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燕從幻覺中醒來，轉頭看看左右，忽的吐出胸口憋著的這口悶氣，然後開始大口大口喘氣，半天才平靜下來，想起那半真半假的夢境，出現的老者竟然是骨粒的主人，那名老僧。
「寒風、寒風」子燕輕輕的叫了幾聲。
「嗯」每次叫它都能得到回應，好似它一直醒著在等待子燕的呼喚。
「我夢見老僧了，他讓我月兌掉這身衣服就能變自由」子燕說。
「我也夢到了他」寒風閉著眼楮說「就在你清醒之前」
「真的麼？那預示著什麼？」子燕問。
「時間到了」寒風說，這句話好像老僧也曾說過。
「什麼時間？死亡麼？或者我們可以幻化人形了？對，一定是的，老僧說要我月兌掉這身衣服，定是說我可以去掉羽毛不做燕子了」子燕忽然變的激動起來，這是她夢寐以求很久的，五百年的時間都不曾磨滅掉。
可是，子燕又變的猶豫不覺。
「我們要怎麼幻化成人，需要一句咒語，或者一個儀式，再或者死去一次？」子燕喋喋不休的說著。
「或許我們只需要把骨粒吃到肚子里」寒風仍舊閉著眼楮說。
「真的是這樣麼？」子燕輕輕抖落出骨粒，它升起在眼前，血紅色的光芒分外惹眼，如果只需要吃掉骨粒，那要比其他辦法來的簡單些。
「或許我們該試試」子燕說，忽然想起什麼又接著說「但我們不能在這試，這地方也太小了，我們飛出去找個安全隱蔽的地方怎麼樣？」
寒風一直在听著子燕喋喋不休，忽見她詢問自己，睜開眼楮低頭想了想最後點點頭。
沒有耽擱展翅飛出洞口，子燕和寒風在半山腰找到一個很大的山洞，飛進去里面還有條暗河，在一塊平整巨大的石塊上落了下來，巨石的斜上方有一個不大的空洞可供采光，確實是一個最佳的場所。
兩只燕子看著眼前漂浮的骨粒都默不作聲，寒風剛要張嘴，就被子燕制止。
「等一下，你想好了變成人後長什麼樣子麼？如果我們就這一次機會你可千萬要想個好看點的樣子，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有想法麼？」子燕問。
寒風猶豫的搖搖頭。
「那我給你描述一個，一米八的個子，濃眉大眼，皮膚白淨，笑起來很陽光，能想象出來麼？」子燕腦中出現的是宋元明的樣子。
寒風還是搖搖頭。
「算啦，我描述的再仔細你也沒有什麼概念」子燕說「你還是想象著見過最好看的人類的樣子吧」
寒風重新張開嘴正要吞下骨粒，又被子燕攔住。
「這次又是為什麼？」寒風問。
「記得想像時穿衣服，而且要厚一點的衣服」子燕小心翼翼的說。
寒風點點頭，只听子燕開始數起一、二、三。
三剛剛出口，子燕就咽下骨粒閉上眼楮，瞬時間周身變的炙熱，接踵而來的是撕裂般的疼痛，好似每一寸肌膚都在被拉扯成細絲，痛感達到頂峰時子燕昏了過去。
鼻子好癢，一個尖尖的東西在輕啄自己，不知過了多久子燕睜開雙眼，眼前是寒風的模樣，不過還是那只燕子寒風的模樣，子燕嘆了口氣，沒有成功，自己的罪算是白遭了，低頭嘆了口氣，沒想到嘆氣出口竟然真的是一聲人類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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