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想到她可能是剛剛給大蜜蜂蟄過,可能有些情緒失常,忙好好地正色說︰美美妹妹,你——這就走嗎?
美美神色一黯說;嗯——嗯——爸爸要回去了——你真要當村官嗎?她想說你要是願意上學。我會和爸爸說的,爸爸會听我的——你要是想上清華,我第一個支持你!怎麼可以為了貧困而放棄夢想?
玉清好像听到她的心事,他模著胸口,懷疑的想了很久才有些傷感的說︰美美妹妹,你不是農民,不知道舉步維艱的苦楚,我想說——你知道,夢想和現實是有距離的。
美美一驚,看了他一眼,輕輕嘆著氣,在他額頭輕輕一吻!沒等他覺出她香唇的溫熱和情意,她已經翩然離去!
看著敞開的門外美美遠去的倩影,玉清迷惘了很久。這一刻起,他覺得美美就是小月一樣的親人了——美美妹妹——你真是天真無邪——他看看已經到了下午了,就出來要走。那個女軍人走過來說︰你的情況我已經和地方上的武裝部說了,你的半年藥費和補貼都會由我們承擔,這是承諾書,我還得去找組織,你您簽個字——一式兩份——玉清沒有想到現實和他的夢想差得這麼遠!本來以為村務辦公室大小是一級組織,應該有說得過去的辦公室或者干部棲息地,可惜他來到村里報到之時,徹底的失望了!
一個灰土土的大院,一排門窗破敗的老屋,一個字跡斑駁的牌子︰大瓦村務辦公室。
他的座椅是一條凳子,很長。辦公桌應該是他上小學時就用過的泥胎書桌,缺失了的一條桌腿用一個大石頭支撐在那里。真還不是一般的頹廢!
幾雙抵觸的眼楮,幾張麻木的有些僵硬的臉膛;幾個隱約認識的父輩老人,蹲踞在另一條長長的條凳上!那都是村里的干部,包括原村長郭大奎。
玉清剛想說句叔叔伯伯好的時候,一個亮麗的小媳婦走進了辦公室。
她姓周叫一梅。是有名的青年模範,漂亮能干,年紀輕輕的就當了婦女主任,現在她滿面堆笑,笑呵呵地說︰大兄弟就是俊啊!高材生——呵呵——幾年不見,就出息成這樣了——她一雙剪水雙瞳竟一眨不眨的看著玉清,就像他臉上長出了花來!雖則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讀書中的玉清不大愛打听村里的事情;但玉清多少還真听說過她不少的事情。傳聞她丈夫在外跑車,大老板,起步的錢都是她自己搞來的,這應該是一個有辦法的女人;還傳聞她好那一口,丈夫滿足不了她才出去闖天下!
還听說過她在縣里有人是個村長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
玉清听她說的熱乎,心里多少有了今天第一個溫暖,忙笑著說︰嫂子啊!請坐請坐!
周一梅挑剔的看著那條長凳子上沉默的幾個老頭子,回頭瞅著玉清展顏笑道︰大兄弟啊!今後還要多多照顧栽培吆!她故意挑起一只長長地紅指甲在原村長郭大奎面前一晃,,又輕輕的劃過了辦公桌的桌面,輕輕指點在了玉清剛好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上。
玉清渾身一震!干什麼啊?明目張膽的要誘惑我啊?至于嗎?
他可不知道周一梅的想法啦!周一梅雖然年輕,可也在婦女戰線上工作了好幾年,知道一些時局。現在大學生當村官開始推行啦!雖說沒有先例,但華夏國的領導人還是英明的,改革朝政還就得靠年青一代!她受老一輩的領導——主要是原村長郭大奎等的氣已經夠了!
搞個計劃生育法宣傳吧,郭大奎說‘丟死人了’!搞個典型處罰吧,郭大奎說‘憑啥啊’!搞個先進婦女表彰時,郭大奎說‘娘們出什麼風頭!’?!搞個帶頭作用時,郭大奎說‘裝大蔥呢’!還有,郭大奎老師有意沒意的踫觸她的身體!這是侵略她的女性權力!
周一梅說不好理論上的條條杠杠,但她听過不少婦女課堂,知道女人是不能小覷的!郭大奎自己老眼昏花色心無邊的,還指望本主任給你使喚!所以在工作上周一梅是盡量給郭大奎找難看!計生辦來人時她故意和郭書記黏糊,惹得老郭挨了不少批評!呵呵!
周一梅就想好好在本職工作好好干下去,直到提個一官半職,即使沒有機會也可以安安穩穩的退休在崗位上;華夏國的基層干部福利還是可以的!起碼有個老弱生存保障!!
可惜郭大奎老是給她的工作制造難度!
現在好了!村長是公務員!是正式的吧?還是本村的!還是清華門生!那就好!我靠上這個小村官!你們等死吧!
她覺得夢想在向她招手——很近了,就差玉清的介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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