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人。////
韓語嫣獨自坐在客棧房檐之上,手里捧著一壇酒。
月光灑落在她絕美的臉頰上,眉宇間帶著一抹淡淡的哀愁,讓人心碎。
猛然端起酒壇,大口大口的喝了兩口,美酒順著她的臉頰流淌打濕了衣衫。
酒斷愁腸,如同所燒一般順著咽喉下去,讓很少飲酒的韓語嫣嗆得的一陣咳嗽。
都說,酒能消愁,可是,酒入愁腸愁更愁。
那天晚上,她有機會殺掉空靈,但是韓語嫣沒有動手。
因為,她還需要利用空靈找到張牧。
如今她是孤身一人,帶來的同伴也都失散,雖然給明教寫了信,不過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來增援的。
同時,她也從空靈一個手下的嘴里,知道了這次空靈南下的目的——張士誠的寶藏。
雖然,這種事情虛無縹緲,原本並不可信。
不過空靈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南下,必然不是空穴來風。
寶藏還沒有找到,那個嘍嘍知道的也太少,所以,空靈還不能死。
如果這批寶藏確有其事,那這筆財富,無疑能夠讓明教壯大不少。
她從小在明教長大,明教對于她而言,就如同家一樣。
雖然,韓罡的死以及陰錯陽差的讓張牧侮辱,讓她萬念俱灰,不過大仇未報,這筆寶藏下落未明,她心里還有一絲信念。
將酒壇放到了地上,韓語嫣心里暗道︰「等殺了張牧,找到了寶藏,也算是對明教有一個交代。到那個時候,我就下來陪你。」
想著想著,那一雙美眸之中,淚水便在里面打轉,隨後順著她的臉頰便滑落下來。
這個時候。////遠處宅子的後門打開。
一輛馬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宅院。
韓語嫣緩緩起身,知道那是空靈的馬車,嘴角當即露出了一抹冷笑。
「想跑?這次你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本尊的手掌。」
當下,韓語嫣便轉身消失在房檐上,尾隨著馬車而去。
——————————————
王猴子拼命的坐在馬上,兩只眼皮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
胯下的戰馬,拼命的奔馳著在夜幕里,朝著台州方向絕塵而去。
就當王猴子拼命的去台州通知李雲昌的時候。在楠溪江畔,張牧正悠閑的坐在一艘竹筏上,抬頭望著天空的明月,自斟自飲。
趙五面無表情的站在張牧身後,宛若一座泥塑,一動不動。
天空中圓月當空,星河璀璨,楠溪江上,寂靜無聲。意境十足。
「今天是幾號了?」張牧突然問道。
「回稟大人,今天七月十六。」趙五說道。
「難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後天就要出海了,一會回去。你讓兄弟們去準備一下。」張牧說完,眼皮不由的跳動了兩下。
自從來了楠溪江,眼皮就跳個不停。
「對了,咱們這里是眼皮跳有什麼說法?」張牧問道。
「我听帳內的老兵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過這些東西,不能相信。」趙五笑道。
張牧伸手模了模右眼,心里暗道︰「難道說有什麼壞事要發生?」
如今。萬事妥當。
溫家這次誠意十足,這也是溫家的精明之處。
真正成功的商人,都要讀懂局勢和政治。
讀懂了,便能夠乘風直上,越走越遠,讀不懂,便會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沈萬三便是一個先例。
溫家自然明白這一點,在楠溪江這一天多,從溫德勝言談之中,也對溫家有了一個更加詳細的了解。
只等出海那天,李雲昌大兵一到,將溫家和趙千戶一網打盡。
只要抓住他們,不愁弄不出來搬到王銘的鐵證。
竹筏幽幽飄蕩在楠溪江,片刻的功夫,張牧也有些困乏,便揮手道︰「回去吧。」
趙五便撐起竹竿,朝著岸邊靠了過去。
等竹筏剛靠岸,趙五先先去,張牧一只腳剛踏上岸,突然趙五低聲的說道︰「大人小心。」
當下,他便抽出來橫刀,虎視眈眈的朝著岸邊竹林方向望去。
隨後,他給張牧打了一個眼色,張牧退到了竹筏上,趙五一弓腰,便朝著竹林爆射而去。
竹林內也陡然沖出來一個人,穿著一席夜行衣,皆白的月光下,只見寒光一閃,火光四濺。
一個回合,趙五當下踉蹌後踢了七八步,手中鋼刀月兌手而出。
緊接著,對方那柄鋼刀直接駕到了趙五的脖子上,張牧借著月光,定楮一看,不由興奮的說道︰「可是刀王前輩?」
這個時候,對方將臉上的面紗摘下,露出來趙峰那滄桑而陰翳的臉頰。
張牧之前見過趙峰的刀術,十分凌厲,一招一式都仿佛吞噬天地一般不可收拾。
在江浙,有這樣刀法的人,除了趙峰再無他人。
「張牧,好久不見啊。」趙峰一邊說,一邊收刀,抱拳說道︰「得罪了。「
趙五尷尬的一笑道︰「技不如人,談不上,談不上。」
「你怎麼來了?」張牧問道。
他知道趙峰和嚴素一起到了溫州,便緊張的問道。
「是小姐要找你。」說完,他看了一眼四周,便揮了揮手。
這個時候,嚴素俏麗的身影,從竹林內出來。
張牧看到嚴素,這可真是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不由的鼻子一酸。
嚴素也是許久沒有見到張牧,看到張牧,那一雙丹鳳眼里,淚水便不停打轉。
趙峰咳嗽了一聲道︰「這位壯士,跟老夫去那邊走走。」
趙五一看是自己人,自然有這個眼色,急忙笑道︰「前輩帶路。」
兩個人離開岸邊,嚴素直接跑過來便撲到了張牧的懷里。
張牧也緊緊的抱著她,生怕她在消失了。
劫後余生,思念成疾,千萬言語,似乎都凝結在了這一刻。
許久許久,張牧太伸手擦了擦嚴素臉頰上的淚珠道︰「你怎麼來了?王猴子呢?萬一被發現那可如何是好?太危險了,你怎麼這樣胡鬧。」
「王猴子去了台州,我剛剛接到了爺爺的書信,十萬火急。不然也不會來找你。」嚴素趕忙從懷里逃出來書信遞給了張牧。
張牧拆開看了一眼,書信上說,七月二十五日,要將嚴厲等人處死,讓嚴素速速會杭州商議對策。
張牧當即道︰「你別著急,有我在,你哥哥死不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速速離開。」
嚴素百般不舍,但是知道這是溫家的地盤,一旦被溫家的人發現,一切都要前功盡棄,她俯身在張牧的臉上親了一口道︰「你多保重。」
張牧一把拉住了她,然後攬著她的蠻腰,便吻住了她的嘴唇。
許久許久,兩個人才分開。
張牧小聲的說道︰「你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