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紅不讓 第二章

作者 ︰ 樓采凝

為了避開討債公司的人,劉亦欣隔天一大早便打包好簡單行李,打算逃到高雄去躲一陣子。

然而到了高雄,人生地不熟的她只好住進便宜的小旅館,但才沒幾天,她身上的錢已幾乎用完。她不敢去計算還能逃多久,況且那些討債公司到處都布有眼線,哪天會被找到都說不一定,她的未來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走出旅館,她到附近的便利超商買些食物,但才剛提著東西走出來,卻愕然發現有兩個大男人硬是擋在她眼前。

「Oh,MyGod!」劉亦欣嚇得往後一縮。

「-要逃到哪兒去?」對方臉上的表情只能用暴怒來形容,「-以為從北部跑來南部,我們就找不到-了?」

「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要跑……而是南部有點事,所以……」

「錢呢?」另一人跨前一步,緊緊拽住她的手,「只要-現在把錢交出來,我們可以不計較-這次落跑。」

「呵……如果我有錢,就不會跑到這里了,對吧?」劉亦欣陪笑著。

「那麼-只好跟我們走了,我們會好好教-該怎麼還這筆錢。」說著,他們便強拉著她要離開。

「不要,我不去,你們放開我,我發誓一定會想辦法還錢的。」她怎麼可能跟他們走,他們不把她賣了才怪。

「那可由不得。」就在他們兩個大男人跟她拉拉扯扯之際,正好有輛轎車經過,而車里的人恰巧目睹這一幕。車里的男人赫然擰起眉,對那女人的臉有著幾分熟悉感,就在數秒後他突然停下車,因為他想起來了,她不就是數天前跑去找他的伴游女郎?

經驗告訴他,這樣的場面他並不需要插手多事,但不知為什麼,當他看見那兩個壯漢竟然想用強硬的手段將她帶上車時,他卻隱忍不住心里的怒火!

鞏懷風迅速下車,然後朝他們走了過去,「住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是你?!」劉亦欣一見是鞏懷風便瞪大了雙眼,這里可不是台北,難道他們有緣到這種地步?!

「你們認識?」討債壯漢打量起鞏懷風。

「對,我們不但認識,而且還熟透了呢!」劉亦欣乘機掙月兌那兩個壯漢,一溜煙逃到鞏懷風身後躲了起來。

鞏懷風睨了她一眼,卻沒推開她,反而又對他們說︰「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押人上車?」

「你不如先問問她,欠錢不還的後果是什麼。」他們依舊緊盯著劉亦欣,深怕她又溜了。

鞏懷風看了她一眼,問道︰「-當真欠了一筆錢?多少?」

「那是我爸留下的債務,總共兩百五十萬,但他們答應我每個月還十五萬。」她垂著小臉說。

「那-還了多久了?」

「已經一年半了。」想起這一年半的生活,她還真是忘不了。

「那這麼說來-已經還了兩百七十萬,應該算還完了吧!」鞏懷風在心底計算了下。

「你以為不用利息嗎?」劉亦欣不甘心地說︰「我跟他們談過,每個月十五萬要還五年才算還清。」

聞言,鞏懷風便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交給那兩個壯漢,「她欠的錢由我來還,明天你們來公司找我。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吧?!」

「天!原來你是『鞏氏』的三公子,難怪我覺得你好面熟!」拿名片的人看過之後,立刻眉開眼笑地對她說︰「我說劉亦欣,-做了這麼久的伴游女郎還真是給-挖到寶了。」說完,他便和另一人掛著一臉曖昧的笑容離開了。

「你……你真要替我還債?」見他們離開,劉亦欣才顫抖著嗓音問他,看來她真的被剛剛的場面嚇到了。

「別感激我,既然-替我辦事,那這筆錢就算是給-的報酬。」他看著她手上拎著的杯面,「還沒吃飯?」

「嗯。」她點點頭,突然覺得心好酸。那天被他狠狠拒絕後,她雖然有點難過失去賺錢的機會,但心里更大的失落是,她恐怕以後都見不到他了,而這一點才令她正視到原來自己對他產生了一咪咪的心動。

「走,我們先去吃飯吧!」說著他便自顧自地往他的車走過去。

劉亦欣怔了下,直見他坐上車,她才慢半拍地跟過去。上了車,她看了眼他冷峻的側面,——的問︰「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我來開會。」他板著臉,簡單回答。

「喂!你怎麼了?一副好像在生氣的樣子。你也不想想,台灣雖然不大,但是要在另一頭踫面的機率可不會比中樂透高耶!我們總算是挺有緣的,你就不能給我張笑臉嗎?」她又沒要他替她還債,干嘛不高興,還對她愛理不理的。

「我生氣的話就不會請-吃飯了。」說他不生氣也不盡然,但他氣的是自己,干嘛沒事惹一堆麻煩上身?再說他也已經另覓女伴了,這下可不是多了更多麻煩出來了嗎?

