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成神 第九章 飛雪無痕

作者 ︰ 碧海情沙

「公子,公子?」李月耳邊傳來女孩兒的呼喚,豁然驚醒。

「公子,我們可以走了。」那女孩兒見李月站在那里呆呆出神,掩口吃笑。

李月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臉上一紅,低低道︰「還請姐姐帶路。有勞了。」

「走吧,公子不必客氣。」領著李月走出交易場,穿街過巷。

李月跟在女孩的身後,腦子里還回響著那老道奇怪的話語。這些話分明是說給自己的,那句‘你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老道隨口說出還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來歷?若是他知道自己來歷,那麼他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他有未卜先知之能?聯想到他說中自己乾坤袋內靈石的數目,這也是巧合?

李月搖頭苦笑。

‘你來到這個世界,豈知前路難行?’

這修真世界爾虞我詐,仙途飄渺,前路漫漫,自己豈能不知?

‘因果循環,世事無常,豈知有的已是天定?’

天定?什麼事兒已經天定?既然天都注定還何必執著?這老道是語出禪機還是妄語狂言?‘你來到這個世界’莫非這就是天定?自己等人穿越時空,為什麼只有自己存活下來?是自己命不該絕?還是冥冥之中真有天定?

李月苦笑連連。

‘一身情緣糾纏,可知情為何物?’

一身情緣糾纏,一身情緣糾纏。李月默默低語,一時間,小雪的影子,林芷音的俏麗,李若蘭絕美的容顏一個一個閃現在自己眼前。

‘一身情債糾葛,難為……’

小雪已經逝去,若不是自己酒後駕車,豈能害她失了性命?這真是無法償還的孽債,可憐小雪這紅顏薄命,薄命紅顏。

一陣悲從中來,李月不禁潸然落淚。五年多來,小雪的身影不但沒有淡化,此時想來反而更加傷感。

「公子?公子?」

「噢?」李詌uo等恢共劍?拔頤塹攪耍俊包br />

「到了,公子,里面請。」那女孩見李月眼角隱隱有淚痕,眼神中盡是無限哀傷,先前的笑容也跟著消失,心中暗想︰這男孩兒風神俊秀,容貌淡雅,卻不知為何事突然如此傷感。

李月仰頭觀看,一座二層小樓聳立眼前,當街而立。偌大的匾額上三個大字「碧丹樓」。

「公子,請。」

李月整整衣冠,理了理情緒,臉上現出笑容︰「姐姐先請。」

女孩見他隱去那縷憂傷,神采煥發,嘴角也浮起淡淡的笑容︰「公子,請跟我來。」當先進入樓中。

李月邁步跟入,這碧丹樓居然是個丹藥鋪,一排排的古木櫃台,排放著無數的小瓶,各種丹藥的名目都用小小的竹簽刻字,掛在小瓶之旁。

那女孩見李月看著這麼多丹藥發呆,心里好笑。對身邊一個老頭低低交代幾句,穿過一個小門兒,往後院去了。

那老頭上下看了李月幾眼,卻沒上前搭理李月,自顧自的擦拭櫃台的灰塵。

李月見人家不搭理自己,自然也不好上前說話,便瀏覽架子上的丹藥。

回春丹,生肌丹,碧羅丹,防腐丹,闢谷丹……林林種種,李月認識的,就只有闢谷丹了。看著這眾多的丹藥,李月暗想︰看來,這碧丹樓必是道家不知哪個丹宗的產業了。這聚仙城一年到頭大大小小交易會不斷,修真者絡繹不絕,這丹宗在這里開創產業,倒是一樁好買賣。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女孩兒出來,她把自己領到這里,居然撇下獨自走了。李月無奈,只好呆在一邊呆呆的看著一瓶瓶丹藥出神。

