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到痞子王 第六章

作者 ︰ 夙雲

喪禮結束後,唐家所有的親戚都聚集于唐家的大屋子里,聆听三位律師共同宣布遺囑。

唐宗名下的財產太多了,他在世的時候屢次修改遺囑,最後一次修改遺囑是在三年前。

親戚們都知道唐王集團會由唐宗唯一的孫子唐獄王繼承,因為唐獄王是唐宗唯一的直系親屬,只不過他們還是要一起見證遺囑的內容,或許有機會從中分杯羹也不一定。

此外,他們也想順道看看獄王的妻子夏小蠻,當年婚禮進行得很低調,親戚朋友沒人接獲喜帖。只可惜這回他們還是失望了,現場只有唐獄王一個人出面。

唐獄王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神色哀戚。近幾年他跟爺爺感情越來越好,沒想到在這時候爺爺竟然撒手而去,爺爺是他唯一的親人,失去了爺爺,他受到的打擊相當大。

現場鴉雀無聲,主要律師代表當著眾人面前宣布遺囑條文——

「我唐宗,在意識清醒時立下這份遺囑,希望我的遺囑能確實被執行,而且不得被任意更改。有關遺產的處理?第一,唐王集團名下所有資產,留給唐傳億。第二……」

唐傳億?

他是誰?

現場開始議論紛紛,這名字陌生得讓每個人心起疑惑,怎麼會冒出無關的人來繼承財產?

律師不受影響地繼續念︰「第二,在唐傳億未成年之前,唐獄王為其代理人,掌握‘唐王集團’所有經營權,直到唐傳億成年為止。」

每個人都望向唐獄王,臉上掛著不解。

唐獄王面無表情地看著律師,看不出有任何想法。

終于,有人忍不住大喊︰「唐傳億到底是誰?親戚里有這號人物嗎?」

是啊!

唐傳億到底是誰?

沉默的唐獄王也開口了。「律師,請告訴我,唐傳億到底是誰?」

連他也不解,為何爺爺會把遺產留給一個陌生人,爺爺的安排究竟是什麼?

律師代表放下文件,看向唐獄王,恭謹地說明︰「報告總裁,他是您的兒子。」

眾人面面相覷,唐獄王臉色大變。

大廳吵雜聲不斷,親戚內心的不平可以想見,唐獄王板著臉要佣人先送客,畢竟,遺囑已經公布完畢,親戚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所有的親戚離開之後,獄王和律師在書房談話。

書房里彌漫著凝重的氣氛。

律師道︰「唐總裁,在法律上,您和夏小蠻小姐的婚姻關系仍然存在,三年前,夏小姐生下一個兒子,由唐老先生親自為他報戶口,取名叫唐傳億,戶口名簿上也有列名。」

唐獄王皺眉,不敢置信。

這些事他完全不知情,這麼說來,爺爺一直知道小蠻和白女乃女乃的下落,卻不跟他說?

他沉吟不語,而後轉頭找來管家陳叔。

陳叔遞上戶口名簿,他打開一看,上面確確實實寫著唐傳億的名字。

事實已經很明確,他有一個三歲的兒子,唐傳億早就是他們唐家的一份子了。

心頭涌上一陣熱意,他一時之間還無法厘清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少爺,」陳叔開口,一五一十地說出真相。「老爺生前,我常常跟著他去探望少夫人以及小小少爺。是少夫人堅持不讓你知道她的下落,老爺怕她不高興,也沒敢說。」

獄王突然想起爺爺曾說過的那句話——

可惜,我沒辦法看到你當爸爸的快樂模樣,這是我死前最大的遺憾……

「他們現在住在哪里?」獄王問。

「台中,少女乃女乃和白女乃女乃、小小少爺,一家三口現在過得很好,小小少爺剛滿三歲,正上幼稚園小班,少夫人現在依賴寫小說維生,白女乃女乃身體還很硬朗……」

一家三口?

