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干淨的被褥換上,雲姜站在一旁看著無嵐,他臉上的神色太過復雜,似心痛,又帶著不可忽視的殘忍狠厲。
葉珈瑯虛弱的趴在被子上,靜了會兒,忽然爬到床邊,張口就吐了一大灘藥汁出來。
無嵐蹙眉,將她揪起來放在自己膝上,「葉珈瑯!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吐得太厲害,她幾乎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沒有進食,被逼著喝了強力刺激的藥水,她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擠壓到了一起,一點空氣也呼吸不到。
懇壓著她肩膀,無嵐有些慌,她的臉色太過嚇人,幾乎是一點血色也看不到了。
「叫姚樟進來!」無嵐瞥了眼傻掉的雲姜,厲聲吩咐。
雲姜連忙往外跑,看到立在殿外的姚樟,她嚇得聲音直發抖,「姚御醫……太子妃是怎麼了,她的樣子好嚇人。」
讓姚樟隨她往屋里走,邊走邊嘆息,「她是自作孽……雲姜,去弄些熱水和吃的來,太子妃情況不太妙。言*情*小*說*」
雲姜惴惴不安的跑開了。
無嵐回頭看著姚樟進來,抱著葉珈瑯焦躁的問,「吃了藥為什麼只是吐,她怎麼……沒有見紅落胎?」
姚樟給葉珈瑯把了把脈,坦白說,葉珈瑯身體很虛,這一胎如果是精心照看也未必能順利生下,何況是這樣折騰,就算不打胎,恐怕保住的幾率也不太大。
「殿下莫急,用藥總有劑量之分,微臣正……」
「別跟我打官腔說廢話!」無嵐惱怒的打斷他,「我問你那孽種幾時能從姝兒身體里掉出來!」
走到門口的雲姜听到這句話,險些摔了手里的托盤——
站在那里,她咬住嘴唇看著臉色死灰的歪在無嵐腿上的太子妃。言-情-小-說-
「殿下,太子妃身體孱弱,用藥太猛烈會對她傷害很大,微臣的意思,這孩子左右也是保不住,就不要再另外用藥傷害太子妃的身體。」姚樟回頭看了眼雲姜,「先喂太子妃吃些東西,這麼個吐法,好人也拖垮了。」
無嵐摟緊葉珈瑯,盯著毒蛇一樣盯著她的肚子。
他無法忍受,一刻也無法忍受……
覺察到姚樟在敷衍自己,他起身揪住對方的領子,「你跟我耍花樣?」
姚樟沉默。
他也很難,瞞也不是,不瞞也不是……
無嵐氣得揮拳要落下,就听到門外傳來宮人尖細的聲音,「皇上有旨!」
拳頭一顫,無嵐回頭看了眼微微瑟縮的葉珈瑯,飛快的扯過被子蓋住她,轉頭出去接旨。
這時候來聖旨,叫他心頭非常的不安。言-情+
一旁的姚樟低著頭,躲著他的目光一樣。
竇公公一路走進內殿,看著跪地的太子和姚御醫,尖著嗓子道,「殿下,皇上要召見太子妃,說是讓人馬上過去。」
無嵐拳頭一握,搖著頭,「不行,姝兒生著病,她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竇公公去跟父皇說一聲,無嵐等姝兒病好了陪她過去好不好?」
竇公公搖頭,表示為難,「不行啊殿下,皇上叫老奴一定要帶太子妃過去。病了?沒辦法,軟轎抬走,今兒帶不走太子妃奴才的腦袋可搬家了!」
說著,身後幾個太監就上前去。
——
無嵐撲回床邊,眼楮血紅的驅趕著他們,「不準!誰也別想靠近姝兒!都滾開!」
幾個太監回頭看竇公公,竇公公打了個眼色,兩個人上前架住太子,另外的人走到床邊,將昏迷的葉珈瑯抬著往外走。
「姝兒!」無嵐咬牙,聲嘶力竭的叫喊,「放下她!你們這群狗奴才!」
竇公公看著人被抬出去,走到無嵐身邊,低聲提醒,「殿下別鬧了,皇上這次真的動了怒,太子妃這次怕是保不住了,殿下想想回頭怎麼和皇上解釋,皇上疼你,可你怎麼也要瞞著他和他作對……」
看著人都走掉,無嵐才回過神,抬步沖了出去。
屋子里一片狼籍,姚樟回頭看了眼嚇傻的雲姜,嘆息一聲,「收拾一下,這房間,怕是以後再沒有主人了。」
說罷,搖著頭走了。
雲姜呆呆的看了眼尚且溫熱的茶飯,被子是太子妃剛蓋過的,她的衣服首飾還都在原處等著她穿戴……
可他說,這里再也沒有主人了……
她擦了擦眼底的淚水,驀地往門外跑去。
她知道誰能救她了……
不管怎樣,只有試一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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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寢宮一片威嚴。
幾個太監拖著毫無力氣的葉珈瑯一路進了殿,到了皇帝跟前就松了手。
葉珈瑯就趴在地上,想動卻沒有太多的力氣。
承光帝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冷笑了一聲,起身走過去。
冰涼的水倒在臉上,葉珈瑯一激靈,睜開眼,就看到承光帝俯著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她動了動手指,厚底的靴子就碾了上來。
踩著她雪白的小手,承光帝眼神冰冷,「朕記得,警告過你要對無嵐一心一意——現在是你不听勸,就該料到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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