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威舉著手里的藥,身上的傷很重,他舉著手,有些顫抖。
他追隨龍斬夜的日子不算長,但是卻從心里信服這位東陵的英雄。
行軍的人,對自己的生死向來淡薄,可是家里人,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承受他們受傷。
林子里的人想必身份不會低了,能參與進皇家斗爭,每個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龍斬夜伸出手,拿過藥瓶。
喇谷威下意識的伸了下手,可是立刻收回來。
龍斬夜眉頭都沒有動一下,看著瓷瓶,「這就是解藥?」
谷威捂住傷口,「道長臨死之際,我問了他,他給的就是這個……」
「真熱鬧,我們去求個解藥也有人沿路伏擊——王爺啊,是不是又是你的好佷兒干的?」玄天冷笑。
龍斬夜沒應聲,取掉瓶口的小塞子,一股奇詭的幽香味道便傳出來。
「谷副將突圍而出帶回解藥,功勞甚高。」龍斬夜這才看了眼滿身是血的男人一眼,這麼冷的天,可那人已經滿頭是汗。
厥「王爺……」谷威惶恐,「末將只是命大逃過一劫,那些人有備而來,武功很高……」
龍斬夜嗅了嗅那解藥,臉上的神色深邃的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玄天看著龍斬夜不發一言,不禁問,「怎麼了?」
龍斬夜慢慢的將瓶子拿到身前,對著谷威,那人嘴唇有些發白,不停的吞咽著唾沫。
驀地——
龍斬夜一揚手,將那些解藥盡數揚到了那人的臉上!
谷威啊的大叫了聲,立刻用手捂住臉滿地打滾,痛苦的哀號。
玄天看了看龍斬夜,嘆息,「哎,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谷威叫了幾聲,驀地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傷害產生,他以為那藥是見血封喉腐肉蝕骨灼的可怕劇毒——
龍斬夜丟下藥瓶,冷嗤一聲,「說實話,我饒你全尸。」
谷威立刻跪地不停的磕頭,「王爺殺了我!末將絕無半句怨言!只是求王爺救我家人……我發妻馬上就要生了……那些人抓了她和我父母!」
見眼前的兩個人都面無表情,谷威捂著傷口,「在魑魅林那,我們遇到了伏擊,沒有人露面,可是箭不虛發,所有人都中箭而死,他們只留下我一個,後來有個穿紅衣戴面紗的姑娘出現,她給了我這瓶藥,讓我說是道長留下的解藥!王爺,末將一句虛言都沒有了!」
「姑娘?」玄天搓搓下巴,「是半夏?她可是無嵐的心月復。」
龍斬夜沉默,他忽然覺得無邊無際的疲憊和無邊無際的厭惡。
他最年輕的時候,因為閔飛弦的離棄而產生過反叛之心,那時候他只想一步登天做了九五之尊,誰還敢瞧不起他。
可後來,一來答應閔飛弦此生不會覬覦皇位,二來隨著征戰殺戮數年,對權力和奢靡生活反而失去了興趣,有時候,能自由的生活,遠勝于活在金鳥籠里錦衣玉食。
「王爺。」玄天叫他。
龍斬夜閉了閉眼,「準備車馬,我要進宮。」
地上的谷威一臉死灰,看著龍斬夜抬步離開,想求也再無法開口。
玄天低頭看了谷威一眼,舉著佩劍,「你該知道,就算你為他們做了事,你的家人也未必會活著回來。況且,外人會知道我們的舉動,必定是你監管不嚴泄露了消息。」
谷威听他這樣說,索性閉上眼等死。
掃他一眼,玄天只是用冰冷的劍鞘拍了下他的臉。
好半天,谷威睜開眼,眼前已經再沒有人。
冬夜冷的讓人身體如同石頭僵硬。
駿馬步伐如飛,沒多久就入了宮門。
一路直接到了青木觀,龍斬夜下了馬,面色冷峻的往大門里走去。
守衛軍上去攔截,「王爺,皇上有令,皇後娘娘在此休養,任何人……」
「噗」的一聲,鮮血迸發。
龍斬夜踩著他的尸體將劍收回,抬眼看著其他三名守衛,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下,相繼拔出劍。
龍斬夜慢慢用手背擦掉唇上的血腥,冷眸里寫滿了駭人的陰梟與嗜血。
只是眨眼的時候,幾名守衛就都變成了冰冷尸體倒在地上。
龍斬夜慢慢沉了口氣,一邊進門一邊將沾滿血的劍丟在門外。
進了門,他回手將門反鎖上。
道觀里比他上次來還要空寂,里面該走的都走了,只剩下那位自請來青木觀度過余生的愚蠢女人。
他知道她的臥室是哪間,大步跨上台階,他徑自朝著那亮著燈的房間走去。
重重踢開門,里面的女人驚了下,手里的筆一歪,紙上頓時被劃出了一道墨痕。
看著龍斬夜衣衫上盡是鮮血,葉珈瑯嚇了一跳,丟下筆胡亂趿著鞋子朝他奔過去。
墊腳抱著他肩膀,葉珈瑯模著他的臉和胸口,顫抖著,「怎麼這麼多血,你怎麼了!」
龍斬夜死死盯著她。
葉珈瑯急切的抓過他的手來看,上面都是星星點點的血,她仰頭,淚水凝聚眼眶,「你到底是怎麼了!」
龍斬夜目光發直的盯著她,忽地捧著她的臉,重重的吻下去。
他干燥的唇碾在唇瓣上,瘋了一樣的吞噬著她的舌尖,很疼。
腦子空白了一瞬,葉珈瑯立刻掙扎著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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