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養成手冊 第二百六十八話 齊嫣然

作者 ︰ 朱衣公子

「據說是想給去病指個貴女,皇上說了,去病的婚事一定要你首肯,所以你一定要到!」某人的聲音怎麼听怎麼有股子濃濃的酸味。

好吧,如果是我,我也會郁悶死,自家孩子的婚事還要別人首肯。

「你跟他說我家去病還小,我要多留幾年,不管是誰我都不會首肯」。

「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皇上屬意誰?」

「不知道,娘娘很不贊成」。

「呃,娘娘是想把去病留給衛長公主?」

「你不覺得他們很配?」

某黑線,「二姐,請恕我實在看不出去病跟一個十來歲的女娃有什麼配的地方」。

某人可能是顧忌自家兒子,沒再接口,「旨意我傳到了,晚上一定去啊,我先走了」。

衛二姐一走,我立即沉下臉,「無慚,去查查今晚宴會有哪些人」。

「不用查了,有劉啟」。

某怒視,「皇上想干什麼?」

「劉啟這些日子動作不斷,皇上想必也起疑了」。

某咬牙,「他真的是想給你賜婚?」

「是,他估計不想我娶衛長」。

「我也不想你娶她,算了,你陪我進宮一趟」。

某發現自從自己頭上多了一頂「大將軍夫人」的帽子,行動不方便了許多,比如如果大將軍夫人求見皇帝陛下一傳出去,必然又要掀起一番風浪,遂只好換上婢女服飾圍上面紗,亦步亦趨的跟著霍小侯爺進宮。

听說是霍小侯爺求見,劉小豬很給面子的立即召見了,然後視線直直落在他身後的我身上。「玉娘這,是心虛了?」

「臣婦沒有什麼可心虛的」。

「哦?」

「陛下想知道什麼?」

「你做了什麼?」

「臣婦做過很多事,陛下想知道哪一件?」

劉小豬捏著手中的一卷書簡。「要不要冠軍侯回避?」

「好——」呃,霍小侯爺臉色很不好啊。識相的某人立即改口,「事無不可對人言,不用了」。

某豬意味不明一笑,將書簡扔了過來,「玉娘昔日最喜讀書給阿嫣听,如今不妨讀給朕听听」。

我撿起書簡,不疾不徐讀了起來,「齊嫣然。江都賈人之女,父母早卒,親戚欺其孤女無依,賣其入江秀樓,及長,善舞,與善箏之田翩然同台,號江秀雙姝。

嫣常年以輕紗遮面,言唯遇知己方揭,然其眸若流溪。顧盼生情,見者無不以其為美人也。登台半年,艷名遠播。貴族公子趨之若鶩。

江都王世子劉啟聞其名,冒江都善瑟者扶余之名往視之,時嫣一面百金,啟言己身無長物,唯一曲以謝知己。一曲既罷,為嫣所稱,引為知己。

因啟偽貧,嫣頻出江秀樓會之,為嫣養母所知。看管日嚴,啟遂往江秀樓請為嫣舞鼓瑟。二者日益相厚。

後啟身份為人所知,嫣反拒之門外。啟日日往視,盼嫣一見,終不可得,嫣由是聲名愈勝。

後嫣于上元節攜婢游于鬧市,偶為江都王非所見,侍強擄其入府,嫣知不能抗,乃遣婢請啟相救。啟急急而來,為非侍衛所擋,不得其門而入。

及次日,嫣不見蹤影,啟疑其父匿之,非不認。自此,啟與其父嫌隙彌深,江都小兒作謠曰,父兮父兮,奪子妻,兒兮兒兮,奈若何。

逾三年,非薨,啟繼任江都王,市井謠言,非乃啟所殺,然證據未足,不能取信」。

我不起波瀾讀完,恭恭敬敬將竹簡呈給雲如許。

劉小豬玩味一笑,「玉娘以為這齊嫣然如何?」

「可憐之人」。

「可憐?朕卻覺得可怕呢!」。

「一青樓女子,陛下言過其實」。

「哦?」

我垂頭不語。

某豬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玉娘,阿嫣有你,這輩子算是沒白活了」。

「他沒白活是因為有陛下」。

「朕常在想,你為阿嫣做到這一步,為朕又能做到哪一步?如果朕有一天被人害死了,你會不會也不顧危險名節去替朕報仇?」

「陛下乃天子,凡夫俗子無人可加害陛下」。

劉徹再度哈哈笑了起來,「朕一直在想,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哪點做錯了,哪點沒做到,你一直如此憎惡朕,寧願死寧願老死閨中,也不願入宮……」

我沉默,劉徹笑了半天方慢慢緩了下來,「玉娘當初為何不直接殺了劉非?」

「刺殺諸侯王,玉娘雖無謂,卻不能帶累家中親人,再說,玉娘想要的是,他痛失所珍視一切」。

劉徹喃喃重復,「所珍視的一切?」

我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但我知道我此時嘴角的弧度必然也如當初的韓玫瑰一般,殘忍,不顧一切,「是的,一切,他一條命又算的了什麼?」

「你就這麼肯定劉啟會動手?」

「那只是陛下拿到的消息,一個舞姬而已,怎會引得他弒父?」

「你還做了什麼?」

「很多,小叔叔當年留下的東西幾乎被我揮霍一空,只為一個劉啟,而且陛下難道不知劉啟母早亡,劉非偏愛繼室次子,一直視劉啟為眼中釘,數次欲廢長立幼?」

劉徹深幽的雙眸定定看著我,「自劉非薨,其次子繼妻相繼暴病而亡,也是你動的手?」

「怎會?再說,那樣的事情又何須我動手?」

「劉啟——」他忽地揚起嘴角,「溫文爾雅雅善絲弦的劉啟,竟然弒父弒母殺弟,這大漢的江山果然人才輩出」。

「陛下為不世聖主,自然主強臣賢,」某人意味不明不動聲色的拍著馬屁。

劉徹嘴角弧度倏然隱去,厲聲喝道,「你有膽子謀害諸侯王,如今諸多布置難道意在太後?」

我譏諷一笑,「陛下多慮了小叔叔短短一生全給了陛下,傷害陛下的事玉娘怎會做?」

劉徹眼中有著濃濃的懷疑,我笑的更加譏諷,「陛下不是已經替玉娘動手了麼,玉娘又何必多此一舉?」

「你——」

「怎麼,難道是玉娘會錯意了?」

劉徹低低笑了起來,「玉娘果然深知朕心」。

「陛下謬贊,」我垂著頭,嘴角卻慢慢牽起,太後娘娘,這一點又如何能解我心頭恨意,請耐心等待——

「當年玉娘月中劍舞,朕于今記憶猶新,不如玉娘再為朕一舞?」

「陛下,玉娘已為人婦」。

「你想抗旨?」

「玉娘抗旨又不是第一次了,陛下何必如此驚訝?」

劉小豬很是莫名的笑了起來,「抗旨又不是第一次了,說的好說的好!」

某黑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犯賤,人人都听他話了,他又不滿了,開始懷念敢不听他話的人了。

「好了,去吧,有空多來陪朕聊聊」。

某驚,劉小豬這是被哪位大神附體了?

「陛下,臣婦想求陛下一個恩典」。

「哦?」

「去病——臣婦保證他絕不會娶衛長公主,還望陛下能允他自己挑選心上人」。

劉小豬笑的意味深長,「準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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