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成神 第十章 鄰居的往事

作者 ︰ 碧海情沙

黑雲翻滾, 啪的閃電在雲層里穿梭,低沉的悶雷滾滾不絕。雲層擴大和增厚了許多,並且還在逐漸在降低。馬上就該醞釀好它的攻擊了。

老龜此時有些焦躁,碩大的頭顱舉首望天,戒備的神情遠比之前面對任何一道攻擊更嚴肅。從這個神情判斷,即將來臨的將是空前猛烈的攻擊。

果然,在雲層醞釀了許久之後,雷霆萬鈞的攻擊又來了。只是在雲層分開,那道龐大的光柱出現的瞬間,那種開天裂地的威勢已經逼面而來。

老龜口中一聲驚天的怪吼,仰頭,一口精血噴出,血珠飛灑,之後毫不停留,四肢和碩大的頭顱齊齊的縮進龐大的龜殼,電閃般穿過灑落的血珠,直沖向閃電光柱。它居然用自己的本體去直接迎擊雷電之劫!

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老龜穿過漫天飄灑的血珠的瞬間,沾染了血珠的龜殼猛然綻放出血紅血紅的光芒,而下一瞬,沒有任何征兆的,那血紅的光芒變成了金燦燦耀眼的金光,奪人眼目,這一切都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間完成,老龜就已經沖到了還沒完全展開的光柱之中。幾十丈高的天空中,白光和金光對撞,發出一串串脆裂的爆響,只一瞬,白光消散,黑雲消退,一溜金光也消失在谷中茂密的草叢中。夜空中星光點點,山谷里清風徐徐,剎那間一切歸于平靜,就好像這一切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李月看得如醉如痴,站在樹頂如木雕石塑一樣。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帶給他的都是震撼。今晚,這個震撼達到了極限。他目睹了老龜渡劫的全過程,面對來自上天的雷電之力,一只肉身的烏龜居然能與之抗衡,即便這只烏龜是多麼的與眾不同,它還只是一只烏龜而已,可它就是真實的存在,它身上那種強大的力量竟然那麼不可思議。看來自己必須重新認識所處的這個世界了。

李月任由思緒肆意馳騁,三年來在這里生活的記憶碎片慢慢凝聚。聯想到自己身上發生的巨大變化,禁不住意亂神迷。先是白狼的血液,能使自己傷勢快速恢復,然後在體內又有了力量的源泉,之後是那個朱紅的野果,一個小小的果子,竟然叫自己的神識鑽進自己的體內,這些變化絕不是偶然,這說明這個世界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可以把人由弱變強。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李月的心里慢慢滋生了一種奢望,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自己變得像老龜那樣強大。一種向往,在心里油然滋生。

就這樣呆呆的站在樹頂,不願從迷亂的思緒中走出。看著點點的繁星,忽明忽暗的眨眼,自己仿佛也變成了它們中的一顆。漸漸的,漸漸的,繁星隱沒,東方第一縷銀白爬上遠山,晨曦清新的空氣穿胸入肺,李月這才從迷亂中醒來。

伸開雙臂,迎著晨風,深呼吸,爽。

山谷中花香淡淡,薄霧漫繞,綠草掩映鮮花引彩蝶飛舞,湛藍的湖水如琥珀般晶瑩,瀑布邊……

瀑布邊居然站著一個人!一個男人。

這一下,李月的震驚莫名的巨大。三年來他已經習慣了看到各種奇形怪狀的野獸,即便如此,多少奇怪的野獸加起來也沒有這個人帶給他的震動來到猛烈。李月甚至在心底都沒有想過,在這里能夠出現人。

太突然,李月揉揉眼楮,那個人正在朝自己走來,臉上還掛著慈祥的笑。

這人一領灰色的長衫,**在外的皮膚赤紅,臉也是赤紅色的,卻是個禿頭。給人的感覺分外的顯得妖嬈。臉上幾道歲月的刻痕彰顯著他的蒼老,要不是他臉上始終掛著慈祥的笑,李月都想轉身跑了。這人怎麼看都給他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眼楮里除了笑意外還映射著淡淡的威嚴。

