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亂調 第10章

作者 ︰ 艾佟

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談戀愛了,姜允錫和紀曉顏當然是天天甜甜蜜蜜的黏在一起,姜允錫下了班之後,兩個人就窩在他的住處,紀曉顏會親自下廚準備晚餐,享用晚餐後,兩個人會一起動手煮咖啡,雖然紀曉顏不愛喝咖啡,因為不希望影響睡眠品質,可是偶爾也會來一杯。

「不行!」姜允錫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

「嗄?」紀曉顏的腦子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

「你明明是女孩子,干麼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男孩子?」「我哪有?我就是這個樣子啊。」「你站起來轉一圈給我瞧瞧。」站起來,她很大方的連轉了三圈。

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他了然的道︰「我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你怎麼會穿這麼男性化的T恤?」「T恤哪有分男性和女性?」「T恤當然有分男性和女性,女孩子應該穿貼身一點的T恤,這樣才看得到女性的曲線啊。」「我爸幫我買的衣服就是這樣子,我也沒辦法。」「不行,我得幫你改頭換面。」撇了撇嘴,她悶聲道︰「你已經開始對我不滿意了是不是?」伸手一拉,她立刻撲倒在他懷里,「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會渴望把你裝扮得像個公主一樣,這樣我才不會覺得我是個失職的男人。」「你知道嗎?我三歲的時候,我媽就出了意外過世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被我爸當成兒子拉拔長大,所以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我不可能變成公主,說不定我穿上洋裝,人家還是會把我看成男孩子。」「你不用當公主,但還是要進行改造。」皺了皺眉頭,她擔憂的道︰「你是不是想把我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小笨蛋,我就愛你這個樣子,你的愛人已經很美了,用不著你錦上添花。」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可是,你這個樣子去見我爸,他一定會以為你是男孩子。」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的坐直身體,「你、你說什麼?」「你要見我老爸。」「我不要。」微蹙著眉,他不喜歡她的反應,「為什麼不要?」「我……又不是要結婚,我干麼去見你老爸?」「這還不簡單,那我們就結婚啊。」嚇了一跳,她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你怎麼不說話?」其實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他,她對這個提議非常抗拒。

「我、我們兩個認識不久,現在談結婚太快了吧。」「你舍得把我讓給別的女人嗎?」「不要。」「我也不會把你讓給別的男人,既然我們已經認定對方對自己有多麼重要,那為什麼還要拖拖拉拉不結婚?」張著嘴巴半晌,她只能嘀咕的說︰「你這個人明明什麼事都講究從容優雅,怎麼會對這件事情這麼著急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干麼這麼著急。」「結婚這種事情要很慎重,我們不應該這麼倉促的決定。」略微一頓,他悶悶不樂的問︰「你不想嫁給我嗎?」「不是,我只是覺得太匆忙了,我怕自己沒辦法勝任這個角色。」「我要娶的人是你,而不是那個適合當我妻子的女人。」「我知道,但是當我站在你身邊的時候,人家看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妻子。」「你真的那麼在意別人的目光嗎?」「我又不是木頭人,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人家的目光?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想想看,單是我們懸殊的背景,人家就有一大堆閑言閑語,更別說其他的部分。」這倒是,他的確不能苛責她在乎別人的目光。

「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慢慢習慣你身邊的位子。」略一沉吟,他想到一個好主意,「我有個方法可以讓你不要這麼在意了。」「什麼方法?」「當你見過姜家前面三個媳婦,你就會明白了。」她不懂,不過既然「結婚」這個話題能夠到此打住,她也不想追究下去。

其實,她已經認定他是她一輩子的伴侶,她也很想為他披上白紗,可是,她放心不下老爸,老哥是野馬,他可以把自己照顧好就很了不起了,他哪有辦法照顧老爸?所以,她又怎能自私的自個兒跑去結婚……*****看著電腦上面的Mail,這是她前幾天去面試的一家貿易公司寄來的通知函,她被錄取了,可是,她卻一點開心的感覺也沒有。

