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級礦工帽 第128章 孤單的思念

作者 ︰ 夏夜如瞳

這個問題實在是讓楊野幾人不知道是如何作答。

想嗎?

當然,沒有哪個孩子會不想自己的爸媽,無時無刻,樂家,包括全天下的孤兒們都在想著自己的父母,楊野幾個也不例外。每逢佳節倍思親,即便在樂家之中,有著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但那畢竟不是父母,每逢傳統節日,思念之情便是無以復加。尋常人,出門的游子們,或許還有父母親和家鄉供他們登高思念。但樂家的孤兒們,全天下的孤兒們,都是沒有的,他們甚至是沒有能讓他們思念的對象,父母嗎?連父母的長相的都不知道,談何思念?連家鄉都不知道在哪兒,談何思念?

但想念畢竟是想念,作為孤兒成長起來,早已習慣了這種孤單的思念,有些事情不必說,壓在心里就好。說出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因此,在楊野初中高中甚至大學期間,甚至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是楊野是孤兒這件事,他表面很是樂觀,很是快樂,家長會也是樂家的叔叔阿姨代為參加,但都是以親戚的名義,他的「父母」在學校老師記憶里是沒有出現過一次。

包括李炎新幾人也是如此。

這群孩子在一步一步成長之間早已將那份想念深埋心底。

如今,卻被再次撥動。

別人如果問這個問題,幾人的答應一定是一樣的︰不太想,又不是見不到。

呵。怎麼可能見得到呢?這僅有的倔強,一直支撐著他們,也流露出他們、和所有的他們都希望父母能夠再次出現的心。

這小小的願望啊。

知道情況的或許能明白他們的心,但不知道又可能會多問一句了︰多珍惜父母吧,以後見不到就後悔了。

這種情況多半在不明白他們實際情況的人身上,教育人的心無可厚非,當話及此,他們也多半是沉默的,誰知道他們當時在想什麼呢。也許在想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也許在向著如何去珍惜父母,該去干些什麼才叫珍惜;也許正在感悟「見不到」的這份「後悔」吧……

但這個問題是晴媽問出來的。

從小長大。晴媽就是幾人最熟悉的人之一。不是生母卻勝似生母,往常或者說一直以來,晴媽都不會問這種觸及心靈深處的問題。這次問,到底是為什麼呢?

望著沉默不語的五個人。晴媽倒是笑了起來。皺紋繞在一起。再度舒展開時,已經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了。在每個人臉上環視一圈,看著五人不同的臉上相同的表情。晴媽嘆口氣,道︰「你們也別太傷感了,晴媽我這都六十年沒見過了,算時間,她也應該是入土了,我呢,這輩子也見不著了,你們還有機會。」她,指的是是趙藍晴的母親。

趙藍晴小時候也是孤兒,後被收入樂家,一直在樂家長大,由前任的樂家院長帶大,之後樂家送到了她的手里,那年她剛結婚,但她依舊義無反顧的接下了這份苦活,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她唯一的遺憾就是至今沒有見到過父母,年歲越大,見到的希望也就越小。

趙藍晴也是樂家第一批孤兒,一路,陪著樂家風風雨雨過來,這次如果樂家倒了,她怕是最傷心的一個。

听著趙藍晴的話,楊野幾人絲毫高興不起來,氣氛反而更加沉重了兩分。

察覺到這份落寞的感情在空氣中彌漫,趙藍晴並沒有去勸解,反而繼續著她的話︰「我知道,你們其實都是想念他們的,你們幾個中有幸運的也有不幸的……」

不幸的如宋斌,父母聯系到時候已經是逝世多年,這在幾年前就已經是確定了的事情,這也造成了當初他打架時下的狠手,那時他的心情極度暴躁,多次想自殺,年紀最小的他,當時連著楊野李炎新幾人也是打過。

「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我原本也打算就讓他們跟著我去棺材里。但這幾天考慮了很久,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們。」趙藍晴重重出口氣,有些渾濁的眼球突兀的泛起精光。

幾人一愣,什麼事情需要這麼正經,直接也是提到父母,難道……

幾人呼吸急促起來,他們想,但不敢想的事情。

「我並不知道你們的父母是怎麼樣了。」一句話,如冷水淋頭,讓幾人背脊都有些涼了,「這些事情你們自己去求證,我把你們是怎麼來樂家的情況跟你們說說……」

這些事情,是楊野幾人一直想知道的,但從來沒有听過晴媽說過。

趙藍晴將眼神移到窗外,盯著遙遠的天空,口中慢慢敘述了起來……

李炎新的情況很簡單,在一個破爛的房子中,傳出了嬰兒的哭聲,被哭聲吸引而去的路人發現了其中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他,當時發著高燒,好心人將他送入了醫院,搶救過後一直也找不到父母親戚,後來才被樂家接手,當作了孤兒在樂家成長。