里面卻沒有他,沒有他這個當爸爸的角色。

他表情冷硬,內心五味雜陳。

爺爺去世了,他還沒從傷痛中復原,就得接下爺爺丟給他的震撼彈︰他做爸爸了,他有一個未曾謀面的孩子……

他深呼吸一口氣,走到書房的大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

爺爺,這是您送給我最好的禮物,謝謝這些年來,您為我照顧小蠻母子倆……

他轉身吩咐道︰「陳叔,立刻幫我備車。」

「是的,少爺。」

他有兒子,他當爸爸了,他絕不能,也不會丟下自己的兒子。

不!不只如此。

還有小蠻,她的離去讓他受了四年的相思苦,還欺騙他,剝奪他做爸爸的權利,這些帳,她休想賴掉……

***

台中,東海大學旁。

小蠻當初會選擇定居在大學旁,全是看在有良好的視野,以及可以利用學校綠地帶孩子去玩的這兩點優勢上。

他們一家三口住在小小的電梯公寓里,充分利用三房一廳的設計,日子過得還算舒適。

當年她堅持不用唐家的任何錢,靠女乃女乃的資助,努力湊出錢買房子之後,她還一度擔心懷孕的自己不知要上哪去找工作。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沒了婚姻,收入成問題的時候,就那麼剛好,出版社看中她的小說,她總算出了第一本處女作「未婚生子」。

第一本賣量當然不好,但可能是她的小孩帶來了好運,她的寫作之路進行順利,第二本作品也很快出版了,陸陸續續出了幾本小說後,她慢慢成為出版社旗下固定的作家,現在市面上已有她二十幾本小說,她也算是有一點點名氣的言情作家了。

微薄的稿費雖然差強人意,但也算是夠養活一家大小,她很滿足于現在的生活。

喜愛幻想的她除了寫小說當職業,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干麼。

說起來也諷刺,自己的情路不順,卻還得編寫有幸福結局的愛情故事,唉,真是矛盾!

爺爺以前常來探望他們,得知小蠻懷孕的事非常驚喜,數次希望小蠻能回唐家,只不過小蠻怎樣都不同意。

小蠻在醫院生產時,唐宗和玫瑰陪伴在外頭,唐宗親自為小孩取名,並很堅持小孩一定要入唐家戶籍,小蠻看在老人家那麼企盼的模樣,只好答應,但要求一切秘密進行,不要讓獄王知道。

這四年,傳億的存在,確實也都是秘密。

傳億今年剛好上幼稚園小班,每天一早,熬夜趕稿的小蠻會特地早起陪傳億吃早餐,再由女乃女乃送他出門上幼稚園,小蠻則留在家里補眠,四年下來,日子過得很平靜。

女乃女乃也把自己的生活規劃得很充實,唐宗去世後,她的人生觀更加豁達,每天帶曾孫上學後,她就去社區的老人大學上課,有時畫國畫、有時練書法、學太極拳、學唱歌,還排了固定的時間去醫院做義工。

小蠻的補眠時間會持續到下午大約四點鐘,順道跟女乃女乃聊天。然後,再去接小孩回來,此時女乃女乃也正買好菜回來煮飯,她就在一旁幫忙,幼稚園在不遠處,她走路不到五分鐘就到了。

接回孩子後,晚上陪孩子做功課是她最重要的任務,直到孩子上床了,她才又開始熬夜寫稿。

寫稿需要靈感,也需要安靜,所以她自然而然習慣了白天睡覺、晚上工作的生活。女乃女乃雖然不認同,但是幾年下來也拿小蠻沒辦法。

忙碌的日子每天都持續著,偶爾她也會想獄王,想他在做什麼?想爺爺去世後,獄王會不會感到寂寞?

想他為什麼不來找她……

幸好有傳億在身邊,讓她轉移對獄王的情感。

只是,這樣常規的日子即將被破壞——

大白天的,小蠻一如往常地賴在床上補眠。

但今天與以往不同,極少響起的電鈴聲奪命催魂似地一直響、一直叫。

「叮咚!叮咚!叮咚……」

天啊!

小蠻下意識地拿枕頭把頭蓋起來。

「叮咚!叮咚!叮咚……」

響了好久,外頭的訪客始終不死心,非把她吵醒不可。

「可惡!」她恨……

小蠻氣得把枕頭丟出去,到底是哪個渾球?

「不要按了!」她從床上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下床沖到客廳大門前。

「叮咚!叮咚……」

到底是哪個渾蛋!她咬牙切齒地從門上的貓眼看出去,突然定住身子!

是他、他他……

她的心跳仿佛停止了。

不!沒有停止。她模模自己的心髒,還在跳,只是節奏很不正常,就像失控的火車完全踩不住煞車。

四年了。

她以為她永遠不會再見到他,誰知道他會突然間冒出來。

「小蠻,不要躲我,我知道你在里面。」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依然沙啞、性感無比。

她立刻火冒三丈,什麼意思?

把自己說得好像很偉大的樣子,她不怕他,更不需要躲他!