「哦!那我該說你現在超級友善-?!」她斜睨了他一眼。

鞏懷風沒理會她所說的這些話,只專心開著車往前行。但是劉亦欣卻覺得沒有聲音的氣氛讓她渾身不對勁兒,只好自顧自地又開口,「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這些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再看向他那副矜冷淡漠、不吭一聲的模樣,她忍不住又說︰「這些錢我不會白拿你的,我一定會努力工作還給你。」

「我不是說過了?那是給-的報酬。」他沒打算要她還錢,他希望那天晚宴一過,彼此最好是不要再有交集。

「可是這樣的報酬也未免太多了?去參加晚宴又不是多麼費事的事。」她不懂的是,願意當他女伴的女人一定很多,他為何還要花錢另外找人呢?

「-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唆了,-是嫌太多了嗎?好,那我另外找人去。」那好,這樣他可以更省事。

「好嘛好嘛!不多不多,如果你有錢最好再多提供我一些,好不好?」她偷偷朝他吐吐舌頭、做鬼臉,而鞏懷風正好回過頭看她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劉亦欣一見他瞪她,嚇得趕緊捂住嘴,垂著小臉不再說話。直到他把車停下來,她才知道他們已經來到一間西餐廳門口了。

「以前我曾經在這家用過餐,對它印象不錯,我們進去吧!」他丟下這句話後便自顧自走了進去,劉亦欣只好傻傻的跟在他後面,一顆心卻起伏不定地跳著。

就怕這一切是她所作的白曰夢,等夢醒了,一切一切還是回到了原位。

*********

劉亦欣從沒見過有人從進入餐廳坐下到走出餐廳大門,除了點餐外,完全不說一句話!害她嚇得也不敢多說半個字,就怕又讓他嫌-唆。

但盡管如此,她還是要說句真心話︰這家餐廳的餐點的確美味,不過因為用餐氣氛不佳,害她壞了食欲。

好不容易吃完離開餐廳,她才忍不住地重重吐了一口氣。

「-不喜歡這間餐廳的口味?」終于,他月兌口說了從吃飯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沒有呀!很好吃。」她干笑得好尷尬。

「那怎麼才吃一點點?」他抿唇,又板起臉。

「那是因為……呃……可能我不太餓吧!」她難為情地笑了笑,技巧地轉開話題,「你什麼時候回台北?」

「我下午還要去開會,晚上搭飛機回去。」他簡單回答她。

「那車子怎麼辦?」

「車子是我在這里租的。」鞏懷風說完便直接坐進車內,「要去哪兒?我送。」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朝他搖頭直傻笑著。

「那好吧!」鞏懷風掏出手機對她說︰「-先給我-的手機號碼,等晚會快到的時候我會再聯絡。」

「哦!我的手機號碼是……」劉亦欣忍不住有點雀躍,因為她完全沒想過自己的手機號碼,也有出現在他手機通訊錄中的一天。

「那麼到時候我們再聯絡了。」說著,鞏懷風便發動車子離開,而直到他的車影消失了,劉亦欣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垂下腦袋看著自己身上的廉價T恤、牛仔褲和腳上的破帆布鞋,心想這樣的自己又哪里配得上一身名牌的鞏家男人呀!

別說衣服鞋子了,她剛剛吃飯時發現他光是袖扣、領帶夾都是高檔名牌貨,隨便一樣小東西都得好幾萬。如果她身邊站著像他這樣一個男人,那麼別說是他,就連她自己也會覺得汗顏。

走向前面的公車站牌,對高雄完全陌生的她,正仰著腦袋仔細研究站牌,而此時身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她看著上頭陌生的號碼,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起,「喂,我是劉亦欣。」

「劉小姐,我是鞏懷風。」

乍听這個聲音時,她驚訝得差點兒將手機給摔在地上!