就這麼幾步,便輕飄飄的來到自己的面前。

「你,你,你是……」李月因為震驚和恐慌,變得有點結巴了。

「鄰居。」淡淡的,那人聲音低啞,帶著掩飾不住的滄桑。

「鄰居?」

「鄰居。」

「沒,沒明白,您是……」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遲疑的,「您是那,那老龜?」問出這句話,自己都感覺頭皮發麻。

「正是。」

李月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您這是?這是…」腦袋徹底跟不上轉兒了,龜變人形?這是神仙還是妖啊?要不是對面這個還對他善意的笑,早就轉身跑了。

「等你。」

「等我?」

「嗯,跟我來吧。」看李月沒動,「你不用害怕。」轉身,輕飄飄的飛起來,直落在自己居住的斷層上。

李月咬咬牙,他清楚老龜的實力,自己沒的選擇,另外這老龜確實對自己沒什麼惡意,三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于是,快步跑到崖壁,縱身只一個借力就站在了老龜的身邊。

老龜搖搖頭,對李月剛才的動作明顯眼中有一絲不以為然。但還是笑笑,「你不請我到你的小窩兒坐坐?」

*

「我這里很寒酸,就坐這里吧,我只有這張狼皮。」

李月和老龜對坐,靜靜的等在那,他不知道說什麼。

「你對我不好奇?」老龜見李月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只好問。

「好奇,可不知道問什麼?」

「哈哈,原來是這樣,比如你可以問我,你怎麼變成人形了啊?關于昨晚的渡劫啊?都可以問,我知道你好奇,你昨晚站在樹頂,我可是知道的。」老龜一臉的慈祥,在加他說話低啞,但很有幾分頑童的意思,這讓李月感覺他很好相處,片刻間緊張的感覺淡去了很多。

「渡劫?什麼意思?您講講,還有,你怎麼會變人的?你是神仙還是妖怪?」

「神仙?妖怪?哈哈。我是個妖,經過修煉得成正果成了仙,這麼說你明白不明白?」看李月傻愣的瞪著他,搖搖頭,「你先說說你,我的事情說起來會很漫長。」

「哦,我先問您個問題,這里是什麼地方?」

「火龜谷,哈哈,我自己起的名字,我是只火靈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個,這整個的大的…」

「嘔,巨靈山脈,方圓數萬里。」

「巨靈山脈?方圓數萬里!」李月吐吐舌頭,可真夠大的,終于知道自己掉哪個坑里了,「我是說,您告訴我下,這整個大陸叫什麼?」

「嗯?」這次輪到老龜疑惑了。「你不知道這片大陸叫什麼?你不是這個大陸的人?」

「不是。」

「嘔,你把你的來歷說說,等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好吧。」李月從畢業聚會說起,把自己這段離奇的遭遇詳盡的說給老龜,說到傷心處禁不住落下幾行清淚。說到這幾年過著非人的生活,言語中盡是孤苦和淒涼。想到連飯都不會做的自己,居然淪落為一個野人,在難掩飾黯然的神傷。這三年里說過的話的總和也沒今天這通說的多,所說的盡都是些悲苦淒涼,說完就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

老龜一聲輕嘆,嘆息中盡是淒苦悲涼。「哎!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嗯?難道您和我一樣?也是穿越來的?這不能吧?這麼巧?」李月無比驚詫。

「是啊,的確是巧合,我們兩個都不是這個大陸上的,卻在這里相遇,也算是緣分。」老龜的眼神變得深邃,盯著李月,李月被看的很不舒服,仿佛赤落luo的站在人家面前,被人看穿。只一瞬間,老龜就收回眼神,換上的是滿目滄桑,全是追憶。

許久,老龜才悠悠開口講述他的遭遇。

「我的主人名字叫李若男,在仙界是非常有名望和實力的一個大羅金仙。」

「主人?仙界?大羅金仙?是神仙?

