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里除了打掃時發出的沙沙聲,再無其他聲響。
墊在凳子上,葉珈瑯伸手,費力的用雞毛撢子卷著牆角的灰塵。
這里有日子沒打掃了,王府有喜事,里外都要清潔一新,她如今是下人,這些活自然落在她頭上。
因為開頭得罪了大主子,她日後的境遇都可想而知,所以這些難干的活都被推到她這里。
她也不抗爭,死過一次,所在乎的,再也不是這些。
卷起的灰塵落到眼楮里,她急忙低頭去揉,卻听見下面傳來清婉的聲音——
欄「別揉,那會弄壞眼楮。」
她睜著一只眼楮看著下面的女人,灰塵弄得眼楮著實疼,流出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你別動,我叫人扶你下來。」
女人提醒她,葉珈瑯也听從,她看到是趙良媒,這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就算當初和龍斬夜糾纏不清時,她也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刻薄的話來。
有人拉著她手臂扶著她下來,葉珈瑯回到地面上,手帕壓在她眼角,溫柔的擦掉淚水。
「不要動,我給你吹吹。」
緩在屋子里的人都覺得吃驚,趙良媒是正妃,就算是囂張如葉珈瑩也要禮讓她,如今她卻溫和的來關心一個侍女的眼楮。
葉珈瑯沒有動,任憑趙良媒給她弄眼底的灰塵。
沒一會兒,趙良媒放開她,聲音輕和,「好了,你睜開眼楮看看,進了一粒沙。」
葉珈瑯想揉眼楮,可是忍住,慢慢睜開眼,就看見她關切的的目光。
昨天是龍斬夜莫名的來找她,叫她寫香粉,今天是趙良媒出現關懷,就算她不想也能知道,這不是單純的愛護下人。
葉珈瑯躬了躬身,「謝王妃——奴婢身上都是灰塵,還請王妃離開這污穢之地吧。」
趙良媒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姑娘,眉目間帶著疏離和警覺,這一點倒是和姝兒不同。
這女孩完全陌生的臉,算不上漂亮,卻也合眼緣,看起來倒是舒服,真的和姝兒完全不像,光看相貌,的確無法聯系到一起。
可是趙良媒和龍斬夜有相似的感覺,雖然是不同的臉,可是能感覺到有相似的氣息和感覺。
人不光用理智去分析一件事,有時候潛意識里無法解釋的東西也非常準確。
好比現在,她對眼前這女孩產生了好奇——
不是姝兒,可是為什麼和姝兒有相似的感覺。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葉珈瑯抿了抿嘴唇,低聲,「顧朝顏。」
輕輕軟軟的聲音,趙良媒仔細的回憶著,姝兒的聲線也是這樣,像小鳥一樣動听婉轉。
點點頭,趙良媒拉著她的手,「跟我去一趟,我那需要人手,這里的活你不要干了——傳我的話,以後顧朝顏不再參與她們的工作,我喜歡她,想收她給我做個伴。」
葉珈瑯沒等說話,就被人拖著手帶出了宮殿。
一路上趙良媒對她很是關心,問了家世,問了在顧府里的生活,事無巨細,似乎是打算把她的全部底細挖出來才算完。
好在她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一一應答,沒有疏漏之處。
見她對答如流,趙良媒雖然心里有訝異,可是仍舊沒有打消懷疑。
一邊,被趙良媒一直抓著手腕談天,葉珈瑯感覺很不自在,扭動了下手腕,「王妃,奴婢身上真的髒,不要弄壞了你的衣裳。」
趙良媒笑著搖搖頭,看著她,「那有什麼關系,可是你身上髒倒是真的——去我那換身衣服吧,好好的姑娘家怎麼可以做那麼髒的活,那些人真不像話。」
葉珈瑯不想去,再三推月兌,趙良媒最後搬出王妃的架子來命令她,這才讓她安靜下來跟自己走。
路上兩人各懷心思,葉珈瑯料到自己進去了必然有麻煩,果然就是——
一進屋,兩個侍女就上前關了門,過來月兌她的衣服。
葉珈瑯雙臂環在胸口,警惕的躲開,「不用,我自己來!」
趙良媒在門口溫柔的看著她,安撫著,「別怕,她們幫你換下衣服,你去屋里洗個澡也好,打扮干淨了,以後就留在我身邊,我看你是個機靈的好姑娘,陪著我也好。」
葉珈瑯急忙搖頭,抓緊了領口,「真的不用,奴婢自己來,奴婢真的不習慣別人伺候,娘娘要我留在你身邊是我修來的福氣,奴婢高興著呢——只是讓我自己換衣服好不好?」
趙良媒微笑著不說話,兩個侍女默契的大力撕扯葉珈瑯的衣裳——
趙良媒盯著她肩頭的位置看著,目光發緊——
姝兒曾經為了救無嵐月兌身在自己肩頭用簪子刺了兩下,如果她是姝兒,那麼她肩頭就一定還有那個疤痕。
葉珈瑯激動的掙扎起來,「放手!」
刺啦一聲——
劇烈的撕扯中,她肩頭的衣服被撕破,白皙圓潤的肩頭露出來——
趙良媒緊張的瞪大眼楮,卻在一瞬間泄了口氣。
有疤痕,卻完全不同,是一塊燙傷一樣的大塊瘡疤,看起來有幾分猙獰和丑陋。
兩個侍女也愣了,葉珈瑯急忙扯住自己的衣服,眼淚掉下來,「王府若是容不下我,隨便驅逐或者賜死都好,犯不上用這樣的方式羞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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