「什……什麼事?」她下意識往剛剛他離去的方向看了眼,「你不是要去開會嗎?還是你迷路了?」

沒想到聞言,鞏懷風竟噤聲不語!

「難道……你真的迷路了?」一股笑意憋在她胸口,不過劉亦欣還不敢明目張膽的笑出來就是。

「我對高雄不熟,-熟嗎?」他雖然沒直接回答她是不是迷路了,但這句話卻轉得很硬,讓她更想笑了。

「既然不熟何必租車,搭出租車不是比較方便?」她捂著嘴強忍笑意,怕笑聲被听出來。

「我不喜歡被綁手綁腳、得完全倚靠別人的感覺。而且我時間快來不及了,-到底對高雄的路段熟不熟?別偷笑!」他的嗓音漸漸提高,轉為火爆,尤其是他最後那句話可真的嚇到她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笑?」她小心翼翼地問,眼光還不忘四處梭巡一番。

「我看見的。」

「什麼?」劉亦欣更認真抬起臉左瞧右瞧著,「你到底在哪兒?」

「就在-後面。」鞏陵風的嗓音帶著一絲急躁,「快點好嗎?」

劉亦欣猛轉身,果真看見他的車就停在她背後,她立刻朝他走了過去,「你剛剛不是從那邊離開的?」

「那條是單行道,所以我繞路回來,-懂了嗎?」他還是以一副高傲的模樣響應她,也不想想可是他來求她帶路的耶!

「是喔!我什麼都不懂,就你最厲害。」她扁著嘴,「你要去哪兒,地址呢?」

他將一張廠商的名片遞給她,「這不上車?就快來不及了。」

「等等,我可沒說我認得高雄的路。」劉亦欣趕緊先澄清。

「什麼?」他一張臉快爆黑了!她是在耍他嗎?

「你別太早發作喔!」看見他的黑臉,她提防的往後一退,「我雖然不認得路,但是我有一張嘴可以問,你等我一下。」

劉亦欣拿著名片回到站牌下問人,不一會兒才走過來說︰「OK,我大概知道在哪兒了。」

「那上車吧!」他為她打開車門,「我時間很趕,快點。」若不是他臨時找不到熟人帶路,他才不會找這個-唆的女人幫忙帶路。

「好啦∼∼我幫你問路你還不對我客氣點。」厚!這男人臉皮還真薄,居然連低聲下氣向人問路也不肯。「往前面那條路直走,看見紅綠燈右轉就可以看見路標了。」

「就這麼簡單?」發動車子後,他依照她所說的路徑開,轉過彎不久後,果真看見那條路的路標!「難怪……我一直就覺得我快找到了。」

「听他這麼說,劉亦欣立刻翻了個白眼,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不敢對他明著來,而是轉向窗外做給天上的白雲看。

「-在做什麼?」他微蹙眉心瞪了她後腦勺一眼。

「唔!」像是做錯事被抓包,她趕緊定住身,但嘴巴還是逞強地說︰「沒有,我只是覺得天上那朵雲的臉特別欠扁。」

劉亦欣說完又往後偷覷著他,但他似乎壓根不打算搭理她。唉!難道是利用的價值沒了,他又故意當作不認識她?

「到了。」沒多久,他已在那間公司外停下車。

「哦!」劉亦欣很有自知之明的主動打開車門,只說了聲「bye-bye」便往另一條路走去。

「喂!-回不回台北?」他在她背後突然出聲問道。

「當然了。」劉亦欣聞言立刻回過身回答。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說完,他便將車開進那間公司。

被拋在後頭的劉亦欣,怎麼樣都沒想到他居然願意與她一塊兒回台北。那表示什麼呢?表示他只是嘴硬心軟,不忍見她一個人在高雄亂晃?

只是現在剛過正午,陽光正熾,這附近根本沒什麼可以遮陽的地方,而如果走太遠又怕他出來會找不到人。

沒辦法,劉亦欣只好窩在一個近牆的陰影下,希望能躲過陽光的肆虐,並祈禱他能快點出來……

*********

終于結束了冗長的會議,會議室里最後只剩下鞏懷風和廠商老板。

「歡迎鞏經理特地來我們工廠開會,你的光臨令我們蓬華生輝哪!」工廠老板是位三十出頭的女性,年紀雖然比鞏懷風還長上幾歲,但保養有道的她,看來倒是嫵媚多情、風韻不減。

「林老板,快別這麼說,听說貴公司的印刷技術可說是印刷界的第一把交椅,我早就想過來看看了。」鞏懷風撇嘴一笑。

「你真會說笑。放心,以後只要是你們『鞏氏』的廣告願意讓我們賺錢,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林麗娟一手支著下巴,一邊不忘媚眼如絲地對他眨了眨大眼。

