶過來的東西下了樓,上了車,曾益民說︰「現在你反正也沒地方吃飯,就跟我去市委招待所吃吧,吃過了我們在送你回家。」

高雅蘭有心拒絕,可是嘴里卻答應著:「嗯。」心里不由一驚,這是怎麼了?

這種不受自己大腦支配的行為讓自己感到慌亂不已。

李維佳所長听說曾市長是和高副主任一起來的,便趕到了餐廳,她與高雅蘭很熟,雖然不屬她直接領導,但也經常有接觸,政府方面的許多接待工作都是在招待所進行的。

曾益民笑著一指高雅蘭對李維佳說道︰「高主任生病了,你做點清淡的菜給她吃。」

李維佳笑著點頭答應,又問了一下高雅蘭想吃什麼,然後轉身去準備。

曾益民和高雅蘭聊了一下這幾天的工作,又想起了雲幕山的事,他笑著問︰「高副主任,我想提前和你商量一下,我準備等你病好了,向市委建議,把你調到招商局主持工作,你認為怎麼樣?」

高雅蘭聞听臉色一變沉聲說道︰「我不去,誰愛去誰去。」然後悶著聲不說話了。

曾益民感到有點莫名其妙,這是哪里又不對了。看到她那個樣子,只好不在追問原由。

好在這時菜已經好了,謝彩鳳和劉玉秀把菜和米飯端了進來,兩人笑著打了一下招呼轉身出去。

三個人都沒出聲,場面有些沉悶,趙世永連忙給兩人盛飯,曾益民笑著一指飯菜說道︰「這里做的一定比醫院的好。」

高雅蘭臉色稍稍緩和,接過碗,默默地吃了起來。

吃過飯,曾益民對趙世永說︰「你一會把高主任送回家。」

趙世永點頭答應,高雅蘭卻臉色黯了下來,抬頭看了曾益民一眼,哀怨的眼神被曾益民看在眼里,心里咯 一下。

「曾市長,我想請你到我家坐坐,有點事想跟你說。」低著頭,自傷自憐的模樣叫人不忍拒絕。

曾益民心底一軟:「好吧。」

趙世永把車開了出來,兩人上了車,趙世永嘴角一扯,沒敢笑,忍住了。

到了天府小區,曾益民對著趙世永說︰「我和高主任商量點事,你先回去,我一會自己乘車回去。」

「不用,我反正沒事,就在車里睡覺,等你。」

曾益民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便和高雅蘭一起上樓,進了她的家。放下手里的東西。曾益民這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房間,這是一個三居室,面積大約有一百三左右,樓層房里算是很大的了。房間布局設計的很合理,裝修的也很精致,牆面地板與家具的顏色搭配很合理,以素色為主,光線也很柔和,看得出主人的心境是很低調和溫順的性格,這也符合曾益民的審美觀。

高雅蘭燒了點水,泡了杯茶放在茶幾上,然後就坐在沙發上,眼楮隨著曾益民的走動而轉動。

曾益民點頭說道︰「房子設計的合理。裝修的也和有風格,很漂亮。」

「我自己瞎捉模的,他出事以後我把我和他的婚房給賣了,然後過來買的,我不想每天看見原先的東西影響我的心緒。想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可想做到這點真的很難。」

話題一開始便顯得有些沉重,畢竟都已是人到中年,且又都是閱歷豐富的那種人。

「是的,有很多人想做到這一點,可是何其難也。像我就是一個戀舊的人,過去發生的事情我總是記得很清楚。想忘記都忘不了。」曾益民很有同感。

「我知道,在不認識你之前我就知道,可我總認為人是會變的,所以江月和我講起你的時候,我都認為你不可能還是那個學校里的熱血青年,十幾年人生的磨礪會把你的所有稜角都磨的光滑圓潤。你應該是老于世故,左右逢源,能進能退的那種人。所以我並沒有刻意去記住你,我總告誡江月她應該現實一點,應該把對你的記憶在她的生命里刪除掉或是封存起來。你再不會是那個她記憶中的你。可是每次江月總是淡淡的一笑,也不和我爭論,她只有一句話:別人會,你不會。

我對她感到無可奈何。可是後來你居然調到南江來了,還是我的上級領導,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我想利用江月何你的關系,讓你信任我,並在我報仇的過程中為我所用,這是真心話,你別介意。」

「我看出來了,並和江月說了。」曾益民淡然一笑。

「我後來知道你太聰明了,你有敏銳的洞察力,能看破很多事情,並且你的心胸很坦蕩,在許多復雜的事情上,你甚至不屑用一些背後的小手段,你總是以陽謀對陰謀,以正義對抗邪惡。你這樣的人好像天生就是代表正義的,人們一接近你,就會被你的正氣所感染,無條件的信任你,無條件的受你的驅使。」

「你過譽了,那有你想的那樣,我也曾經迷茫過,在江月的爸爸說我們門第懸殊,社會地位不對等的時候,我那時的想法就是要出人頭地,干一番事業給他們看看,那時滿腦子就是想這樣的東西,後來是踫到了我生命里另一個很重要的人,是他才讓我沒有變成你想象的我,他可以說是我的靈魂導師,是他以他正直無私的作風感染到我,讓我重新找回自信,重樹自己的人生觀與價值觀,一直以萬民之利為己任的責任鞭撻自己,約束自己,所以我能心懷坦蕩,勇往直前。」

「他是誰?」高雅蘭好奇地問道。

「他就是省委的方副書記。」

「哦…,在我認為你應該從骨子里就是這樣的人,方副書記的感染力作用在你身上,只不過是激發了你的潛能,讓你沒有走彎路,你這種人遲早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那可不一定,江月回陽城後,萬念俱灰,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什麼?」高雅蘭一聲驚呼:「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是怎麼回事?」

「哦,你還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

曾益民就把陽城發生的事對高雅蘭講訴了一遍。

「你為她選擇辭職?」高雅蘭越听越覺得不可思議。

「當時是那麼想的,後來省委不同意,江月也不同意,她說我陪著她也幫不了什麼忙,最主要的是她重新樹立起了生活的信心,所以我才同意不辭職。」

高雅蘭滿目深情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心潮起伏,恨不能以身代之:如果換做是我,我該是多麼幸福,人的一生能有這樣一個男人愛過或愛著自己,還能有什麼遺憾呢?可是這個男人心中沒有自己。

幽幽一聲輕嘆︰「你妻子真的好幸福,江月也真的很幸福!」

「你錯了,應該是我真的好幸福,能有這麼一個心胸豁達、賢良淑德的妻子,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對于江月,我只是想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去幫助她,讓她能走出困境,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對于任靜,她給我一個幸福溫暖的家,無條件的給予我各方面的支持,我卻不知道怎麼去報答,想來想去,只有毫無保留的去愛她,保護她,陪伴她。」

高雅蘭徹底無語了,她感觸得到這個男人對于妻子最深沉的愛。比起任靜和楚江月,她都是自認不如,但是她真的很羨慕,真的很渴望,如果是我,那該…

「曾市長,請你來坐坐,就是想和你提一個請求。」

「哦,你說。」

「我請你不要趕我走。」

「誰要趕你走?」曾益民啼笑皆非的問。

「你剛才說,要調我去招商局。」

曾益民有種想以頭撞牆的沖動,哭笑不得的看著高雅蘭。

ps︰

向雲南魯甸地震中的遇難同胞致以沉痛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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