可惡!她開門, 哩啪啦丟出一串話︰「見鬼的!我沒有躲你,我干麼躲你!你四年都沒找我,這時候突然冒出來,我當然會嚇一跳。」

她的眼楮冒出可怕的火花,他卻笑了出來。

他回頭對跟來的助理交代︰「你們到下面等我,有事我會CALL你們。」

「是的,總裁。」

排除了閑雜人等,唐獄王準備好好對付這個小女人。他直接上前推開門,夏小蠻只好往後退,不讓他進來都不行。

「過去你很溫柔的,現在怎麼變成母老虎一只!」他高大的身軀逼近她,她立刻覺得很有壓力。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與他見面。

他依然意氣風發、英俊瀟灑,一身西裝筆挺,氣勢逼人,無時無刻散發出讓女人手足無措的超級魅力。

而她,臉色蒼白,頭發凌亂,兩眼還有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身上卡通圖案的廉價睡衣顯得自己很可笑,這樣的比較更讓她火大!

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唐獄王怡然自得的走向小客廳,坐下來,眼楮直視著她,讓她忐忑不安。

「想不到要見你一面還真難,我已經按了快一個小時的電鈴。」

「我在睡覺,我本來還可以多睡一個小時的。」她沒好氣地說,表情坦蕩蕩,心底開始緊張,畢竟當初是她亂掰理由離開的,他現在來找她做什麼?

該不會是為了小孩吧?他發現了?

「哪有人大白天在睡覺的?」他調侃。

「我晚上要工作,比你還忙,你不知道嗎?」她回諷。

他笑了出來,她就是有本事逗他開心,這一點跟以前一樣。

「我知道你實現了成為小說家的夢想,陳叔都跟我說了,恭喜你。」他的眼神充滿激賞。

她撇過頭,答非所問。「你來干麼?」

「爺爺過世了。」他開門見山地說。

「我知道。」她心一沉。「爺爺的喪禮我們有偷偷去參加,是你沒有注意到我們。」

「你真狠心,這些年來下落不明,卻背著我和爺爺聯絡。」他面無表情地質問她。

她駁斥︰「我們都已經離婚了,我去哪里你管不著,何況,我和女乃女乃為什麼不能跟爺爺聯絡?」

「很好,你欠我一個交代。你知道,爺爺把所有的財產留給一個叫做唐傳億的人嗎?」

「什麼?」她眼楮瞪得好大。「不!不可能……」

她不知道爺爺生前安排了這些事。

「因為爺爺的遺囑,我才知道,我有一個兒子叫唐傳億。」

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世界沒有永遠的秘密。

他是來帶走孩子的嗎?

不!她不可能放棄孩子的!

「孩子是我的,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休想帶走!」

「你!」憤怒油然而生,她寧願帶著孩子離開他,也不讓他有彌補改錯的機會?!「你懷孕卻不讓我知道,執意要走,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小蠻出奇平靜地看著他。「因為,我听到你和爺爺承認這個婚姻只是一個手段,我是你報復爺爺的一枚棋子……我想你跟一個不愛的女人生活一輩子很痛苦,為了不讓你那麼累,所以,我決定離開你,讓你不用活得那麼虛偽。」

他的臉色青黃交錯,很尷尬,直接被人戳破他年少輕狂的心機,真的難堪極了。

「我不怪你利用我,畢竟,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我真的很快樂。」小蠻沒有一點埋怨,因為,愛的本質不是仇恨。「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我面前,但是,我們過得很好,你可以走了。」

她偷瞄牆上的時鐘,想趕緊打發他,因為女乃女乃快回來了。

她可不想把女乃女乃又扯進來,女乃女乃這陣子心情不是很好,這件事她能處理就自己處理。

誰知,他忽然站起來,在屋子里繞了繞,很大方地四處看,很好,沒有其他男人的東西,他放心了。

他看到一個顯然是游戲間的和室,書櫃上一排小說,地上還有很多玩具。

「你的筆名是小蠻?」他注意到書背上的作家名,猜測道。

「是的。問夠了吧!你可以走了吧!」她冷著臉再次提醒。

「孩子呢?」他走出客廳,突然開口。

正中紅心!她的心彈跳了一下,情緒再度激動起來。

「這四年,我沒用到唐家任何一分錢,孩子是我的!」她再次強調,義正辭嚴。「雖然爺爺常常來探望他,也常常給傳億紅包,我們不得不收,但是,我和女乃女乃沒用到爺爺的錢,我把爺爺給傳億的紅包都存起來,我可以馬上還給你。」