鞏懷風勾起嘴角,伸手輕挑起她的下巴,「我會記得-說過這句話,-也別忘了。」

「只要你有事沒事來通電話,我就算想忘記都難。」小小會議室內就只有他們兩人,因此一來一往的曖昧氣息甚濃。

「像林小姐這麼美麗的女人,根本不在讓男人容易遺忘的名單之內。」他灼熱的眼緊勾懾著她的靈魂。

「快到用晚餐的時間了,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有什麼話我們晚點再聊?」她噘起紅唇,眼底彌漫春潮。

「不好意思,那就讓-破費了。」鞏懷風濃黑的眉下是雙沉斂的大眼。

「怎麼這麼說?這可是我的榮幸。」林麗娟笑著站起身,走到衣架旁拿下外套。「我們走吧!」

「等等。」鞏懷風一把擋住她的去路,魅笑地對她說︰「吃完飯後呢?」

「那就要看你的決定了。」她看看他,又看看他背後緊閉的門扉,再也管不得那麼許多地扶住他的肩就吻他,而鞏懷風只是撇嘴一笑,立刻回以更狂猛的吻。

他將她壓在門板上,從她的唇一路吻下她的頸、胸,而後迫不及待地扯開她的襯衫,大手撫遍她的身子。

「-真打算要在這里?」他-起眸,冷睇著她。

「我知道鞏家的男人向來無情又狂狷,在哪里你又會在乎嗎?」林麗娟朝他勾魅著一雙精致描繪的眼。

「我是不在乎,但-可是這間公司的老板,-不怕被人撞見?」鞏懷風肆笑了聲,但撫著她身子的手沒有停頓。

「就因為我是老板,所以才更不怕。」林麗娟說完又主動獻上吻。

在于她,任何男人只要在她床上,都會是她的囊中物,誰也跑不掉。林麗娟向來對自己伺候男人的技巧自豪不已。

鞏懷風輕喟了口氣,閉眼享受著這欲火焚身的快意……

浪情狂野的滋味頓時在這小小的會議室內揚起,不一會兒便彌漫了整個空間,從淡而狂、再由狂轉淡……

一場激情後,林麗娟額上全沾上熱汗,但仍嫵媚地笑望他,「鞏經理果真不簡單,難怪你們鞏家幾個黃金單身漢會讓女人覬覦到那種地步。」

「林老板也不容小看,我想只要是男人必定都會讓-伺候得服服貼貼的。」鞏懷風狹長的雙眸中畫出一絲笑影,他接著起身為自己整了整衣裝,穿上外套。

「這麼說我們兩個是絕配-?」她笑語多情。「只可惜你我相隔太遠了,如果我們能住近一點兒,那我們就可以……」林麗娟拿過領帶,套上他頸部,為他利落的打好。

「林老板不要說笑了,我根本不信-會缺男人。」鞏懷風冷狷狂笑出聲。

林麗娟也跟著笑了,並沒有否認。接著她整理好衣裳,「現在我們可以出去吃飯了。天!都快七點了。」

「通常女人都會嫌時間太短才是,-好像嫌太長了?」鞏懷風眉一挑,便率先朝外頭走了去。

林麗娟急忙跟上,討好的說︰「所以,我才說你厲害嘛!」

*********

本來站著,後來蹲著,直到現在變成一會兒站、一會兒蹲的劉亦欣不停看著手表——都已經七點了,他怎麼還不出來?

有人開會可以整整開五個小時,都不用休息的嗎?她的腳很酸耶!

她已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等下去,還是先離開算了,只是……如果她突然走了,他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四處找她,那該怎麼辦?早知道她應該將他的手機號碼記下來才對。

突然,兩道車燈投射過來,她趕緊奔到門口一看,果真看見了鞏懷風的車子!