「別插話,別在打斷我,有什麼等我說完了在問。」老龜瞪了李月一眼,很反感李月打斷了他的話。李月吐吐舌頭,「您說。」

「我主人後來無意中得到一套功法,被幾個心懷叵測的家伙給盯上了,後來十幾個人聯手來搶奪那套功法。一場大戰自然避免不了,主人自身的修為本來很高,自得了那功法之後,雖然只練了一部分,但功力大增,奈何,敵人也都不弱,最後寡不敵眾,深受重傷,無奈之下,扯掉半部功法吸引敵人,運用大耗元氣的方法逃出包圍,自此主人天涯逃遁躲避仇家的追殺。一逃就是幾千年,就這樣也總是被人發現我們隱藏的氣息,後來整個仙界都在追殺我們,來獲取那半部秘本,萬般無奈,主人只好決定逃出仙界到人間界來。人間界成千上萬,只要逃出仙界,誰也難找到我們了。」老龜停了停似乎在緬懷往事,這一段他看似說的輕巧,其實,這里邊滿是危險,艱辛。幾千年的逃難是多麼的苦難?!

「可是要逃出仙界卻也是萬難。整個仙界就只有洪荒界的洪荒谷有個傳送陣可以離開仙界,而洪荒谷要五十萬年才開啟一次。也不知道是主人的幸運還是不幸,百年以後就是洪荒谷開啟的時期,又躲藏了一百年,歷盡艱辛,主人終于混進了洪荒谷,也最終找到了傳送陣。就這樣,主人開啟傳送陣,就帶著我來到了這里。」

「誰想道,雖然逃出了仙界,卻沒能擺月兌厄運,主人本來就舊傷未愈,在傳送的過程中承受不住空間壓力帶來的撕扯,到了這里時已經是油盡燈枯了。」說到這里,老龜的眼角掛上了幾滴淚珠。聲音更加低沉,「哎,後來,沒過多久就…哎!」老龜兩聲哀嘆,就沉默起來。

李月不敢打斷老龜的哀思。過了許久,老龜才回復過來,看著李月,「所以說,你我都不屬于這個世界,我來自仙界。」

「我在這里已經生活了幾千年了,幾千年來我拼命的修煉,就是為能回升仙界,為主人報仇,雖然我自己能力低微,大仇難報,但我總要試試,就算一死也不枉了主人對我一片恩情。」老龜說到報仇表情毅然決然,幾千年的時光飛逝絲毫沒有消弭他對主人的眷戀。李月心中倍加感嘆。

「本來達到渡劫也還要幾百年,能夠提前到來全是三年前那朱果之功,那朱果你也吃過了吧?」老龜看向李月。

「就是那朱紅的野果?吃了。」

「嗯,那朱果很是難得,三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三百年成熟。偏偏在這谷中就有,幾千年來我受益匪淺。三年前朱果即將成熟,我煉化了果中的精髓就可以渡劫了,誰想出現了意外,這個你也是親眼看到過了。」李月點頭,的確,三年前,那個怪獸為了搶奪這朱果是下過一番功夫的。自己也因貿然出手而受傷,不過因禍得福,得老龜賜贈一枚朱果,近千年才能成熟,這可是稀世之寶。

「朱果沒有完全熟透,效用降低,這樣本來三年前渡劫,卻推遲到了昨晚。」說到渡劫,老龜神游物外,雖說自己有萬分把握,但其中也是驚險萬分,哪個環節把握不準都將是萬劫不復。這些又哪是李月知道的呢?看著老龜神情稍稍恍惚,想想昨晚那震撼的場面,真是難以想象,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只神奇的烏龜。那種渴望和向往再次在心底滋生,蔓延,隱不住心里的躍動,不禁月兌口而出「您渡劫成功就能飛上天成仙了?那麼我能不能也能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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