吳迪則更加簡單,直接被遺棄在了路邊,後尋親無果也被送入了樂家。說起來還有些神奇,晴媽這樣講。吳迪在被遺棄的時候下著大雨,大雨淋著這個小嬰兒大聲啼哭,一直狗將這個被大雨淋的嬰兒拖進一根路邊的管道之中,這才有了後面的吳迪,否則指不定當時就夭折了。

至于程俊,是被放在了樂家的門口,夜晚偷偷放的,旁邊還有女乃粉還尿布。說道這里,晴媽轉頭沖著程俊笑笑,說他小時候很乖,不哭不鬧的,乖的嚇人,可長大一點就鬧騰的很。

說到楊野時候,晴媽頓了頓,道︰「我見過你母親。」

登時,楊野腦袋轟隆一聲,低著頭,眼楮不斷眨著,小臂放在大腿上,弓著身子,在听到這話時候,左腿不斷的抖動著。

看了看楊野的樣子,晴媽繼續道︰「二十年前,你的母親把你帶到樂家來,當時你只有幾個月大,她央求我把你收進樂家,按照規定,這種情況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我拒絕了她。」

晴媽話到這里,其他人看著楊野,他們知道,楊野還是會被送進樂家的,否則他就不會出現在這了。楊野依舊低著頭,沒有說話,靜靜听著。

「拒絕了那個無助的女人,她走的時候,抱著你,背影淒涼,我能感覺到她的無助、悲哀,我想她應該是走投無路了,請你不要記恨她以及你的父親。」趙藍晴輕輕的說道。

楊野微微點點頭。

「她走後,我原本以為她不會再回來了,便一度忘記了這個事情。近一個月後,她再度上門了,這次,她看起來比之前更加落魄,更加疲憊,當時她的話我甚至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說‘趙姐,求求你,把我兒子收進孤兒院,我快支撐不下去了,真的真的快要支撐不下去了,我感覺自己快死了,你看……’她給我看了滿是針孔的手臂,然後她繼續說‘一個月,我賣血賣了五次,我已經不能再賣血了,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說著,她哭了起來。

她的聲音是撕裂的,是破碎的。也許她在悲憤這個世界的不公吧。我覺得我該做些什麼了,我將她從地上扶起,她之前一直跪著,怎麼拉都拉不動,難以想象,那瘦弱的身子是怎麼牢牢粘在地上的。我從她手中把你接過,小小的你還在笑呢,模樣真可愛,然後告訴她,‘我會把他好好養大的’,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很信任她,我覺得她沒在騙我。第二天……」這時,趙藍晴停下了話,看了一眼楊野,然後轉身從床下拖出一個箱子,老舊的箱子,帶著上個世紀的色彩花紋,她從中模了模,翻出一封沒有任何署名任何郵票的信封,微微笑笑,似乎是滿意自己保護的這麼好。

拿著信封,她繼續道︰「第二天,她托人送來了這封信,同時帶話給我,如果以後你過的不好,這封信就不要給你,如果活的還好,就給你看。現在,我知道,你很有出息,如今,我把信給你。」

接著,顫抖著將信遞給了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的楊野。

腦子混混沌沌的楊野接過信封,剛拆開,卻被趙藍晴阻止,「尋個沒有人的地方一個人看吧。」她這樣說。

……

第二次從朝光賓館出來,幾人的心情都是萬分沉重,楊野的心一直在那封信之中,其他人也在想著各自的事情。

回到工作室,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起,楊野平復了一下心情,並沒有急著去拆信封。

「接下來,計劃不變,晴媽的話,是我們這麼多年一直以來想問的,現在知道了,也不會如何,大家打起精神來!」程俊鼓舞起大家來,這個時候,幾人也是需要這樣的信念。

「沒錯,一直都過來了,人的一生,生死最大,其他問題都不是問題,現在,努力!」吳迪也是喊道,少見的燃起了激昂的斗志。

「來,接下來,不去想別的,為了工作室,加油!」李炎新伸出手,其他人會意,將手掌一個疊著一個。

「加油!」幾人一道大聲喊起。

他們或許也將工作室當作了一個生計,也許,在成功之後他們也有其他的打算,但到底怎麼想,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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