沒等到女孩出現,卻等來了人家店里來的客人。

一行四人,三男一女,走進店來。

那老頭滿臉堆笑,招呼起來︰「各位貴客,快快請進,想要什麼丹藥,我們這里都有,價格公道。」

三個少年,一個少女。

「什麼丹藥都有?」那少女扭頭看著老頭。

老頭嘿嘿笑道︰「小姑娘想要什麼?我這里有駐顏丹,回春丹,素容丹,都是你這般小姑娘喜歡的丹藥。」

少女一把抓住老頭,「老大爺,快告訴我你說的這幾種丹藥哪個能永駐青春?」

老頭呵呵笑著,手捻胡須︰「小姑娘,這駐顏丹,素容丹都有此功效,駐顏丹能護女子容顏不老,素容丹能改變女子氣質,肌膚。真是人間仙藥,人間仙藥啊。」老頭搖頭晃腦,手捻胡須,逗得那女孩咯咯嬌笑。

「老大爺,把這些仙藥拿來我看看。」

老頭轉身,指著架子高處一個小瓶,「那不就是駐顏丹?我取個凳子來。」

「用什麼凳子,我來拿!」那女孩松開抓住老頭的手,和李月擦身而過就奔那高處小瓶而去。

「不可!」兩個聲音同時大喊。一個是老頭,一個是和少女一同進店的少年。可是少女的動作好快,身子竄起,已經伸手抓向瓶子,架子上突然一道流光閃動,一股大力把少女反彈出去,少女啊的一聲驚叫,身子倒飛出去。

路線剛好是奔李月而來,李月粹不及防,沒想到這架子上附有陣法,更沒想到這女孩如此魯莽。見女孩直奔自己倒飛過來,本想閃身躲開,可這一躲閃,那女孩勢必會重重的摔一跤,可是若接住她,又男女有別,多有不便。電光石火之間,不容李月過多猶豫,只好以後背迎接那女孩的撞擊,身體剛和她接觸就順勢向前飄移,化去撞擊的力道,也把女孩用後背輕輕的托起,兩人滑出數丈,這才消了陣法反震的力道,這一手還真是漂亮,那女孩沒有摔倒出丑,李月趕緊轉身走開。

女孩還在驚魂未定,剛才出聲喝止的少年向李月抱拳︰「多謝道友出手相助。」

李月點點頭「不必客氣。」

「這是怎麼了?劉老爹?」兩個人從後院進入店中,問話的正是那個帶自己來此的少女,李月心道︰你總算出來了。

在她身邊站著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那女子頭上蓋著一層黑紗,竟遮住了容貌。這女子容貌雖然被遮在黑紗之下,但身材婀娜多姿,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幽香,那幽香如梅如蘭,使人聞之欲醉。她站在那里,就好像一支雪中寒梅,搖曳多姿。

這女子一出現便有一股震懾的力量,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寒意,讓人高山仰止,不可近前。

「是誰觸動了陣法?」那聲音好像從九霄中飄渺而來,落在眾人耳中,又好像空谷回音,悠然回蕩。

「在下清河陸雲,師妹魯莽,觸動了陣法,但別無惡意,還望仙子海涵。」那少年正是和李月說話的那個,他話一出口,李月不覺一愣,‘清河陸雲’?這幾個人居然是清河派的?見他劍眉朗目,一襲青衫,倒也瀟灑不凡。心中不覺對這幾人頗為親近。

「噢,居然是清河派的師兄,不知幾位來此有何貴干?」

陸雲抱拳道︰「恕冒昧,請問眼前可是碧霄門的飛雪無痕,冷仙子?」

「正是我家小姐。」

陸雲再次躬身︰「冷仙子在此真是太好了,也是我師叔萬幸。冷仙子,我們此來是想看看這里有沒有療毒的丹藥,今天既然冷仙子在,這丹藥就一定有了。」

「噢?有人居然敢傷了清河門的師叔?這人也算膽大包天了。不知這位師叔受了什麼毒傷,需要什麼丹藥?」

「師叔是受魔修高手所傷,此時性命垂危,不知仙子可有什麼靈藥?至于是什麼毒?我等卻難分辨。」陸雲說完,臉色黯然。

「噢,是這樣,我這里有一顆護命金丹,你拿去給這位師叔先服用,有了這顆金丹,可保他不死,但要拔清體內之毒,卻要看是何毒性,我派個人和你同去,看看情況在定。」低頭和身邊的少女低語,那少女轉身入內。