前天,她在姜允錫的安排下見了姜家前面三個媳婦,她們都來自平凡的家庭,姜家的二媳婦尤其令她驚訝的舌頭打結了,她圓潤潤的像顆肉包子,她總算明白姜允錫如此安排的用意了。

見過姜家那三位媳婦,結婚的事情當然又再一次被他提出來,可是,她依然堅持結婚的事情應該慢慢來,可想而知,他的臉會有多臭,不過他也太過分了,這兩天他不但不打電話給她,甚至拒接她的電話,真是幼稚!

「寶貝……女兒,你在干什麼?」紀茂生賊頭賊腦的在門邊窺探。

「我在收Mail。」她微微偏過頭看著父親。

「老爸可以跟你聊聊嗎?」「老爸,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客氣?」她稀奇的挑了挑眉。

「時間不早了,老爸擔心你想睡覺了。」紀茂生走了進來。

「我又還沒有正式的工作,晚一點睡覺沒有關系,可是老爸不到五點就要起床了,這個時候怎麼還不睡覺?」「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聊聊。」他在床沿坐了下來。

「什麼事?」搔了搔頭,紀茂生似乎很難啟齒,可是就在紀曉顏看不下去的時候,他清了清嗓子說出口了,「老爸再婚好不好?」「什麼?」不好意思的一笑,紀茂生小小聲的說︰「老爸有交往的對象,她今年四十歲,她三十五歲的時候才經由人家介紹相親結婚,可是不到一年,她老公就因病過世,她的夫家認為她克夫,就趕她出門,她個性好脾氣好,老爸想跟她結婚。」這是在開玩笑嗎?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比較好。

「老爸真的很喜歡她,你見過她,她常常來我們店里買早餐。」搖了搖頭,她想甩去那種奇異的感覺,可是沒辦法,她的腦子很混亂。

「顏顏,你不贊成嗎?」半晌,她才吐出話來,「我不知道,我沒想過老爸會再婚。」「我也沒想過,她真的是一個好女人,老爸想要給她一個名分。」「老哥知道這件事嗎?」「他知道,他沒意見,你同意就好了。」「如果我不同意,老爸就不會再婚嗎?」略微一頓,紀茂生小心翼翼的說︰「老爸希望得到你的認同。」「我不知道,我現在很混亂。」嘴巴張開又閉上,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女兒溝通比較好。

「老爸,這件事情可以改天再說嗎?」「喔。」看了女兒一眼,紀茂生落寞的起身離開房間。

老爸身邊有個伴,這是一件好事,她應該為他高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她在這個家的地位就要被另外一個女人取代了,她真的很不喜歡。

*****有人這樣形容戀愛中的人,就像善變的天氣──晴時多雲偶陣雨,姜允終于在姜允錫的身上得到印證了,前些天還心花怒放的人,怎麼這會兒變得郁郁寡歡?

「你不是感情很順利嗎?」姜允在門廊前面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我是請你來這里陪我喝一杯的,可不想听你的廢話。」姜允錫拿起一旁的紅酒幫他倒了一杯。

接過酒杯,姜允豪爽的一口干了,真好喝!「你這個人還真小氣,你把大伙兒嚇得一身冷汗,我就不能問一句嗎?」「自己眼拙,誤以為她是男孩子,是你們自找苦吃。」張著嘴巴半晌,姜允訥訥的說︰「你的眼光還真是奇特。」「不可以嗎?」「可以,怎麼不可以呢?套句老爸的話,你可以娶到老婆就好了。我們家老二都可以娶個小肉包,不是,是小可愛,你當然可以娶個男人婆。」姜家老二姜允熙昵稱自己的老婆「小肉包」,可是,每個人都要稱她「小可愛」,因為「小肉包」是身為老公的專利。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但卻沒有接听的意思。

