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寫肉文我就去死 塵心已倦隱山水,現世桃源言難盡(五)

作者 ︰ 水珞珞

江諾薇親自驗收了彩珠的教學成果,劉一向游泳時的姿勢很美,水珠飛濺出的晶瑩打在了他的臉上,好似晨露的剔透。

彩珠已經看呆了,不是她沒有免疫力,而是他使盡了渾身解數。

「他很好,你要抓緊。」江諾薇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毫無感情的述說了這個評價。

「你……為什麼你……」彩珠見劉一向上了岸,沒有再問下去。她想知道,為什麼江諾薇對劉一向的評價不低,卻將他拒于千里之外,看他的眼神,總是讓人心驚。

彩珠當然不會知道江諾薇的思想,劉一向是君子,君子如玉,古人都是喜歡的。但江諾薇並不喜歡。玉貴重,卻容易碎。碎了,便是死了,不要說什麼精神高潔之類的話語,她江諾薇只知道對于一個沒有了意識的死人來說,縱然流芳百世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她喜歡堅固的東西,她是一個俗人,會在意軀體存在的時間長久。

彩珠以為他又會追上江諾薇,卻沒想到劉一向會到自己面前,和自己說話。但是,直到江諾薇走遠了,他才開始解釋。

「我知道的,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了,你們在同一個地方,但是我過不去。」彩珠心性堅韌,敢愛敢恨,听他把決心說出來也並不記恨,只道︰「我彩珠會找到一個比你更好的男人,到時候你後悔了,哭鼻子也沒有用的!」

劉一向莞爾一笑,「我哭鼻子的時候不會到你面前的。」

「哼,那我就在你哭鼻子的時候找到你,嘲笑你!」彩珠孩子氣的說著,「所以你不能哭鼻子,否則我會告訴全村的人,讓大家一起笑你。」

對于彩珠這種特殊的祝福方式,劉一向心領神會。

碧空如洗,澄澈得沒有一絲多余的雜質。天空偶有飛鳥掠過,江諾薇喝了一口藥,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藥喝得多了,也就和喝白開水差不多了。

「諾薇,你以陪我上山嗎?」劉一向遲疑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問了。山上危險,但以他功夫,那些危險都算不得什麼。他看著她的身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很怕自己一個疏忽,就造成一個天大的遺憾。

「你前些日子,出去了大半個月。」江諾薇說著與他問題無關的話,「你去了哪里呢?找到了那麼多好藥材?」

他因為她的緣故,不會出去太久,上一次反常的超記錄了。

劉一向解釋道︰「我……沒去哪里,就是在山上。這回我也不知自己會在山上待多久,所以想帶你一起去。」

「你回來的時候,身上又添了新傷。」兩個人所說的話,根本就不像是在同一個時間段上的對話。

劉一向毫無壓力的繼續與她說道︰「山上有些草藥要等到夜晚才有,白天就枯敗了,我要守著藥。但以你現在的情況,一個人,我不放心。」

江諾薇目光冷冷的看著他,那幽幽的目光,和墳墓里蕩著的鬼火一樣。劉一向就這麼和她對視著,毫不退讓。忽而,她勾了勾唇,「好,我們上山去。」

山上的清晨風是冷颼颼的,當露珠滑過草地破碎,折射出那抹陽光。當風的尾巴掃過了山上的樹葉,在陽光里粼粼光,才有了一種生命的真實感。晨曦會將露珠曬干,但那之前,露珠的破碎也是美麗的。樹葉會飄然零落化為春泥,但那之前,樹葉晃悠下落也是優美的。

她縮在椅子上,觀測著生命初始的生機,以及垂死前的掙扎。所處的地方被劉一向撒了防蛇蟲鼠蟻的藥物,而這小木屋也是他上山采藥時,經常住的地方,已經充分檢測過,沒有什麼大的危險。

她有點懷念和村民們一起生活的日子了,村里的人大多淳樸,總看她一個人呆坐著,也會與她說說話。她喜歡听他們說話,那種單純的,直白的話語,會讓她想到自己的家人。她以為那些人是礙于劉一向才會對她噓寒問暖的,因為最初並沒有人和她說話。時間久了,她才知道,並不是自己沒有人緣。

光耀對她說︰「諾薇姐姐,你太漂亮了,美得和仙女似地,大家都不敢隨便和你說話,就怕把你嚇得飛走了。」

她對光耀嫣然一笑,並未多言。她每多一分美麗,便損耗一分生命。到了今天,她仍不知是誰給自己下了毒,也懶得去猜測了。其實,就這麼慢慢的死在村子里挺好的,至少有人為她傷心,也不至于孤獨的死去。

要是在二十一世紀,她就算死了,也不敢隨便告知自己唯一的親人啊。女乃女乃都已經那麼大年紀了,在養老院安享晚年就好。她慶幸自己交夠了錢,不至于自己突然消失女乃女乃就沒有辦法存活下去。她也慶幸自己有個足夠熱心的編輯——藍,時常會去看她的女乃女乃。

劉一向進屋的時候,帶了冷冷的風,江諾薇迷茫的睜開眼,看了他,「一起睡吧。」這里本就是臨時住的地方,沒有多余的床和被子。

他望著她逐漸清亮的眸子,一邊開酒壺的塞子,一邊搖搖頭,「我湊合著坐就行了。」

聞著酒壺里透出的酒香,江諾薇知道他手中的酒是三胖他娘釀的,三胖和劉一向學了些健身的功夫,他娘就送了些酒過來。

「劉一向,我喝醉酒的時候,和你說了什麼?」

江諾薇剛剛睡醒,臉紅通通的,讓他聯想到她那夜喝醉酒的情景。喝了一口酒暖胃,那酒喝進去,就和在心里頭燒了一把火一樣,終于讓快凍結成冰的心髒升了溫。

他溫和的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也想喝這酒。」她眼巴巴的望著他喝酒的姿勢,在微黃的油燈照射下,他的喉結上下動著,那麼有男人味。

劉一向即刻拒絕,「太烈,你受不了的。」

「那就上來。」她往旁邊縮了縮,拍了拍床板。要是他今夜不睡上去,明日大概就該看到她喝醉酒的姿態了,他因她的堅持,敗下陣來。他以用盡全力去保護她,卻無法阻止她傷害自己,她用自己的健康作威脅無疑是最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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