那女子取出一個小瓶,遞給老頭,老頭拿給陸雲。

陸雲拿在手里,這護命金丹何其珍貴?有了它,師叔命就有望了。

「這金丹要多少靈石?還請仙子示下。」

那老頭低低的道︰「這金丹煉制不易,卻是有市無價。」

「啊!」陸雲一聲驚呼。

「老爹何必多言?陸師兄,這金丹便贈與那位師叔,不必介意,你我兩派素有往來,這區區金丹不算什麼。」

「如此,陸某代師叔和清河謝過仙子了,清河定不忘仙子贈藥之情。」說完深深一禮。

那女子側開身形,此時從內院出來兩個女子。一個中年女子向那蒙面女子行禮,「小姐有什麼吩咐?」

「師叔,你隨這幾位清河道友前去,看看他那里傷者受了什麼毒傷。」又轉頭對陸雲道︰「陸師兄,我師叔可隨你前去。」

「多謝仙子了,那就有勞這位師叔了,在下告辭。」轉身走向店外,和他同來的少女似乎還想著駐顏丹,略微遲疑,卻听陸雲喊她︰「師妹,還不快走?」少女嘟著嘴跑出店。

李月心里悵然,這些清河派的人和自己擦身而過,將來是否成為自己的師兄弟?

「這位是?」那女子見李詌uo渡瘢?崆崳實饋 br />

她身邊少女輕輕笑道︰「小姐,這就是我說的那位公子,想要學學辨材識物。」

李月趕忙行禮︰「在下李月,給小姐見禮了,我听這位姐姐說,小姐是天下辨材第一,特來向小姐討教,魯莽之處還請小姐見諒。」

「什麼天下第一?青蓮,這可是你說的?」

她身邊的少女吐吐舌頭,瞪了眼李月。

「這位公子,青蓮這丫頭妄語狂言,我可擔不起什麼天下第一,你被他蒙騙了,我這里也沒什麼好學的,你自去吧!」

李月一愣,這人居然據自己于門外,自己一路而來卻弄個好大沒趣兒,心里不是滋味。

叫青蓮的少女感到面上無光,這李月必竟是自己帶來的。輕叫一聲「小姐。」

李月心里雖然不是滋味,但面上卻不好表露,人家怎麼做是人家的自由,自己豈能強求?

「李某初涉道途,無師無門,只想多學多見,小姐既然不便,李某打擾了,唐突之處令小姐見笑了,告辭。」轉身走出店門。

身後那個青蓮叫道︰「公子,慢走。」

李月回身,見她追出來,一臉歉然,對她施禮︰「青蓮姐姐的好心小弟領了,無以為報,請受一拜。」

「公子,我家小姐因不知你來歷,才有此言,都是我不好,讓公子受了怠慢,你且稍等,容我在和小姐說說,我和小姐情同姐妹,她會答應的。」

李月見這青蓮說的赤誠,心中一暖,這青蓮倒真是想幫助自己,可人家據自己門外,自己何必還討這沒趣?就算那人勉強答應,豈不叫大家面上兩難?