她沖進房間找皮包,被唐獄王拉住。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們根本是雞同鴨講。

「你不用這麼辛苦寫書,唐家很富有,只要你想要,你可以過著少女乃女乃的生活。」

他語重心長,這回見到她,他更確定自己希望她回唐家,不只是為了孩子,而是因為他愛她……

「我就是不想靠你,我要靠自己!」她生氣地甩開他的手。「而且,我要怎麼生活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我不能不管,因為對孩子,我也有一份責任。」他話里有很深的涵義。

「我和孩子不會跟你回去。」她態度也很強硬,這方面她絕對不會妥協。「何況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笑了,笑容就像從前一樣酷帥無比,讓她情不自禁地著迷。

「爺爺沒跟你說我沒簽下離婚協議書嗎?」

看她臉色瞬間發白,他繼續火上加油。「在法律上我們還是貨真價實的夫妻。」

「爺爺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她一臉茫然地自言自語。

他替爺爺回答︰「爺爺想必是不想再管我們的事了,他知道我們兩人的拗脾氣,也很難解決目前的狀況吧。」

「為什麼你不簽字?」她質問。

「我就是不想簽。」他理直氣壯。

「你不愛我,我干脆放你自由,你為何不跟我離婚?」她無法理解。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堅持一點︰「不管簽不簽離婚協議書,我都是孩子的爸爸,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

看來,他打定主意不走就是了。

她很不爽。「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帶走孩子……」

他來不及再說話,因為他們同時听到了鑰匙開門聲。

女乃女乃回來了。

她一打開門,看到門口的鞋子,直接問︰「家里是不是有客人……」

「女乃女乃好。」獄王在小蠻有所反應前主動打招呼,還趕緊上前幫女乃女乃提菜籃,菜籃里裝滿了新鮮蔬果。

玫瑰一臉詫異地看著他,驚喜地揚起多日未見的笑容。

「獄王,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好久不見。」

獄王誠懇地問候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爺爺過世了,我很想念你,我想爺爺過世你一定很難過,請節哀順變,不然爺爺會放不下心的。」

玫瑰點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小蠻上前拉住女乃女乃的手。

「女乃女乃!你趕快幫我把他趕走!」

女乃女乃啼笑皆非地說︰「小蠻,獄王有手有腳的,我怎麼趕他走?更何況我也沒有權利剝奪他們父子相聚的機會呀!」

過去,她對獄王欺騙小蠻感情的行為很不諒解,但是,她從唐宗口中得知獄王這幾年成長很多,她深信獄王一定會來找小蠻。

唐宗走了,一切就靠她這老太婆了,如果有機會再撮合他們夫妻,讓他們一家團圓,她相信唐宗在天上也會笑的。

「女乃女乃,我當年會離開獄王,是因為他不愛我,你也支持我這麼做不是嗎?」

「都四年了,我想獄王也不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孩子了,這四年來,阿宗努力彌補和孫子的關系,我相信獄王不是沒有感覺的人,他現在一定成熟多了,知道責任,知道家庭的重要……」玫瑰盡力幫獄王說話。

「女乃女乃!」小蠻很不高興。

「女乃女乃,傳億在哪?」獄王忍不住插話,他好想見他的寶貝兒子。

「他還在幼稚園。」

獄王興致勃勃。「我去接他放學。」

「休想!我自己去接,」小蠻拒絕。「平常都是我去接他下課。」

小蠻說歸說,獄王听不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女乃女乃,不介意的話,我晚上留下來吃晚飯。」

「當然歡迎!」玫瑰笑盈盈。「今天來包餃子吧!我做餃子餡很快的,傳億最喜歡吃曾女乃女乃包的東北餃子了……」

「我也要陪傳億包餃子。」英俊的臉上滿是期待。

玫瑰笑得滿足。

「你真厚臉皮。」小蠻忍不住對他冷言冷語。

偏偏她越這麼說,他越是露出厚臉皮的笑容逗她,小蠻真想打他一拳。

她逕自走進房間換衣服,穿著簡單的襯衫、牛仔裙,背起小背包就要出門。

他盯著她看,這四年,她外表沒什麼變,看不出來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但是剛才見她扞衛自己小孩的模樣,還真有媽媽的感覺……想到小孩,他真的迫不及待想見他的寶貝兒子了。

