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養成手冊 第二百五十三話 流光

作者 ︰ 朱衣公子

劉小豬同學高高興興帶著一大籃子櫻桃回宮了,某人打了雞血般開始準備行囊,「大人,你去不去?」

「嗯?」

「你去不去?」

他不答,看著窗外的櫻桃樹出神,我伸手在眼前晃晃,「你發什麼呆?」

「流光容易把人拋——玉娘,你——」

我回頭繼續收拾行李,「老娘今天很高興,」所以你就別給我找不高興了!

某韓不吭聲了,霍寶貝不滿開口,「那件衣服不帶」。

我擰擰他的臉,「貴公子當然要穿白衣,又出塵又飄逸,今天劉陵看你眼都看直了」。

某娃暴走,「誰要她看!」

我哈哈笑了起來,將那件月白描銀線藤蔓的衣服放到包袱里,某韓挑眉,「玉娘,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今天那聲小哥哥是怎麼有勇氣叫出口的?」

「砰——」某人一頭撞上床稜,果然跟毒舌一起生活是需要勇氣的!

某娃扶起我,一邊幫我揉著額頭,一邊不滿的瞪向某花,我推開他,誠懇看向某花,「其實我原來是想叫小弟弟的,可去病威脅我說要是不叫小哥哥,他就不演了,小叔叔,你要相信我,我的臉皮真的沒那麼厚的!」

某花愉悅的笑了,伸手來揪我的臉,「沒那麼厚?那有多厚?」

我憤憤推開他,「老娘勞心勞力,好不容易掙到一次出外游玩的機會,不識好人心!」

某韓無辜,「想出去游玩的又不是我」。

我怒視,他投降,「好,我這就讓人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我再瞪,算你識相!

天蒙蒙亮時,我被雨聲吵醒。看著江南細雨如幕,听著雨打芭蕉之聲,一時有些恍惚,仿佛我一直就這樣半躺在江南的灰瓦飛檐下听著雨打芭蕉。從未經歷過那西北風沙——

「玉娘,怎麼醒了?」

我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噓,听——」

屋里一時又寂靜下來,唯余雨珠一滴又一滴打上芭蕉葉的空靈之聲……

「吱呀——」

「快,該起身了,主子們一會就該起了……」

呃,我家的丫鬟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

「不急著要出去玩?」

「雨還挺大的,等停了再走」。

「起來,我們一起練劍」。

某人立即趴下裝死。「好困」。

他呵上我的腰,「不準偷懶,從杭州回來後你就沒練過功」。

某人一邊笑一邊嚷,「不準鬧,我要生氣了!」

他繼續呵。「你生氣也得去練功,練完再回來睡」。

最後的最後,某人還是不甘不願的被某寶貝拖去練功,然後看到黑著臉的某花正使勁的拿箭靶出氣,某人奇了,「大人,你這麼早起來干什麼?」

某花臉更黑了。「一大早吵的不讓人安生,還好意思問我?」

某人心虛了,抖出裁雲陪某家寶貝過招。

某幾人熱熱鬧鬧吃飯的時候,濕噠噠的某公公進來了,「老奴見過韓大人,李小姐。霍少爺,皇上有旨,命韓大人和李小姐進宮伴駕」。

我笑,「這麼個小事還勞公公親自來一趟,真是作孽。來人,服侍公公擦擦頭發」。

「小姐客氣了,老奴還要回宮復旨,耽擱不得」。

「別急,一起吃點東西」。

「老奴不敢」。

「哎,有什麼不敢的,大人,好好招呼雲公公,我去摘點含桃帶給皇上」。

「下雨,讓下人去」。

「這不是心意要到麼?我穿上簑衣,去病,來幫我打傘」。

在細雨中摘櫻桃,旁邊還有個小帥哥撐傘,唔,簡直是一副絕美的水彩畫啊,某人陶醉了,老娘我果然命好啊!

在某人邊摘邊吃,還不時往某娃嘴里塞兩個時,雲大公公追了過來,苦著臉道,「小姐,您快著點,皇上還等著」。

「他又不會干等著,來,吃點」。

他伸手接住我扔過去的櫻桃,臉更苦了,我笑笑,提著竹籃施施然進屋,算是放過他了,他狗腿接過籃子,「小姐,轎子在外面等著」。

煙雨江南的如煙細雨總是讓人的心也無端細密郁郁起來,所以在轎子被人蠻橫攔住時,我怔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忙下轎行禮。