「你干麼不接手機?」「我高興。」「我知道了,你在跟她鬧別扭。」好笑的搖搖頭,姜允拍了拍他的肩膀,誠心的奉勸他,「拜托,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干麼跟自己過不去?」「你不要管我。」「好,我不管你,可是,如果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你,你可能會後悔自己任性沒接手機。」聞言一驚,姜允錫慌忙的接听電話,可是手機正好這個時候斷了。

他要不要打給她?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收到一封簡訊──我快冷死了,我在你家外面。

「老麼,這里交給你處理。」他慌慌張張的跑向大門。

「你去哪里?」「我去接老婆。」「真是的,這個家伙在搞什麼鬼?剛剛還不接她的電話,這會兒迫不及待的想飛到她身邊,反反覆覆,簡直跟女人一樣!」姜允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他絕對不容許自己變成這副德行。

*****喝著熱可可,冷冰冰的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紀曉顏無辜的望著緊抿雙唇的姜允錫,「對不起,我不知道外面這麼冷。」半晌,他強硬的道︰「不行,我們還是盡快挑個日子完成終身大事,如果我沒有守在你身邊,你一定會常常出狀況。」此時此刻,她沒有力氣反駁他。放下手中的馬克杯,她像個無助的小孩子抱著蜷縮的雙腳,兩眼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好好笑,我爸說他決定再婚,他都已經五十二歲了。」「那又如何?愛情不分年紀。」皺著眉,她不悅的反擊,「那個女人對我爸是真心的嗎?說不定,她是看上我爸忠厚老實好欺負,你知道嗎?她跟我爸整整差了十二歲。」「我們兩個相差八歲,十二歲和八歲好像差不了多少。」恨恨的瞪著他,她認為他應該站在她這一邊。

「你是反對那個女人,還是反對你爸再婚?」頓了一下,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垂下雙肩,過了一會兒,她坦誠說出心里的感受,「我覺得很失落,爸爸不再需要我了。」「你爸爸不需要你,可是我很需要你啊。」靠過來,他將她的雙手包裹在兩掌之間,「你知道這兩天我有多痛苦嗎?你不在身邊,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樣,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好漫長,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是你自己不接我電話的。」「我是在跟自己生氣,我怎麼這麼沒有用,竟然沒辦法讓你點頭。」「不是這樣子,我只是放心不下爸爸。」苦澀一笑,她還是難掩那股失落感,「看著爸爸一天天的老去,他的背不再像以前那麼挺直,白頭發越來越多,行動也沒有過去的俐落,我忍不住擔心,如果我不在爸爸身邊,他跌倒的時候,就沒有人扶他站起來;爸爸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沒有人可以陪他去看醫生。」「那你應該為你爸爸感到高興,往後他的人生有了可以互相扶持的人。」「我知道,可是長期以來,我總覺得那是我的責任。」「你爸爸永遠是你的責任,但你並不是他往後人生可以互相扶持的人。」「你說得對,我只是看到表面的需要,而忽略爸爸內心更深的渴望。」「你爸爸已經有別人照顧了,那我呢?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我希望你時時刻刻守在我身邊。」輕吐了一口氣,她深情的說︰「還好你在我身邊,要不然,我一定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件事。」「你很勇敢,我相信你絕對有勇氣面對。」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雙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父親都這麼努力追尋他往後人生的幸福,你也要勇敢追尋你往後人生的幸福,而我就是你的幸福。」「如果錯過你,我是不是會後悔?」「這是毫無疑問的。」「自戀狂。」「不管我有多完美,最重要的是,我很愛你,我很需要你。」歪著頭想了想,她終于松口了,「這樣子好了,等你正式向我求婚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這樣公平吧!」「真的嗎?」他歡天喜地的撲過去抱住她。

「等等,我要正式的求婚,而且是很盛大的求婚哦。」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先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後慎重的舉起手發誓,「我保證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求婚。」揚起甜蜜的笑容,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這一次輪到她吻他,「我愛你。」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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