「小孩在哪個幼稚園?」他問。

「前方不遠的愛彌兒幼稚園。」玫瑰拉住小蠻。「小蠻,帶他一道去。」

「我自己走自己的,他跟不跟不是我的事。」她對他相當冷淡。

「砰」一聲的關上門,她下樓,他緊跟在後面。

巷子里停著一台進口大車,司機和助理站在屋檐下聊天,一看到總裁下來,立刻立正等待吩咐。

看著前方的進口名車,她沒好氣地說︰「下次請不要隨便把車開進巷子里好嗎?這樣居民走路很不方便。」

「你說的對,下次來,我會直接騎我的哈雷機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載你,就像婚前我們約會那樣。」他樂得眉開眼笑。

「哼!誰理你!」

他哈哈大笑,向司機揮手示意他不需要車,連忙跟上她的步伐一起走著。

幼稚園就在前方,小孩的嬉鬧聲不斷傳來。

這是一間小型幼稚園,獄王站在校門口,一看就不是那麼滿意,綠地不多,游樂設施太少,游戲區的木板好像磨損也很嚴重。

獄王在心底作下決定,為了讓孩子有更好的教育環境,應該盡快把他接回家才是。

校門口的老師用擴音器喊著唐傳億的名字。

「媽媽∼∼」正在玩溜滑梯的傳億,從游戲區沖到大門口,還是另外一個老師叫他要背書包,他才又折回去拿書包。

「謝謝老師。」小蠻跟老師說。

「傳億今天很乖。」老師笑說。

傳億一下就跳到小蠻身上,要媽媽抱他,小蠻柔聲地說︰「喔!你玩得全身都是汗耶!」

「老師再見!」

傳億跟老師揮手告別,緊抱著媽媽,發現媽媽身邊多了一個陌生人,好奇地看著他。

他們離開校門口,傳億和獄王一直盯著彼此看。

獄王內心滿溢著感動,傳億簡直就是他的翻版,跟他小時候長得好像。

女乃女乃和小蠻把他養得很好,手臂壯壯的,一身細皮女敕肉,濃眉大眼,是個小小帥哥。

畢竟對陌生人有一定的戒心,走了好一大段路,傳億看到陌生的大男人一直跟著他們,忍不住問媽媽。「媽媽,他是誰?」

「他是……」小蠻突然口吃了。「傳億,他、他是……他是……」

熊熊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唐獄王,孩子還很小,對突然冒出來的爸爸應該覺得很奇怪吧!

「我是爸爸啊!」獄王搶著開口,受夠了小蠻扭扭捏捏不干脆的介紹。

「來,給爸爸抱抱。」

獄王張開雙手表示友好,傳億有些怯意,看到媽媽點點頭,父子天性,也就不怕生地投入爸爸的懷抱。

唐獄王把傳億緊緊抱在懷里,內心涌上無比的感動。

看他們父子好不容易團圓,小蠻也為此動容,雖然心里對獄王還有一些疙瘩,但是沒說什麼。

「爸爸把你放在我的肩膀上,好不好?」

傳億點頭,小心翼翼地抓著陌生「爸爸」的手。

獄王輕而易舉地把兒子抱到自己的肩膀上,小小的傳億一下變得好高。

「哇!傳億好高喔!比爸爸、媽媽都高。」傳億興奮地大喊。

「以後爸爸天天都這樣背你回家。」

獄王得意洋洋地在路上走著,誰知傳億突然蹦出這句話︰「爸爸不是在美國,怎麼回來了?」

獄王斜瞄小蠻一眼,小蠻不安的抿嘴。

「爸爸從國外回來了嘛!」

真是老掉牙的說詞,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獄王忍不住對小蠻小聲抱怨︰「你不能有創意一點嗎?這樣騙小孩。」

小蠻一臉無辜。「難道要說你上天堂嗎?」

他咬牙切齒地瞪她一眼。可惡的女人,讓他又愛又恨。

此時傳億在獄王的上方又冒出一個問題︰「爸爸,你會不會又離開我們?」

小蠻的心揪了一下。

「不會,永遠不會。」獄王篤定地說。

「萬歲!」傳億大喊。

「我們回家吧!吃曾女乃女乃包的水餃。」獄王開心極了,一路上搖來晃去,逗得小朋友哈哈大笑。

「萬歲!」傳億又嚷著︰「爸爸是馬,我在騎馬。」

「好!爸爸是馬,馬兒這次要用沖的喔!坐穩了喔!一、二、三∼∼」獄王像馬兒一樣地沖出去,急得小蠻在後頭邊追邊喊。

「小心一點,不要摔下來了!」

傳億一直「啊!啊!啊」的尖叫,覺得好刺激。

熟悉的道路上,以往一直只有孩子和媽媽的身影,不然就是孩子和女乃女乃的身影,如今,身影多了孩子的爸爸,小蠻不由得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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