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漫漫 第四十四章 家宴(三)

作者 ︰ 竹倚 

「穎兒,你怎麼不吃,是菜不和你的胃口?」小姑姑注意到我不停地攪動著那碗米飯,卻沒有吃,好心地問。『言*情*首*

「啊?」我正郁悶,忽然听到有人叫我,于是迷茫的抬頭。

「我見你都沒吃飯,你怎麼了嗎?」小姑姑再出出聲。

「沒、沒啊,我沒怎麼!」我睥了眼女乃女乃,看似虛弱的搖了搖頭。

「穎兒啊,我們家就數你名氣大、有出息,電視上有時都以看到你 ,我們同事的女兒有好幾個都喜歡你誒,還問我要你的什麼簽名呢!」嬸嬸停下手上動作,笑著看著我。

身邊的伯伯一听到嬸嬸的話後,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嘴。

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千萬踫不得這種話題!

「哦,我家孫女名氣那麼大啊,我這個作女乃女乃的還不知道 !」女乃女乃適時接了嬸嬸的話。

嬸嬸沒有理會伯伯,她不認為自己說錯了,接著說「呦,媽,你還不知道,穎兒她現在是韓國明星,紅著呢,我元旦的時候還在電視上看到過她呢,你說厲不厲害!」嬸嬸本想著借著這個緩和一下我和女乃女乃的矛盾的,不想矛盾激化。

「不在自己的國家還去其他國家,你以為你嬸嬸說的就對,你為我們家漲面子了?我告訴你,這樣的榮光我才不要,也不稀罕!什麼職業不好,偏偏去當什麼明星,你以為你長得好看就以啊,讓別人知道你是楊穎就有多麼了不起啊,完全是不務正業,我寧願不要你這樣的孫女!」我女乃女乃雖然老了,但她卻比一般的女乃女乃要年輕,精力要旺盛。

「媽——你少說兩句,當明星也不會怎樣,再說了楊穎她自己喜歡,你就由她吧!」爸爸出聲阻止女乃女乃的過激言詞。

我強忍著怒火,緊抿著嘴,雙手已經因為憤怒緊握成了拳頭,我討厭她的想法,討厭她對我的否定。

「我說錯了嗎?明星不就是吃飽了沒事干嗎,在全國人民面前耍把戲,只是被人家偶爾拿來說說的娛,在我們那個時代,這叫做戲子!」

她的一聲‘戲子’成功激化了我的怒火,士忍孰不忍,你們有這樣子貶低自己孫女的女乃女乃嗎,你們有這樣看不起自己孫女處處打壓她的女乃女乃嗎,你們有這樣完全讓人受不了的女乃女乃嗎?

沒有吧,是,她卻偏偏是我的女乃女乃!

我‘噌’的一下站起來,桌沿的筷子隨著動作掉在地上出清脆響亮的一聲。

在座的家人都看著我,我的眼楮變得猩紅,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些許視線,眼前早就蒙上了一層薄霧。

「你還是不是我女乃女乃,有你這樣子當女乃女乃的嗎?」我憤怒的將桌前的一只碗砸響地面,那聲音清晰的在每一再坐的人耳邊一直回蕩,大家都愣住了,對脾氣一直友好的我做出這樣的事目瞪口呆。

「你說我媽不是你們的家人,那你就是了嗎?伯伯姑姑們都怕你,他們都遷就著你,你都這一大把年紀了,還需要人這樣,說出來你到底羞不羞恥啊你!」我越說越激動,直接用手指指著她︰「你是我女乃女乃,我尊重您才喊你一聲女乃女乃,當然,您也不差我這一聲!是,你不能侮辱我的職業,你根本就不清楚,你只是拿著你那一套批評我,你自以為是自作聰明,虧你還是知青,虧你還讀過書,您真是越活越過去了!」我嘲笑道。

「穎兒,她是你女乃女乃,你就是這麼做孫女的嗎?」伯伯首先出聲嚴厲指責我。

「我是她孫女,那她有像對待孫女那樣對待我嗎?」我接著對還在震驚中的女乃女乃說︰「時代在進步,很多東西都已經變了,不是你們老一輩那個保守的思想,你一活在過去的老人家,你憑什麼對我的職業指手畫腳,你憑什麼嫌棄我!你的強勢讓我討厭,你陳舊的思想讓我討厭,他們不敢說我敢說,我也不怕你拿斷絕親緣關系來教育我,因為,我也不想要有你這麼個自私的女乃女乃!」最後一句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啪——」一聲清晰的響聲,我感覺我頓時頭暈眼花,四肢無力,耳邊出現了空洞的聲音。

被打的臉頰忽然火辣辣的疼,又疼又癢,像在熔爐上煆燒一樣。

「爸?!」我捂著已經紅腫的臉頰,不思議卻又理當如此的看著他。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以這麼目無尊長!楊穎,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性子,是我沒教好你還是你媽?讓你膽大包天到當面嚴詞批評女乃女乃,你能耐啊楊穎,你真是反了你!」爸爸說話的音量越來愈高,我的身子下意識的顫抖。

「不準說我媽!」我的聲音也陡然提高,「明明是她不對,你怎麼以打我?就因為她年事已高?是你看,她像是這麼虛弱的老年人嗎?她的身體起碼比我都還要好!」我淚流滿面地咆哮道。

說完,我看都沒看剩下的人一眼,拽著背包跑出去了!

「媽,媽,媽,你怎麼了?」適時,女乃女乃一口氣喘不過來,眼楮半睜半閉。

大家立刻蜂擁圍在女乃女乃身邊,姑姑用手不停地順著她的背,女乃女乃配合地喘著粗氣。

望著我跑出去的方向,她的眼角有不明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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