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蕩九天 第八十九章 守門人

作者 ︰ 單刀西皇

「楚雄,你我都是王府庶子,乃是平輩不必行此大禮!」

見狀,楚昊微微皺眉,他揮了揮手示意楚雄起來。

跪拜大禮是主僕之間的大禮。

只有等級相差太多的上下級關系才會運用,哪怕是主僕之間尋常之時也不會動如如此大禮,否則跪來跪去實在有些太過繁瑣了。

威遠王府之中以武道豎立世間,這凡俗禮節倒是沒有那般嚴苛。

誰知,楚雄卻是微微搖頭。

「楚昊,你大人大量,能夠不計前嫌,我這跪拜大禮勢在必行!」

「我楚雄雖然不才,如今你達到人龍之境我這點微薄實力根本不會看在你的眼中,如今你能夠不計前嫌,這跪拜之禮你坦然承受,無愧于心。」

「我雖是王府庶子,卻也非被金銀玉食腐化了的紈褲子弟。我見過太多奴僕一朝得勢那種骯髒的嘴臉,我胞弟楚虎曾經多次欺壓于你,不管你心中如何作想,但是你能夠不計前嫌,這讓我放下心中大石!」

聞言,楚昊點點頭,卻也沒有可以去推月兌了。

如今他地位暴漲,不知讓多少奴僕,庶子寢食難安。

而他剛剛回府就接連懲戒了一百八十三位奴僕,看在有心人的眼中,心中自然是膽戰心驚。

楚昊懲戒那些曾經欺壓自己的奴僕之後,心境如同明鏡一般不染塵埃,心境提升之下,雖然他心中不會再去計較從前的事情。但那些奴僕可不會如此認為,畢竟,得罪一個能夠隨時能夠拿捏自己的大人物,誰的心里都不會好過。

這楚雄想必就是這種念頭,楚昊微微搖頭,不再拒絕。

坦然受了這跪拜大禮,待楚雄起身,楚昊這才繼續開口說道。

「楚雄,你我曾經固然有著不小的恩怨,但是此時我楚昊一言既出,自然不會計較。」

「此番,我固然受了你跪拜大禮,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我言出必行,這等作態下次可以省略,當真不必。請你去告誡楚虎甚至王府之中曾經那些與我有過恩怨的奴僕,庶子,讓他們大可放心。」

「懲戒一百零百位奴僕,已經讓我心中怒意消散,一切到此為止!」

聞言,楚雄微微點頭。

「自然,楚昊你可以放心,你的意思我一定傳達王府,讓所有奴僕知曉。至于我那胞弟,你也可以放心,自從上日之事,我便對他嚴加敦促,這等事情一定不會再次發生。」

「我楚雄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同樣能夠言出必行!」

「如此甚好!」

楚昊微微點頭,這楚雄的資質雖然無法媲美當世那些年輕俊才。

不過能夠在二十歲的年紀達到血肉四重開竅之境,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成就血肉巔峰,達到人才的地步這楚雄卻也是一個心神堅韌之輩。

楚昊笑了一下,他望了望不遠處那高聳如雲的威遠鎮王碑。

隨著自己來到這青離主峰的山頂,再一次感受到了這身為楚族武道傳承命脈的鎮王碑散發出來的磅礡之氣,方圓百丈之內連蚊蟲都沒有,尋常庶子只要接近這百丈範圍之內就會感覺到一陣陣沉甸甸的壓力,仿佛不能自由呼吸一般。

而這無窮壓力的源頭便是距離威遠鎮王碑不遠處的一處低矮房屋。

這是一處極為簡陋的茅屋,破爛不堪,雜草叢生,比當日楚昊地位低下之時的住所還要顯得破爛,可是楚昊卻是沒有半點小窺之心。

房屋不是以堂皇來證明其價值所在,其中的主人才是能夠讓人正視的原因。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怕住在皇宮之中也不會受到武將的尊重,而一位強者就是穿著如同乞丐,都會讓人不自覺的低下頭顱。

實力,威望。

楚昊與這楚虎再次閑聊一番,兩人的對話吸引了無數庶子的目光。

不過,礙于楚昊如今地位高的嚇人。

王府庶子之中比其略高的也僅有青年一代兩大年輕高手,貪狼破軍,就算大房第二嫡子楚鴻然都不能比擬。

要知道,無論貪狼還是破軍都是王府之中年青一代第一批達到了神通境界的強者,如今楚昊能與這兩人媲美,他們自然小心翼翼,不敢生出半分怠慢之心。

如今楚昊與楚雄交談完畢,原本這些庶子正在與楚雄討教如何進入這鎮王碑的竅門,好讓自己的地位提升,不過楚昊在此一個個庶子噤若寒蟬,生怕自己一旦開口就要觸怒了楚昊這尊煞星。

「真是可笑,我實力不堪之時,他們一個個都眼高于頂,不肯正視我半分。如今我地位暴漲,他們卻是連開口也是不敢!」

「不過如此最好,我懲戒一百八十三個惡奴,留下凶名,倒是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楚昊心細如發,自然發覺了這一點。

