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頭一酸,葉珈瑯看著無嵐滿臉的淚水,伸手給他抹掉,嘆息,「傻瓜啊,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人……」
一口一口的喂著無嵐吃飯,這些天他都沒有休息好,臉頰凹下去,精神頭明顯不足了。
無嵐笑的眼楮都眯起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他只覺得受寵若驚。
葉珈瑯心里嘆氣,她是天下最殘忍的女人,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還要反過來將他陷于困境。
懇眼淚掉在無嵐的碗里,她急忙別過頭擦去。
無嵐握著她的手,把她溫柔的摟進懷里,拍著她,「不怕,我會保護你,姝兒,我們快成親了,到時候你和我住在一起,我每晚都這樣抱著你好不好……」
一字一句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分明是一顆柔軟單純的心,卻偏偏要她去做毒如蛇蠍的事情……
讓靠在無嵐懷里,有種難以想象的寧靜。言-情+
和龍斬夜在一起,她會緊張,會不安,會猜測,會惶恐……
可是無嵐同樣寬闊的胸口里,卻一點波浪也沒有。
他拍著她的背,喃喃,「姝兒對不起,我沒有拿到金邊睡蓮的花瓣,等父皇氣消了,我在乾雲殿挖個池塘給你專門種那花,你說好不好?」
長嘆一聲,葉珈瑯搖頭,「是我對不起……是我對不起……」
無嵐拍著她,倒像是安慰她似的。
到此為止……
葉珈瑯心想,從這往後,她再也不要去害人了……
這樣得來的幸福,她過的也不會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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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被囚已經好些天。
她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言-情-小-說-
每天在偏殿那點地方踱來踱去,像飛不出去的鳥一樣苦苦掙扎。
實在看得太緊,她能扮成侍女去見一回無嵐已經算運氣好,可自上一次,從乾雲殿出來的時候被人發現她是太子妃,那些侍衛立刻被換走,新換的一批就算是打雷都眼楮不眨一下。
無法和龍斬夜聯系,何況現在,她心里面對他有了幾分排斥。因為恨自己的狠毒,也排斥著自己對他那麼言听計從。
傍晚,天空連著一大片的火燒雲,紅彤彤煞是好看。
葉珈瑯正在用晚膳,就看到雲姜匆匆的跑進門,慌張的關了門。
「怎麼了?」雖然雲姜是侍女,可素來冷靜聰明。
雲姜咽了咽心跳,走到葉珈瑯身邊,壓低聲音,「奴婢剛才在膳房,無意中听見幾個在吃飯的侍衛說,太醫院里的莫太醫被捉起來了……說是查到他私下里拿了紅草,而且他還以研究藥效的名義拿過金邊睡蓮。言*情*小*說*皇上已經審問了,他卻只是不肯說,皇上大怒,說三天內不說出誰指使他,要滅他全族……」
葉珈瑯腦子有些不好用,繡囊是她給無嵐的,為什麼沒有人審問她?反而去追究太醫院的責任?
雲姜看她走神,推了她一把,「奴婢擔心的是……那位莫太醫受不住親人被誅殺,會抖出來……」
抖出來……抖出什麼來?葉珈瑯扶著額頭仔細的想,她是太子的妃子,馬上要大婚的情況下,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到她,哪個女人傻到毀掉自己丈夫的尊貴地位……
那麼,就會懷疑是有人利用她了?紅草和金邊睡蓮不是宮外人可以隨便接觸到的,自然就會從太醫院下手。
她怕的是,龍斬夜這次用了宮里的兩樣東西,被嘴巴不嚴的莫太醫牽扯出來,反而引火燒身。
「雲姜,六王爺現在在哪里?」她抬頭看著自己的侍女,她和自己一樣焦急。是念著她嗎?
「宮里現在戒備森嚴,六王爺大概不自在,回府邸去了,宮里現在都是禁衛軍。」
沉默了一會兒,葉珈瑯聲音帶著疲憊,「幫我準備一壺酒和幾樣小菜……我去看看莫太醫……」
雲姜按著她手臂,「不行!太危險了!」
葉珈瑯擺擺手,疲憊,「快去,更冒險的事情我也做了……」
龍斬夜進不來宮,那麼那位莫太醫的動向他也無從掌握,如果那人嘴巴不嚴實,亦或者,這位莫太醫根本就和龍斬夜無關,思前想後,唯一能讓她放心的就是自己親自走一趟。
夜深人靜。
一件黑色的大斗篷完全罩住了嬌小的女孩。
風帽拉起,提著紅木的食盒,她躲著侍衛一路朝著沁芳園走去。
自從她搬走後,那邊就空置下來,那位莫太醫就被囚在那處的太醫院。
專門撿著崎嶇的偏僻路走,她苦笑,和龍斬夜在一起以來,她學會了兩件事,一是躲侍衛找小路,二是害人,害自己最親近的人……
好在沁芳園她最熟悉,沒一會兒就到了。
守衛並不多,規整的守在大門外。
比太子殿好進多了——
上次翻牆是為了給龍斬夜偷雪蓮,這次翻牆是為了給龍斬夜除掉潛在的威脅。
不知不覺,她已經成了他最忠誠的擁護者。
她是最別扭最好笑的太子妃,有些狼狽的滾落到院子里,她苦笑著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從牆上取下食盒,依舊腳步輕輕的走向太醫院。
屋子里燈光微弱。
推開門,藥香悠然而來。