「喂!我在這里。」劉亦欣笑著朝他揮揮手,直見他停下車後才跑過去對他說︰「你也真是的,一進去就不知道出來了,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我腳好酸……」她拉拉雜雜的念了一堆,這才看見他身邊已坐了另一個女人。

「鞏經理,原來你與人有約?」林麗娟笑望著身著牛仔褲、輕便上衣的劉亦欣,「只是我沒想到你的眼光會這麼『特別』。」

鞏懷風臉色驟變,眸光炯利的盯著劉亦欣,一語未發。

劉亦欣敏銳的發現他不開心了,難道是因為她的出現壞了他的好事?但,明明是他要她跟他一起回台北,她才會留在這里等他的!

「我看這樣吧!鞏經理以後有空再來我們公司走走,今天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林麗娟口氣泛酸地說。

「等……等等。」劉亦欣慌著解釋,「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我要找的人不是這位先生,實在是你們的車子都太像了。」

劉亦欣望了鞏懷風一眼,見他仍沒做出任何反應,只好尷尬地轉身離開。她邊走邊罵自己,「笨蛋,-到底在做什麼?明明是-像傻瓜一樣在這里等了五個小時,卻好像錯在-,-何必這麼作踐自己?」

走著走著、愈想愈難過,她捂著臉,落寞的蹲在路邊……是她笨、是她傻,本來就不應該留下來等他。但她竟然還有一絲絲期望,期望能跟他一塊兒回台北。

顯然,他根本早就忘了她的存在,在他眼中只看見剛剛坐在車里的那個女人,既冶艷絕美又大方優雅,哪像她從頭到尾就一副小家子氣、惹人厭的模樣。

然而當她站起身,卻驚見鞏懷風竟然出現在她面前,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直以為自己看錯了!

「-怎麼說走就走,害我為了找-逛了好幾圈?」他語氣極度不耐。

「你說你找我?」她簡直不敢相信,「你不是要跟那位成熟嫵媚的美女出去?那我……我當然只好走了。」

「-下午一直等在外面?」他-起眸問。

「嗯。」她偷觀了他一眼,「等得腳酸腿麻,因為我不知道你會進去這麼久,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算了,我們回去。」他指著旁邊的車,「上車吧!」

她往車子看了過去,卻已不見那位美女。「那人呢?」

「誰?」他故意不想回答她。

「就是剛剛那……」

「-知不知道-很-唆?」他利目一瞠,阻止她繼續問下去。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她剛剛那樣落寞的離開後,心里突然有點泛疼,所以不顧一切地把林麗娟給哄騙下車,連忙跑來找她。「-到底要不要回台北?如果-不想那我要先走了。」

「我當然要回台北。」劉亦欣立刻乖乖上車,又小聲的說道︰「只是我怕是我無意間破壞了你和……女友的約會。」

「我沒有女友。」可惡!就是因為不想惹上這兩個字,所以才會惹上她這個-唆女人,不是嗎?

她不屑地撇撇嘴說︰「通常男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有女朋友或老婆。」

「-又在碎念什麼了?」他睨了她一眼.

「沒有……」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又驚喊道︰「等等,我的行李還在旅館里。」

「什麼?」他用力煞住車,轉頭瞪她。「-怎麼不早說?」

「我……我忘了嘛!一個下午被太陽曬得頭昏眼花的,腦子早就不清楚了。」她忍不住對他抱怨起來。

「-是在怪我了?我哪知道有人這麼笨的,居然在外面曬太陽也不知道跟進來里面等。」鞏懷風真不知道為什麼,在女人面前向來所向披靡的他,卻一面對這個女人,該有的紳士行徑就全不見了!

上天還真愛捉弄人,竟然讓他踫上了這麼一個女人。

「我哪知道可以隨便進去,如果人家轟我出去呢?」他說的還當真比唱的還好听,誰不知道到哪兒都無往不利只是「有錢人」的權利。

「-就不會用腦袋嗎?」

「好!以後若再遇到這種事,我就告訴他們說我是你的女朋友,這樣他們就會放我進去了是不是?」她鼓著腮,皺著眉又瞪了他一眼。

「快說飯店在哪兒吧!」他沒好氣地說。

「我哪住得起飯店?是旅館!」她還不忘酸他一下。

「是,哪家旅館?」鞏懷風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該跟林麗娟好好去玩玩,也不該回頭找這個麻煩的女人。

「凱賓旅館,往那兒走就對了。」她手一比,指著前面的路。

鞏懷風無奈地嘆口氣,只好發動車子往前走,然而內心後悔的聲音卻愈來愈強烈。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鐵定、絕對、一定不會理睬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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