見到眾位王府庶子在自己面前小心謹慎的模樣,楚昊心中難免有些發笑。

不過楚昊卻也是明白這其中緣由。

王府之中競爭十分激烈,雖然沒有十萬大山凶獸那般血腥**luo,卻也是互相攀比。

而楚昊更是明白一個道理,一個武者當他僅僅是比其他人武功高出一線,其他人也許心中或許會不滿,更加會憎恨暴露出種種怨毒的負面情緒。不過當他的實力超過同齡人不止一籌,讓他們只能仰望的時候。就只會讓他人感到敬畏,不敢接近。

如今楚昊在這些王府庶子心中就是屬于後者,不過能夠有如此意外收獲,楚昊倒也十分滿意。

他與楚破軍兩人性情完全不同。

楚破軍雖然地位不凡,乃是神通武者。但是從一開始就是天才,享受無數人敬畏的眼光。

身為威遠王府青年一代第二高手,楚破軍高高在上,自然能夠以平淡的心境去指點那些遠不及他修為的庶子,奴僕。

而楚昊卻不同。

他多年境遇讓他心境堅韌,遭遇坎坷之後,雖然心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卻也無法像楚破軍那般去指點這些庶子。畢竟楚昊陡然獲得這樣的崇高地位,他還未來得及徹底適應,而讓他人敬而遠之卻是最好的結果。

對此,楚昊搖搖頭,對著楚雄略一揮手便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踏入威遠鎮王碑方圓百丈之內,楚昊前腳踏出,而後便感覺到身上頓時一沉,一股無名的壓力遠遠作用于自己的身軀之上,仿佛是背了一座大山一般。

楚昊內體之中罡氣流轉,這壓力陡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奇妙的壓力,這壓力能夠對于血肉境界武者造成莫名的重力影響。」

「這種壓力似乎隨著接近而倍增,如果是普通的血肉二重,三重武者恐怕在這里行走,就如同背負了大量的負重,如果不自量力,恐怕會生生被這種壓力壓垮。但換一種想法,在其中鍛煉反而會事半功倍。」

楚昊嘖嘖稱奇,而隨著他腳步不停,這些壓力越來越大。

當他來到這距離威遠鎮王碑不遠處的茅屋門前,身軀上似乎已經背負了足足數萬斤的重量,沒走出一步,他腳下的岩石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申吟!

停在這處茅屋前方,楚昊整了整衣衫,正當他響敲門的時候,茅屋的大門似乎被一陣清風吹拂,自己打開。

「進來說話!」

一道蒼老的聲線隨著微風而來,落入楚昊的耳中。

楚昊一笑,他大步邁入其中。

茅屋中燈火昏暗,只有一個燭台上有一點小火苗迎風搖曳,似乎隨時都要熄滅!

這處茅屋外表看起來絲毫不起眼,進入其中才發現這茅屋之中別有洞天。倒不是說這茅屋之中擺設有多麼豪華,而是外表看起來不過佔地數十丈而已,進入其中卻是十分寬闊,不過茅屋之中的擺設頗為簡單。

兩把大椅,一張床榻,僅此而已。

此時一個老者正隨意的仰躺在床榻之上,假寐。他風燭殘年,歲月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如同是桌上的那個燭台一般,火苗微弱似乎隨時都要熄滅。

只是楚昊目力驚人,在老者偶爾睜開的眼瞳之中卻捕捉到一種令人膽戰心驚的力量,仿佛是一頭猛虎正在假寐。

「多謝老先生相助之恩,楚昊感激不盡!」

進入房間之中,身後門戶自動關閉。楚昊凝了凝神,面容嚴肅下來恭敬說道。

「哦?是你這小子!」

聞言,老者睜開眼眸,他望了望楚昊,面色迷茫似乎對于楚昊的記憶已經消失,正在腦海之中拼命的尋找這少年的印象。陡然听到楚昊開口,這老者終于是坐了起來,他笑了笑。

「無妨,老夫只是一個看門的老頭而已,不必以先生稱呼。你若是覺得心中過意不去,可稱呼我為守門人便是!」

「這…」

楚昊有些遲疑,老者略微擺手。

「無妨,你大可稱呼便是。名號而已,知不知道都沒有大礙。不過你這小子回府之時倒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聞言,楚昊的面容上帶著些許羞赫之色。

想不到自己回到王府,第一次囂張跋扈就被如此眾多的強者看在眼中,如今被取笑,楚昊只能干笑著。

這老者看似奄奄一息,似乎隨時都要死去。不過楚昊卻是知曉這位老者乃是極為強悍的神通武者。

畢竟,自己那三叔也同時神通武者,與這老者給予楚昊的感覺卻截然不同。楚昊能夠隱約模到楚遠山的稜角,對于這自稱守門人的老者卻根本無法探知,就好像是面對無垠的大海一般。

更何況,自己擁有如今地位,乃是這老者所言。

讓戒律所那執掌刑法,嫉惡如仇的雷命改變主意,足以證明這老者不凡。

「是,守門人閣下!」

「你這小子,據說你達到了人龍之境?」

老者搖了搖頭,打了一個哈切,似乎還未從睡夢中徹底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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