「姐姐好心心領了,就不必麻煩姐姐了,我自尋他處就是,就此告辭。」轉身走開,再不理青蓮的呼喝,直奔外城。

李月一路急行,心里一會兒是被那女子拒絕帶給自己的陣陣難受,一會兒是那邋遢道士的身影。今天逛這聚仙城的內城,竟然透著一股怪異。那邋遢道士絕非等閑之人,看他雖然一臉游戲風塵的樣子,此時想來,這人應該大有來頭。可他為什麼偏偏選中自己?他的話中似乎頗有禪機。

上了小橋,穿過護城河,已到外城。

穿街過巷,離自己的住處已近。李月正低頭想著心事,突然,前面出現一個人影,和自己撞個滿懷,李月大驚。這萬萬不該,自己身有修為之人,靈識遠比常人,就是閉著眼楮也不能撞到人。莫非自己思慮太過集中了?抬眼看向對方,是個中年道士,樣貌清奇,一身道袍一塵不染,飄飄猶如仙子臨風。

這道人正瞪著自己,「你走路不帶眼楮?心里想著稀奇古怪的破事兒,我若有心害你,你還有命在嗎?」

李月連連點頭︰「是晚輩不對。」

「嗯,態度不錯,走吧!」

「是,是。」李月暗叫倒霉,今天也不知怎麼了,諸事不順。

剛邁了一步,又被道士叫住︰「等等。」

「怎麼?」

那道士咧嘴一笑︰「用不用貧道給你算一掛?看你今天是走了什麼霉運?哈哈,哈哈。」

李月一怔。

那道人收起笑容,指了指李月身後︰「你東西掉了。」

李月回身,愕然發現,一個寸許大的小鼎就在自己腳邊。

這不正是那邋遢道人的小鼎嗎?怎麼會在這里?

李月俯身拾起。正是那個小鼎!

這事透著蹊蹺,李月回身再看那道人,街面空空,哪里有道人的影子?這人竟然憑空而去!

李月呆呆的站在街心,街道兩邊是樣式一樣的房舍,一眼望不到邊,就這樣一條筆直的街道,近邊還無岔路,這道人居然在自己眼前瞬間消失了!

手里握著精致的小鼎,心中一動,看來,這道人是那個邋遢的道士幻化的了,是專門給自己送這鼎爐來的了,只是不知道哪個才是他的本來面目。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意?

不管他是何用意,看來並不是對自己不利,否則,以這人出神入化的能力,要取自己的性命還不手到擒來?這人煞費周折送這小鼎給自己,自己倒是要好好研究研究它了。

回到自己房前,啟動陣法,進入房間。

坐到蒲團上,把弄手里的鼎爐,這鼎爐自己曾經仔細觀察過,並沒有什麼異樣。托在掌中,輸入靈力,可鼎爐毫無反應。這邋遢道士費盡心機送個無用的東西給自己這是何意?

閉目盤坐,想著與這邋遢道士相遇的每一幕,他的每句話。

‘這九天離火鼎幾千年前受了傷害,傷了器神,……’

‘無根之水,無根之土,萬年木根,玄精鐵石,配萬載寒冰晶塊,用地炎之火祭練,就可修復它本來神髓……’

這邋遢道士如此怪異的行為說明這小鼎的確來歷不凡,或許真的如他所說,這鼎受到了傷害,需要修復。那無根之水,無根之土是什麼?玄精鐵石是玄鐵還是精石?這萬載寒冰晶塊,自己倒是真有,這難道是巧合?自己剛得到這晶塊沒幾天,就出現了這個需要晶塊為料來修復的小鼎。是巧合還是人為有意安排?是自己撿到個便宜還是陷阱?

李月腦子里胡思亂想,今天這番遭遇實在離奇,那道人也實在怪異,是友是敵?是善是惡?

罷了,想這些干什麼?徒增苦惱,是好是壞,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要修復這小鼎,也非易事,那無根水土就不知道是何物,地炎之火就更不知道去哪弄了。這小鼎,倒是應該妥善保存,或許將來真的有用,便把小鼎放進須彌玉中。

起身,在房間轉了幾圈,看天色將晚,自己曾和周東相約在六味居見面。去是不去?不去自己失約,去了,實在和周東沒什麼好聊的。

在房中徘徊了一會兒,那小六子卻提著食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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