「李玉娘,你好大的膽子!本宮的人你也敢動!」

我跪了下去,「娘娘恕罪」。

「恕罪?李玉娘,你以為皇上寵你,你就能騎到本宮頭上來?」

「臣女不敢,娘娘明鑒!」

陳阿嬌向來對某人這般油鹽不進的綿軟沒有半點法子,怒了,「來人!給本宮帶回去!」

雲如許不動聲色跨到我身前,「娘娘恕罪,皇上還等著李小姐回話,娘娘還是稍後再召見李小姐」。

陳阿嬌冷哼,「李玉娘,你這是拿捏定了本宮奈何不了你?」

「娘娘,那楚服不是好人,留在娘娘身邊定然于娘娘有害,還望娘娘明察」。

「她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

「臣女不敢自詡好人,一片為娘娘之心卻日月可鑒」。

「為本宮?」她怒極反笑,「為本宮?你巧言令色迷惑皇上時怎的就沒想到為本宮?你里里外外維護姓衛的賤人時怎的就沒想到為本宮?」

「娘娘明鑒,臣女再不肖,也不敢有半分輕慢娘娘之心」。

「不敢半分輕慢?蠱惑皇上不經本宮同意處死本宮寵信的人還不叫輕慢?李玉娘,你想怎樣輕慢本宮?」

「娘娘,那楚服故弄虛玄,留在身邊必成他日之禍,娘娘——」我抬起頭懇切的看著她,卻在瞥到她身邊的身影時驚呼出聲,下意識後退,卻忘了自己還跪著,狼狽不堪跌倒在地。

「玉娘?」

「她,她——」

韓玫瑰順著我的手指看到了陳阿嬌身邊麻布素衣的宮女,眯起了眼,「別怕」。

楚服微微一笑,高傲而憐憫,某人突然激動了,扶著韓嫣的胳膊站了起來,上前兩步,「娘娘,太皇太後崩前握著娘娘的手將娘娘交給臣女時說的話,娘娘還記不記得?」

陳阿嬌譏諷一笑,「大小事務皆咨于天縱英才的李玉娘——那皇祖母崩前交托你的話,你又記不記得?」

「至今日距太皇太後崩逝,共三年五個月,臣女自問看顧照料娘娘無半分不盡心處,他日入黃泉也無愧于太皇太後!」

「無愧?不說別的,你與韓嫣巧媚逢上,叔佷二人同侍陛下,不干不淨不清不楚,你就是這般無愧于本宮,無愧于皇祖母?」

我一時氣結,竟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韓嫣寒聲,「娘娘慎言!」

「韓嫣,你真拿自己當回事了?李玉娘要是放下那股子假清高還說不定能掙個夫人做做,你?到死也不過是個玩物!等你年老色衰那一日,就是被人拋棄的玩物!」

韓嫣身子微微顫抖起來,扶著我肩膀的手勒的我生疼,聲音卻還算冷靜,「李玉娘,從今日起,你再管不相干的閑事,我親手掐死你!」

說著拖著我就要走,陳阿嬌冷喝,「走?本宮倒要看看你們今天走不走得了!」

雲如許開口,「娘娘三思!」

陳阿嬌冷哼,一揮手,內監侍衛成扇形圍了上來,領頭的侍衛面無表情開口,「娘娘懿旨,請大人小姐束手就縛,勿行大逆不道之為」。

雲如許急了,一錯身就想先閃,一個內監無聲息攔住,「公公恕罪,娘娘有旨,請公公一並去椒房喝杯茶」。

我咽下淚水,從衣領中拿出玉佩,「九龍玉在此,見玉如見皇上,還不跪下!」

那侍衛頭領回身看了看陳阿嬌,陳阿嬌咬牙,侍衛頭領退後三步,雙膝觸地,「臣等死罪」。

雨,依舊綿密如幕,韓嫣近在眼前的身影也似模糊不清,我被他拖著踉踉蹌蹌往前,只覺嗓子堵了一團又一團的棉絮,堵的我想作嘔,想尖叫,卻什麼也做不了……

突然,他頓住腳步,「是我誤了你——」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已然放開我的手大踏步而去,我下意識拽住他的衣袖,他伸手來推,我突然激動了,「的確是你誤了我!」

他僵住動作,慢慢垂下眉睫,我上前兩步,搡著他的領子扯著他低下頭,狠狠咬住他的唇……

半晌,某終于大發慈悲,放開某石化的美人,扯著他就走,「娘的,老娘空白白擔了個虛名,還半點便宜都沒佔到,我們現在就去把那不干不淨不清不楚的事補上!」

他臂上用力,將某人狠狠擁進懷里,低聲笑著,又似低聲嗚咽著,絕色的眉目在煙雨中模糊難辨,「玉娘玉娘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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